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有没有人说你很像一个人?
“你给我吃了什么?” 卜仓舟一脸惊恐地望着刘城。 刘城摊摊手,“一颗让你乖乖闭嘴的毒药而已。” “哼,你敢给我吃毒药?信不信……”卜仓舟话还没说完,一股钻心的疼痛侵入他的大脑,顿时面色发黄,身体也跪倒在地。 “怎么不说狠话了?”刘城饶有兴趣地蹲下身,一脸笑意地说道:“忘了告诉你,给你吃的玩意叫暴怒丹,你只要一动怒,就会受到万箭穿心般的痛楚。当然,你不动怒也会在一炷香之后,毒发生亡。” “你卑鄙!”卜仓舟咬牙切齿地说道,只是刚一张嘴,便有更加剧烈的疼痛从五脏六腑中传出,使得他头冒冷汗,四肢乏力。 “对于你这样不可一世的家伙,用再多的手段都算不上卑鄙。” 刘城抓着卜仓舟的头发,狠狠地扇了他几巴掌,“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再有一次,直接剁指。” “滚!” 一脚将卜仓舟踹飞出去,刘城冷哼一声,重新回到座位上,继续饮茶。 “少爷,你没事吧?” 守在门口的两个扈从,七手八脚地将卜仓舟扶起来,关心地问道,还有两人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一脸戒备地盯着屋内的刘城,只要卜仓舟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上去,将之剁成碎片。 “我没事。”卜仓舟伸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对着护在他面前的两人喝道:“你们退下去。” “少爷,这……” 两人对视一眼,面有犹豫之色,他们可是亲眼见到自家的少爷被人从屋里踹出来。 “我让你们退下去。” 卜仓舟再次出声喝道,他知道如果屋内之人想杀他,光凭身旁的这四个人,根本挡不住。 而且自己还中了毒,要是不上去跪舔一番,哪能得到解药? “是。”两位扈从不甘心地退到卜仓舟的身后,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你们下楼去招呼,这里有我就可以。” 卜仓舟可是准备跪舔刘城,身边自然不方便留人。 等到四个扈从走下楼去,卜仓舟稍微整理一下着装,走上前去,敲了敲大开的房门,满脸堆笑地说道:“尊贵的客人,小人风里刀求见。” “进来。” “好叻。”卜仓舟屁颠屁颠地跑到刘城的身旁,也不敢坐下,只是欠着身子赔笑道:“大人,刚才的事是小人不对,您大人有大量,还望多多包涵。” 刘城连忙摆手,“别叫我大人,可当不起,望烟楼是你风里刀的地盘,你才是真正的大人。” “嘿嘿,大人可真会说笑,您是从京城里走出来的人物,我风里刀顶多算是个地头蛇,不能和您比。” “哟,听你这意思是想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道歉啊?” “嘿嘿,不是这意思,小的真不是这意思。”卜仓舟干笑着搓搓手,望着面色不善的刘城,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很快便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大人,这是孝敬您的。” 刘城瞥了一眼卜仓舟手里的黄金,冷笑出声,“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拿我的东西来孝敬我是何意思?” 卜仓舟面露尴尬之色,又从怀里摸出两锭金子,“这是我风里刀全部家当,还请大人笑纳。” 刘城摇摇头,“你知道我是从哪里出来的,这金子我不缺。” “额,那大人想要什么?” 这句话卜仓舟是咬着牙说的,因为此话一出,他必定会被痛宰一刀。 “十块城主石。” “城主石,还十块?”卜仓舟一惊,他知道会被痛宰,但是没想到对方居然狮子大张口,一下子就要十块城主石。 刘城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只是说道:“还有半柱香。” 卜仓舟先是一愣,继而便是明白刘城的意思,他低着头沉吟一会,最终是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恭敬地双手奉给刘城,“大人,这下您该满意了吧?” 刘城没有在意卜仓舟的语气,收下布袋,顺便从储物戒中摸出一个红色药丸,“这是解药。” 卜仓舟迫不及待地接过来,想也没想地咽了下去。 “很好,这里面掺了另一味毒药,你感觉如何?” 眼见着卜仓舟吞下药丸,刘城笑眯眯地问道。 “你……”卜仓舟有种吐血的冲动。 “别激动,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帮我办成一件事,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我还能相信你吗?” “那你有别的选择吗?” 卜仓舟气结,他的确没有别的选择。 “你想要我办什么事?” 刘城意味深长地笑道:“有没有人说你很像一个人?” 