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实验
“王一男，无业游民。欢迎来我的实验室“，眼镜男伸出手。 “张琪，容亿基金，来得唐突了，不好意思“，张琪伸出手，跟王一男握了一下。干燥，手指有力，是个角。张琪再次调高了对王一男的评价。 “以前这里是个村办企业，后来关停并转了，就闲置下来，房租便宜嘛，我就一下子租了五年“，王一男介绍到。 小楼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开间，还有些废弃的设备堆积在角落。像一个典型的IT企业一样，没做什么装修，几个简单的隔断，隔断中是几个很大很大的办公桌，桌上零零星星的放了几台电脑，都是那种屏幕特别大，机箱特别丑的组装货。 房间的一角，有两排巨大的书架，书架边上是个简单的会客区，沙发，茶几。这个巨大的书架，倒是很少在张琪以前去的公司看到。张琪走到书架前，大部分都是英文的影印本，就是那种学校出版社偷偷印出来，不给版税，也不往外卖的那种。《PhysicalReviewLetters》《Sciences》《Nature》，张琪有种回到学校图书馆的感觉。 “我在网上看过你的资料，你是B大化学系的吧“，身后响起王一男的声音。 “是的，看着这些书，有种回到学校的感觉“，张琪回答到。 “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咖啡只有速溶的了，建议你喝茶，正宗的碧潭飘雪“，王一男问。 “那就茶吧“。张琪在沙发坐下，茶几上放着一本看了一半的杂志，”华人科学家发现天使粒子，有望冲击诺贝尔奖“，看起来很唬人的标题。 “科学界，也就是诺贝尔奖，和杨老82岁的传奇，才能吸引大众眼球了，你怎么看这个天使粒子“，看到张琪翻看着这篇文章。王一男问道。 “吹得太离谱了，号称发现天使离子的这哥们，离杨老，少说也差了两个霍金吧“，张琪回答到，“依我说，杨老这种大师，想干嘛就干嘛，人家又不违法，我等凡人就不要瞎BB了” 王一男不禁对眼前的资本家刮目相看了，不是专业的人士，很少有张琪这样能做出准确判断的人，大众往往被舆论所欺骗，以为这个天使粒子多么了不起，看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王一男拿起桌上的电话。 “红星厂吗，对，我是王一男” “你们现在给我送一瓶液氮过来，马上要，尽快，对，在吉祥村” 挂断电话，王一男对张琪说： “实验需要些材料，要准备一会，我先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实验室吧“ “这里不是你的实验室吗”，张琪觉得最近自己的智商怎么老是不够用。 “考虑到安全和散热的问题，实验室在地下”，王一男解释道。 在书架的后面，有一个电梯，王一男和张琪走了进去，按了B1按钮。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张琪一下子就被一个庞大的机器吸引了全部目光。 这是一个庞大的机器怪物，主体是四个漆黑的机柜，机柜里面不是常见的1U或者2U的机箱，密密麻麻电缆连接起来的，是一块块裸露的板块，板卡上插满了各种元件，张琪能认出来一些是内存，一些是CPU，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元器件。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机柜边上一根根粗大的铜管，每个机柜边上，都有一个水龙头一样的东西，接在一个粗大的铜管上，然后从这个龙头分出很多细小的管子，连接到一根根像是散热器一样的东西，覆盖在每一块板卡上。 所有的铜管汇聚在在地下室最地面一个巨大的水箱那里。 “那个水箱是从水车里面引进来的水，这些河水带走机器的热量之后，会直接排到河里，没有污染“，王一男解释说。 “这么夸张的散热器，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张琪很是感叹。 “没办法，我的实验需要进行大量的计算和模拟，只好自己组装了这台超级电脑，为了节省成本，很多CPU或者GPU用的都是比较老的型号，有的还是淘汰下来的次品，所以发热量非常巨大，对散热设备的要求就很高“ “次品，不会有问题么”，张琪问。 “没关系，大规模并行计算，偶然的一点错误，会被系统自己纠正的“，王一男回答。 “这个超算用了218个CPU，各种型号的都有，从最老的赛扬，到最新的超微的Ryzen，还有86个GPU，也是各种型号都有，一个万兆的光纤总线，连接起来”。 “目前这种复杂的非对称互联，还没有成熟的解决方案吧”，张琪也不是菜鸟，他也见过不少人工智能公司，AI都号称牛的不行，也没玩这么大的。 “是啊，所以我没有用现成的解决方案，我自己从linux系统内核开始改写，自动实现了内核级的任务分派和调度，我用一种高度近似的解决方案，基本回避了这个NP完全问题，将数据的传输需要减少到最少“。。。