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不可思议之地
从花鸟市场飞起的一只白鸽，已经穿过云层覆盖的大地阴影，飞向了小苍山的方向。 白鸽之上，小白鹰不紧不慢的展翅滑行，它控制着自己的食欲，只能看着那肥美的鸽子飞过。 白鸽开始降落，灵巧的运用着种族的天赋，轻巧的绕过一辆越野车，越过了一个很漂亮但也很生气的女警官，进入了干部疗养院里。 洛凉看到了这只鸽子，心里一阵焦躁，此时也恨不得也化身成一只鸽子，飞进疗养院里。 她已经在大门口被拦了四个小时。 一上午的大好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幽静的干部疗养院里，什么都看不到，洛凉到了才发现，这疗养院刚刚整修过，外围都设置了崭新的栅栏。 现在拦住她的，是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保安。 “不要跟我谈什么资历！”老保安背着双手，铿锵有力的说着：“小丫头，知道李政山么？是你们现在的局长大人，可是十几年前，他就是我手下的一个小毛头，跟在我老人家后面，那干的就是端茶倒水的活儿！” 洛凉无奈苦笑：“贺老，您别说了，都说了几百遍了，我还能不知道么？我是洛凉啊，上次去帝都开内部培训会，我还听过您的课呢。” 老人家眨眨眼：“啊？你说什么？洛阳？那可是大城市，好地方，千古之都啊。武则天那会儿叫神都……” 洛凉都要晕过去了：“贺老，您别装傻呀，我是洛凉，你还夸过我专业强的，那时候内部培训，您给我打了个A级评分，忘了？” 老头子砸吧砸吧嘴，嘿嘿：“哦，是你这个小丫头啊，嗯，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都是退休的老家伙，你这孩子，胡闹，年轻人的朝气，到了这里都会变得死气沉沉了。” 洛凉松了一口气，这贺老，折腾了几个小时，总算是“认出”自己了。 “贺老，您别怪我不敬哈，您把我拦在这儿，又是填表又是签字，还打电话问我的警号……这不是故意的么？我就是来见李政山的，他就在里面吧？” 贺老笑着拿出一个大塑料水杯，咕嘟嘟喝着叶子茶：“洛凉，回去吧，这儿不接待外人，里面的老伙计啊，都在排练文艺节目的，组织上这么照顾我们，我们忙得很，到时候得给各位领导表演节目啊。” 洛凉忍不住又走前一步，贺老再次拦住，拍了拍腰间：“小丫头，我就算退休了，也是有资格带枪的，这门是我守着的，你可别乱来。” 洛凉揉着额头，竟然束手无策。 这几个小时，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四周的栅栏也是古怪，自己一靠近，贺老就出现了，连续被抓了好几次，洛凉都不好意思了。 打电话求援，青山政委不接，李政山关机，至于其他人……总不能让大哥带人来砸门吧？ 最后只剩下强行闯入这一个办法了，但是不可能！ 贺老带枪站在这里，别说她洛凉，就是省厅厅长，在这里也得乖乖的。这位贺老，可是已经九十多了，正儿八经的老红军出身，建国后就进入公安系统，可以说是整个警方的老前辈，资格之老，怕是中央领导来了也得称呼一声贺叔叔。 洛凉咬着嘴唇，心里也奇怪，像贺老这样的资历，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给安排到门卫上了，可看老爷子的兴奋劲儿，还挺喜欢这工作的。 贺老也看着这丫头，心里觉得挺可惜的，如果这丫头不是洛家的人……那就好了。 此时，门卫的电话响了，贺老拿起这老式座机，听着。 “嗯，是这么决定的？”贺老有些吃惊：“这可不是小事，万一那孩子她……” “是，服从命令！”贺老随后站直了身子，响亮的说着。 然后他笑眯眯的走过来，对着洛凉招手：“丫头，你过来。” 洛凉疑惑的过来，贺老打量着她，都看得洛凉害羞了，这老爷子才低声道：“你可以进去了，但等你想出来的时候，得经过我的考核，明白么？” 洛凉心里咚咚跳着，她早已觉得不对劲，但直到此时才发现，这干部疗养院不一般，李政山也并不是来慰问老干部的。 对贺老点点头，洛凉快步走进去。 这里环境幽静，绿化面积很大，到处都能看到休闲场所，就任何疗养院来说，都是第一流的。 但一路上，洛凉已经感觉四处都有暗哨，很隐秘的那种。 