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人剑合一
想不到孙立和易乾坤两人竟有着如此曲折的身世。 季无忧无法评价孙立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也无法评判易乾坤到底该不该原谅他？只是突然想起了孙立曾经与他和牛二说过的一段话。 那是江浩波被赵睿废掉丹田的那个夜晚，孙立与他和牛二两人论说道理。 “不管是道理还是良心。立场不同，标准就会截然不一样。 假设在战场上，有人用一个阴毒的计谋，害死了敌国的千军万马，却挽救了自己的国家。你说这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敌国之人肯定会觉得他丧尽天良，但他的同胞定会当他是正义的守护神。” 现在看来，孙立的这段话说的就是他父辈们的故事。 不知道他的心中是否已然原谅了他母亲，以及他的养父易飞？也不知他是否后悔自己曾经在小河边的犹豫踟蹰？ …… 但从他对易乾坤的态度来看，对自己的弟弟，孙立一直以来都充满着关爱之情。 而去年易乾坤见到身受重伤的孙立时，脱口而出的一句“大哥”，又何尝不包含着深深的关怀。 父辈们的对错难以评判，但终究掩盖不住他俩血浓于水的兄弟亲情。 两人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到季无忧的脑海中，孙立为人处世的沉稳刚毅，易乾坤追求真理的偏执果敢，仿若昨日。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季无忧学习的楷模，如今英魂远去，怎能不令人唏嘘感慨？ 天妒英才！ 这时，季无忧心中对赵睿那本就深沉似海的恨意又加深了一成。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 欧阳浩领着季无忧往西飞了约莫三个时辰后，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群山之上。按聚溪后期修士御剑飞行的速度计算，这至少到了距五院盟数万里之遥的地方。 飞剑缓缓降落，季无忧身处其上，突然感觉飞剑似乎穿过了一层无形的阻碍。 紧接着，眼前的景物随之一变，群山环绕间，竟是别有天地。 “幻阵！”季无忧同时反应过来。 但见悬崖峭壁中间，是一块广阔而平整的山谷，其上整整齐齐的长有许多花草树木，一座简单高大的碧绿色木制平顶房舍，坐北朝南依山而建，旁边则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湖。 虽是冬春交替之际，这里的气候却十分暖和，一群群蜜蜂在花草间嗡嗡作响，蝴蝶儿翩翩起舞。 这样的一处地方，称之为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五院盟规矩，涌泉期以上修士有权在五峰之外的长虹山脉开辟洞府，作为私人领地。 在此之前，季无忧想当然的以为，所有的洞府，都是在山中间挖个洞，看来又是他想岔了。 “这个不仅仅是幻阵，还有很强的防御功能。等闲之人是绝不能随意进出此地的！”欧阳浩一边将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金属令牌递给季无忧，一边说道，“这块令牌你拿着，有了它，就能自由进出这里了，不过你最好不要随意外出。” “弟子明白！”季无忧点头接过令牌，心中清楚，这里想必就是他以后修炼的地方了。 飞剑降落在房门外，季无忧目测之下，发现这高大房舍的占地面积绝不比黄龙峰上的求真学院小。 门窗更是出奇之大，仅房门就有五六个人那么高。 而构建房舍的碧绿色木材似乎也绝不一般，阳光照射下反射的柔和光芒，令人望着心旷神怡。 突然，数百步外的湖面传来“哗”的一声轻响，季无忧转头望去，一条鲜艳的小鱼正跃出水面，阳光映照着那片片鱼鳞，反衬出迷人的七彩光芒。 “真美！”季无忧感慨道：“这里真好，不过灵气好像比山门内稀薄一些。” 他如今已是练气修士，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已然不同凡人。 “那是当然，咱们五院盟山门所在，自然是选址在长虹山脉灵气最充裕之地，再加上有护派大阵上万年的沉淀，岂是等闲！ 但你也别小看此地，即便是一般中等仙门所在地的灵气，也绝没有这里浓郁。” “这么牛？”季无忧咋舌道。 