以下省略10000字。 “好吧，学霸的世界我不懂“，张琪举手投降，问 “你准备给我看的实验呢？” “这边”，王一男带着张琪来到实验室的一个独立区域，边上是一个巨大的长条桌子，上面锈迹斑斑，好像从来没有打扫过，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排仪器，大部分张琪都叫不出名字，除了几个看起来像是显示波形啥的。 “这个，实验我看的懂吗“，张琪问 “你是B大化学系的，是理工科出生，人说物理化学是一家，普通物理你们肯定学过，要是你看不懂，那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了，你大学不会只泡妞了吧“，王一男说。 “哪能，我可是一等奖学金的常客，你只要别整什么太复杂的，应该问题不大吧“，张琪有点没信心，至少实验室中间那个超算，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要不要这么牛啊，你都不用做实验了，把你那四个机柜的超算，加上散热装置，当然还有运行的系统拿出去融资，我保证所有AI团队都会跳楼，所有的天使基金都会跪下来舔你的鞋，一边唱着《征服》，一边排队等着你的宠幸。。。”张琪默默的想， “包括我” “对了，你要先签一份协议”，王一男从桌子边上的一个文件柜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找一个律师朋友拟的，保密协议” “XXX承诺未经王一男允许，不得向任何第三方透露所看到的一切。如有违反，XXX将赔偿一切直接或者间接损失。。。。“。 “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张琪一边签字，一边很疑惑的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 实验桌上，放着一个不大的金属盆，张琪怀疑就是家乐福里面卖的脸盆，金属盆里面放了一个绝缘体的支架，支架上面，嵌着一个挺大的线圈，大概有20厘米长，10厘米宽。线圈上密密麻麻的缠绕着金黄色的细线，一圈又一圈。 “是铜线吗“，张琪问 “不是”，王一男把线圈的两头引出的电缆接到两个电源端子上。 王一男从桌上拿起一小块磁体，“这是钕铁硼永磁体”，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钢镚靠了过去，距离还没有靠近到2cm，钢镚就被吸附到磁铁上，很费劲的才能拿下来。 王一男把磁铁放到线圈上。 然后合上电源开关。 结果， 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张琪疑惑的问，难道我错过了什么，比如说一个亿？ “没什么，检测一下供电和线路“，王一男若无其事的回答。 等等，液氮！刚才王一男打电话要了什么，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张琪，他张嘴问王一男说，“你要了液氮是吗？” “没错” “液氮是用来冷却的，对吗” “没错” 张琪无意识的伸出手，指着王一男，“你不会是弄出那个东西了吧，那个线圈”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你现在明白为什么要你签保密协议了吧“ “叮咚，叮咚”，这时候，门铃响了， “液氮到了”，王一男爬上楼梯，留下张琪张着嘴，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很快，王一男拎着一个热水瓶下来了。 “要不要来一口，原味的，跟雪碧差不多“，王一男问， “算了“张琪下意识的躲远点，别当我小白好吗，这可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之必备啊，毁容效果比浓硫酸强多了，无色无味，干了坏事还能直接挥发掉，不留一点痕迹。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王一楠说，他再次检查了一遍所有的电缆连接。 “请屏住呼吸“，王一楠将半瓶液氮一下子浇在金黄色的线圈上。 伴随着空气中水分所凝结的白雾，液氮很快将线圈淹没。 突然， 小块磁铁离开了线圈，漂浮在空中。然后失去平衡撞击在金属盆边缘，发出叮得一声。 果然，液氮温区的超导体，还做成了线圈。。。张琪的内心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这个时候，张琪反而恢复了平静，超导体最重要的特性，还是电阻。 “电阻确定是零吗“ “完全抗磁的物体会有电阻？你在挑战物理学么“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有耐心听吗“ “当然，只要你让我投资，连我都是你的，更不要说我的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