走过两个连在一起的院子，就看到了一排青砖绿瓦的屋子，屋子前一尘不染，而屋子后，就是疗养院里的大剧场。 洛凉左右看看，两侧的通道竟然被封死了，只有正面一间屋子亮堂着，似乎后门打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安的走进去，就看到了四位老同志坐在那里。 其他人都不认识，但最左边的那位英姿飒爽的中年女子，洛凉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惊呼：“王阿姨！” 出身北疆反恐民兵支援连的后勤部，一个可以提着冲锋枪去救战友的奇女子！王阿姨是洛凉在北疆最亲的人之一了。 但此时，王阿姨却是脸色平淡，走过来，直接伸手，从上而下搜起了洛凉的身。 洛凉一动不敢动，惊骇间，自己的手机，钱包，车钥匙，还有绑在小腿上的匕首，都被经验丰富的王阿姨取了出来，放到了一边的塑料盒子里。 “去吧，首长们让你进来，那就是信任你的。”王阿姨终于笑了，摸着洛凉的头发：“好久不见了，你这丫头变白变胖了，不像以前那么瘦巴巴的，看着就可怜。” 洛凉握着王阿姨的手，眼眶都湿润了，回忆起那些战斗的日子，她擦擦眼：“王阿姨，你，你怎么来江宁也不告诉我一声。” 王阿姨嘘了一声：“去吧，李政山还等着你呢。” 洛凉穿过屋子的后门，走过一条寂静的小路。 这次跟上次进入749司基地完全不同，虽然都是一样的神秘，但深入地下的749司从一开始就带着股阴森的气息，而这里，却是肃然而又明亮。 洛凉走过的这条路，竟然连虫鸣声都没有，只有空中不时飞来飞去的白鸽。 她看到了李政山，身穿便衣，就站在大剧场门前。 洛凉快步走过去，疑惑的看着李局长，现在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了。 李政山微笑：“洛凉，你跟我来。” 说着，他推开了大剧场的门，洛凉随着他走进去，顿时有种惊悚的感觉。 宽敞的大剧场里，摆满了桌子和椅子，最少坐着两百人，分成了四片区域。 而这四片区域之后，一面硕大的黑板竖立着，上面贴满了纸张资料，资料之间的空处，也是写满了字。 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战术板，也从未见过这么落后的战术板！ 没有任何电脑，没有任何手机，没有任何电子设备。 洛凉看着这一切，忍不住指着左边一张桌子：“那，那是算盘？” 真的是算盘，几个老同志正在打着算盘，统计着什么。 李政山淡淡一笑：“是啊，有些数据还是要处理的，幸亏这些老前辈里，有很多都是精通珠算和心算的高人。” 洛凉又看到战术黑板的后面，堆砌的纸箱子，里面全是资料。 不用电脑，纯粹用人工来整理这些资料，效率之低，实在是无法形容。 “李局，你到底在搞什么？这些人都是哪儿来的？” 李政山沉声道：“这些老前辈，大部分是退休人员，但他们更是我们警方最宝贵的人才，每个人都有着十年以上的刑侦或者反恐经验，是从南粤，北疆，东省，北省，四个地方调来的。” 洛凉倒抽一口冷气：“异地办案？这得动用多大的能量！” 李政山揉着额头：“是啊，你现在该知道我压力有多大了，这里是总指挥部，我们在江宁各区，还有分部。” “总指挥部……”洛凉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指挥什么案子的？” 李政山看着她，许久之后沉声道：“没有任何官方的记录，也没有任何名义上的代号，我们这里都称‘2017案’。” 洛凉咽了口唾沫：“目标是谁？” 李政山抬手看看时间，却笑道：“到饭点了，老同志们得休息一下，咱们出去聊吧。” 洛凉心存敬意的看着这些排队出去用餐的老前辈们，他们中的每一个人，说出去可能都是曾经的战斗英雄，警方功臣，如今是什么力量，竟然能把这四省数百前辈精英集中在这里？ 这里真的是不可思议之地，是神圣之地。 洛凉跟着李政山出来，沿着小路走着。 洛凉不时抬头看着天空的鸽子，李政山笑道：“你看出来了？是啊，我们就是用飞鸽传信的古老方式传递情报，指挥行动的。” “大剧场里，没有看到一件电子设备！”洛凉低声说着：“这是为了什么？在防备什么？” “防备地磁之力！”李政山停住脚步，握紧拳头，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