东街。 此时,夜幕降临,皓月当空。 在某个不知名的青瓦房内,西厂二档头谭鲁子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夜审兵部尚书杨宇轩的事,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西厂督主雨化田竟然深夜造访。 “属下谭鲁子见过雨督主。” 谭鲁子慌忙跪倒在雨化田的面前,恭敬问道:“不知督主为何深夜驾临?” 他本来想问雨化田为何提前来到长安,这与缇骑的情报不符,但一想到雨化田素来行事神秘,便将到嘴边的话,换了几个词说出来。 雨化田出奇地没有扶他起来,只是说一句,“贼寇猖狂,我怕你应付不了。” 说完这句,雨化田径直地向大堂走去。 谭鲁子望了望孤身一人的雨化田,心有疑惑,但又不知疑惑在哪,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快步追上去。 “你明天去来福客栈,找一个名叫素慧容的女子,请她未时来这里与我相会。”雨化田翘起兰花指,端着一杯茶轻抿一口,又道:“对了,去找她的时候,顺便将你的人安插进来福客栈。” 谭鲁子点点头,“督主,您这是要对付谁啊?来福客栈,可没有什么大人物。” 雨化田横了他一眼,后者立马变得战战兢兢。 “杨宇轩有个手下叫赵怀安,你可知道?” 谭鲁子想了想道:“赵怀安不是江湖侠客吗,怎是杨宇轩的部下?” 雨化田摇摇头,“赵怀安,原名周淮安,曾任杨宇轩的家将,在我们抓杨宇轩的时候,这家伙提前带着杨宇轩的一家老小跑路了,赵怀安便是他跑路时用的化名。” “难怪这个赵怀安处处与我们为敌,原来是逆贼的党羽。”谭鲁子恨恨地说道,“督主,这赵怀安难道就在来福客栈之中?” “不,他不在。”雨化田摇摇头,“来福客栈里的人,一个是赵怀安的好友,一个是他的媳妇,只要咱们抓住这两个人,赵怀安不是任我们摆布?杨宇轩的罪名也能坐实。哈哈,到时候咱们西厂立了大功,皇上一高兴,什么赏赐没有?” “妙啊,督主此计甚妙,属下佩服之至,难以言表。” 雨化田一挥袖袍,道:“带我去看看咱们的杨尚书,我要亲口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哈哈……” 来福客栈。 刘城从一间客房中走出,伸个懒腰,缓步走下楼去,见到男扮女装的凌雁秋正独自坐在大堂的角落饮茶。 “雁秋姐,早啊。” 刘城笑眯眯地走过去,打个招呼。 凌雁秋撇了撇嘴,认真地说道:“我又发现你一个优点。” 刘城拿过桌子上的茶壶,自斟一杯,“哦,是吗,我这人优点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你说说看,是我的帅气吸引了你,还是我超高的智商让你难以忘怀?” 凌雁秋摇摇头,“这些和你嗜睡的优点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午时?” 刘城抬眼望了望窗外,随口说道。 凌雁秋伸出两根手指,“你少说了两个时辰。” “额,还好吧,至少没错过晚饭。”刘城悻悻地摸摸鼻子,赶忙岔开话题,“素慧容呢?你不会一时气愤,把她杀了吧?” “你认为我有那么蠢吗?”凌雁秋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我让她出去买些东西,顺便帮我打探一下情报。哦,对了,你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刘城打个哈欠道:“昨晚忙到丑时,该有的问题,都解决了,现在只需坐等鱼儿上钩。” 凌雁秋轻呷一口茶,突然出声问道:“你说计划能成功吗?” 刘城耸耸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长安城,东街。 素慧容一身乡野村姑打扮,提着个草篮子,漫不经心地走着、看着,她的步伐很慢,时不时地在一个摊子面前停顿几分钟,眼角的余光乘势向四周扫去,当发现没有人跟踪时,她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 如此走了半个时辰,素慧容来到一条悠长的小巷,四顾无人之后,她提着布裙,迅速地向巷子的尽头走去。 走到一家不起眼的青瓦房前,素慧容轻轻敲了敲紧闭的朱红木门。 “笃笃”两声,“笃笃笃”三声,又“笃笃”两声。 素慧容等了一会,朱红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警惕地望了望来时的路,没有发现敌情,这才放心地走进去。 青瓦房表面看去普普通通,里面深藏玄机。 穿过长长的回廊,入眼的是一方池塘,池子中间架着一条木制长桥,曲曲折折,望不见尽头。 池塘不大,池水极其清澈,一眼能望见底,里面有数十尾红色锦鲤,大多浮在水面,探头探脑地望着从它们头顶走过的俊俏美人儿。 当素慧容故意跺一下脚,那些鱼儿就哧溜一声地钻地没影儿。 “咯咯。” 素慧容见状,掩面轻笑,冲着又冒出头的胆大红鲤,俏皮地吐吐舌头,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