欧阳浩笑而不语，接着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身前的大门已经敞开。 入眼的情形，令季无忧很是意外。 这偌大的房舍，竟然只是一间房。 平整的石板地上一尘不染，除了正中央一张地毯上放置着几个蒲团外，地上便别无他物了。 “无忧，自今日起，你便安心在此修炼！我先送你两件东西。”欧阳浩说着从腰间储物袋取出两件物事，递给季无忧。 其一是个黑色的低阶储物袋，一尺见长，袋口宽约三寸。 另一物件则是长约三尺的宝剑，剑鞘和剑柄都是青色，虽未出鞘，季无忧却也能感知到它的灵性，绝非凡品，必是修士界的飞剑无疑，而且品阶绝对比孙立当初赠给牛二的那把要高。 “袋子是三十方的低阶储物袋，飞剑则是黄级极品法宝！”欧阳浩轻描淡写道。 季无忧的心中，却一点都不平静。 飞剑的品阶着实非比寻常！ 他此前已然知道，即便是黄级法宝，极品层次的也不多见。更何况，飞剑在法宝中的地位，绝对不同一般。要知道，对大多数修士而言，最主要的攻击法宝就是飞剑了。 季无忧终究不是个矫情之人，谢过欧阳浩后，便兴奋的接过飞剑和储物袋后，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它们。 “锵”的一声，他拔剑出鞘，一股寒意当即弥漫开来。 这一瞬间，他魂海中的魂气突然开始自主运行起来，顺着经脉飞速涌向了手中之剑。 紧接着，整个银色剑身光芒大盛起来，同时尖锐的剑鸣声响起，这一刹那，季无忧仿佛能感觉到它内心的狂喜，没错，就是狂喜！ 整把飞剑竟像突然间有了生命一般，而季无忧则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情绪，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却绝对存在的感觉。 “你体内魂气之妙，竟到了如此地步，若非亲眼所见，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欧阳浩动容道。 这时，剑身又突然黯淡了下来，季无忧却兀自沉浸在方才的异象之中，良久后，他才缓了过来，万分诧异的问道： “师叔祖，方才……是怎么回事？” “这是飞剑认主的征兆，通俗的讲，又叫做人剑合一。这种状态，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修士的战斗力。”欧阳浩解释道，“但通常而言，一般人要做到和飞剑心灵相通的地步，需要两者长期的磨合，可你……可你……大不一样！” 他顿了顿后，接着道，“要知道，这把飞剑虽然只是黄级，但终究是极品法宝，本身的灵性，要大大的强于普通飞剑，它愿意这么快的认一个练气修士为主，着实有驳常理。 你的魂脉之体，还真是处处给人惊喜。” 人剑合一吗？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季无忧心道。可此时的自己又不会剑法，合一了也没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他迫切的对欧阳浩道：“师叔祖，您快教我使剑的法门吧！还有，这个储物袋是怎么使用的？我通通不会啊。” 欧阳浩笑道，“你小子就是不说，我也正打算教你这些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一系列的法术神通，我都是要传授给你的……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学会运用神识。” 季无忧闻言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终于可以修行法术神通了。 …… 老少两人盘膝坐在了房中央的蒲团上。 “神识是一种神秘力量，它能察觉危机，感应人的方位，辅助炼丹，制符，炼器，布阵……甚至能侵入人的灵魂，许多法术的施展，都离不开它。 神识产生的关键，便是使天眼觉醒，而天眼觉醒的关键，就是魂气！” “天眼是什么？” “天眼是人的第三只眼，位于眉心正中。” “第三只眼？眉心正中？”季无忧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若是能随意摸到，就不叫天眼了。”欧阳浩见状微微一笑，接着便慎重道，“但它的的确确是存在的，所有人类都有，不过凡人的天眼一辈子都难以觉醒，修士则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