第二章 孤身守灵
大先生看了看两位老去的老人，于是赶紧按排人将老人从炕上抬了下来，放到厨房的牌子上。可牌子太小了，只能放下一个，没办法，只好把老太太先在炕上放着，等在屋外支起灵棚了，在把两个老人一起抬出去。 这老两口在这山上啥都没有，没办法，大先生只好安排人回山下，挨家挨户的借一些木头啊，帆布啊来搭灵棚。还有桌子啊，凳子啊，锅碗瓢盆等等等等，总而言之啥都得从山下往沟里运。 村里的人都是热心肠，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喜欢跑前跑后，所以，在大先生的一个招呼下，都纷纷回了家，等胖子刘赶到地方时，人家都骑着摩托跑了个来回了。 正当大家忙的脚打后脑时，柱子跑过来对大先生说道：”大哥！狗剩子开着手扶拖拉机，拉着桌子凳子掉沟里去啦！“ ”啊？“大先生一惊：”人怎么样？“ ”人没啥事，就是车整不出来了！“柱子喘着粗气说道。 大先生一回头看见了胖子刘，于是他对胖子刘说道：”胖子刘你跟鬼子六留在这，其他的人跟我去推车！“ ”好嘞！“大伙答应着，本来整个村子就来了十几个人，这几天天气老不好，所以山路特别泥泞，人去少了，车根本就推不动。 在大先生的招呼下，人们马上就拿着锹啊，镐啊的向山下跑去。只留下鬼子六和胖子刘。 鬼子六能有二十三四岁，一双三角眼，尖鼻子，整天不务正业。平时懒得屁股都带不动，也没人给媳妇，一天到晚老想着发大财，所以，他就是这么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的主，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 胖子刘和鬼子六就这么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这天闷热闷热的，直让人喘不过气来，胖子刘解开了衣服扣子，拿着个旧报纸当扇子不停的扇着。 ”胖哥，你说这天这么热，能不能下雨啊？“鬼子六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 胖子刘一边扇着一边说：”我看悬啊，整不好就得下，今年这雨水也太勤了，这到了秋天地涝了可咋往外拉苞米呀？“ ”到时，我帮你家拉去，你只要管酒就行！“鬼子六嘻笑着。 ”我呸！“胖子刘说道：”你自己家的地你都懒的整，你还有心思管别人家的，你说的话，鬼都不信！“ 胖子刘说完，忽然觉得身上一哆嗦，不知哪刮来了一阵凉风，还挺冷！ 鬼子六”嘻嘻“的笑着，突然他眉头一皱，脸一抽说道：”哎呦！我的肚子诶！“ ”咋啦？“胖子刘担心的问道。 ”我肚子疼！“鬼子六的脸都要拧成麻花了，他捂着肚子难受的说道：”胖，胖哥，哎呦，不行了，我得去方便一会，你先一个人在这坐着，拉完我就回！“说完，也不等胖子刘说话，捂着个肚子就往山后跑。 胖子刘看着鬼子刘的身影骂道：”说不定又偷吃谁家的东西了，该！拉死你！“胖子刘骂了两句就一个人坐在门口，这天可就开始刮起风来了。 这风越刮越大，看样子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胖子刘也不敢在外面再坐了，他怕下雨在把他浇到，于是回身拿着凳子就进了屋。可他这一回身，可不要紧，可把他吓尿了，那老头子正躺在牌子上睁着眼睛看着他！ 这胖子刘的汗就下来了，他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过了好半天，他看那老爷子也不动弹，这才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原来，是风把老爷子盖头的黄纸吹掉了。胖子刘颤颤巍巍的走到那老头的身旁，慢慢的弯腰把纸捡起来，这时，外面突然一个炸雷响了起来，把胖子刘吓的”妈呀“的一声坐在地上，而与此同时，那老爷子也‘扑’在了胖子刘的身上。 胖子刘拼命的大叫着，可叫了半天确只有风在呼呼的刮着。胖子刘不知叫了多久，才冷静下来，看看自己没事，只是这老爷子压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 胖子刘用力的将老爷子推下身，原来是刚才冷不丁的被雷吓到了，结果手刮倒了这老爷子的衣袖子，他坐在地上的同时，把这老爷子也带到了地上。 胖子刘用尽吃奶的力，把这老爷子又放回牌子，他嘴里不住的叨念着”大爷莫怪啊，大爷莫怪啊。“嘟囔嘟囔着，自己也就不害怕了，他将盖头纸给老爷子盖上，心里暗骂着鬼子六还不回来！ 胖子刘进了屋，他支牙咧嘴的捂着腰，本来就娶了”大个漂亮白“的媳妇，天天晚上少不了折腾，刚才这一下子吓坐下时，这腰就碰到了灶台的一角。刚才因为害怕啥都忘了，这时，才觉得疼的厉害。 胖子刘捂着腰，老两口的屋里也没什么摆设，胖子刘四处看看也没啥吃的，他觉得太无聊，于是就打开了电视机，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深山沟里的信号也不好，电视画面时断时续的，也看不清个什么节目。胖子刘觉得很没意思，他一边骂着鬼子六还不回来，一边不停的用手播着台，他播着播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冷汗直流，这身上的汗毛”酥酥‘的就像触电了一样。 胖子刘一下子想起来，就在来这之前，可是大娘下山去找他的，叫他去喊大家伙来帮忙的，可是怎么等他来到这的时候，大娘怎么就死了呢！这也太快了！ 想到这里，胖子刘觉得自己的心底直往外冒凉气，他慢慢的转过身看着炕上躺着的大娘，心里开始发毛起来。 外面一个雷一个闪的，这雨可就下起来了。胖子刘的头顶不停的淌着汗，可身体确冷的哆嗦成了一团。他一步一步往炕沿边挪去，他想亲眼看一看，这老太太到底死了没有。 胖子刘的每一脚都像有千斤重，他一点一点的挪到了炕沿边，看着老太太露出的，那双穿着自己做的绣花鞋的脚，这胖子刘的腿立刻就软了。 老太太盖着个大红的孝单，那硬邦邦的形状明显没有一丝生气。胖子刘咽了咽唾沫，他轻轻的爬上了炕，爬到了老太太的脑袋旁边。老太太的脸被孝单盖着，胖子刘鼓了鼓气，手颤抖的抓向那薄薄的孝单，也就这时候，窗外突然间又响起个震耳欲聋的炸雷声！ 接着，在胖子刘惊恐的叫声中，这屋子里的灯一下子就都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