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曾陷迷魂八阵
“那某来安置就某来安置吧?有没有绳子?长点细点牢一点的?”独孤心慈摸摸弩架问道门中人。 司马老神仙又让人去准备绳索,好在此刻朝阳初升,黄河上波光粼粼,瀑布轰鸣如金缎,却无混沌踪影。 独孤心慈曾是远东侯庙街折冲都尉,自是布阵行家,两架攻城弩的布置也不用道门插手,一架布在祭坛南台下,一架布在山脚一个凹凸处,此处居然有棵粗壮的古柏。 燕冉、赫连水渊、王忠嗣三个骑士,李嗣业、张天佑、歌燕翼三个力气大的武士下来帮忙cao作攻城弩。 “都会用吧?王忠嗣和李嗣业汝两人cao作即是了,他人注意保护,嗯,要不要来点狠的?”独孤心慈突然笑道。 “什么狠的?”众人不解。 “这弩箭绑上绳索,这个是甲组,那个是乙组,等会汝等听某的号令,对,老李,汝将绳子绕树绑好,这个先放完这两个弩盒里的箭矢再上弦,老李,汝肯定玩过这种带绳索的弩箭,等会汝来弄,汝等都将眼睛放亮点,见事不妙就往山上跑”独孤心慈吩咐道,看李嗣业老练的手法很是欣慰。 “这么多人还怕什么?”燕冉不解。 “赫连,汝看着下这个笨货,别让他头脑发热去喂那rou球”独孤心慈吩咐完回到司马老神仙他们一堆中,道童已搬来几把交椅,独孤心慈毫不客气的率先落座。 “坐下吧,还早着呢”独孤心慈招呼纳兰妃雅。 最后亦只有司马老神仙跟独孤心慈落座,纳兰女帝亦对河中的混沌兴致更高。 “汝看着该如何开端?”司马老神仙笑眯眯的询问独孤心慈。 “老神仙昨日没卦算?”独孤心慈没好气回答,见太阳逐渐热烈,让大熊撑开一把大伞,只遮住自己与纳兰妃雅,杜莎莎也躲了进来,巫灵舞与归海听雪没好意思,纳兰妃雅不客气的将大伞移了过去,几个小娘子共用,独孤心慈可怜的曝晒在艳阳下。 “是某等的疏忽,应该在此搭建凉棚的”含光道长亦过来赔罪。 “还没那么娇气,某先歇息一会”独孤心慈躺着真的闭目养神。 众人面面相觑,这大战来临,这个魔狼天星来睡觉? “先去戒备吧?时辰到了某会给出警示的”司马老神仙亦挥手。 于是两岸上万人就这么守候着,已进六月,酷暑来临,日头高升,阳光下即便不劳作亦是满头大汗,好在场中皆是武者或修道人众,酷热影响不是很大,只是过了辰时,场中毫无动静,过了巳时亦波澜。 观战中人较迎战的道门菁英还焦灼,四日前混沌初现身,只有独孤心慈纳兰妃雅他们六人在场,昨日亦只有佛门与道家的人在场,即便是韦一笑会长他们亦未见过混沌真身,开始好奇心大盛,自然兴致勃勃,时间推移,耐心慢慢磨灭。 “喝点水吧?还有果汁,汝等吃冰激凌么?”独孤心慈却美美的睡了一觉,伸伸懒腰,见现在此处已有道门的人来搭了个简易凉棚,很是满意,让大熊放下背着的一个箱子,招呼众人。 韦一笑和乔智对看一眼,哭笑不得,这个远东侯真将此行当做郊游了?开始还以为大熊背着的物事是用来对付那混沌黄河老祖的呢?结果居然是吃食饮品? 巫灵舞与归海听雪木然接过用小碗盛着的冰激凌,纳兰妃雅倒见怪不怪,先接过一个水壶喝两口,这壶是果汁,锦屏山中的杨梅酿制,清凉中带酸甜。 独孤心慈给韦一笑与乔智一人一个茶碗,提起一个茶壶倒水“汝等怎地坐下了?还不是与某一般娇嫩?” 两个终是安坐的帝国大术师翻翻眼皮懒得说话,谁知道要等这么久?傻傻的站两个时辰心也累啊? “老神仙呢?喝清水还是凉茶?果汁没汝的份了,那是小娘子们的”独孤心慈又招呼司马承祯老神仙。 “昨日让汝一同协商汝倒是跑的快,汝看着茶水什么的都未备置齐全,某等无颜啊?”司马老神仙有些羞赧。 “这是战场啊,讲究这些作甚?不过汝等还是将午饭备置一下,无论是打完回去吃还是吃了打,需让人饱肚啊?”独孤心慈不以为然,众人却鄙视,汝还晓得是战场,汝等吃的那个叫冰激凌,长安市中可是百文一支? 于是现场近万江湖豪客等的不耐烦中,看到这边几个享受着冰凉吃食饮品的更是心焦。 “某让人去西域找回回瓜了,这热天此那物事才是绝配”独孤心慈打个茶嗝,舒服的说道。 “回回瓜?可是又叫西瓜?”归海听雪也问道。 “汝吃过?袄祠那厢可有?”独孤心慈来了兴趣 “只是听说过,回长安某去问问,长安应该有这西瓜的”归海听雪小娘子摇头。 “那就烦扰雪姬小娘子了,到时候某给汝榨西瓜汁喝”独孤心慈大喜。 “汝说汝是吃货宗师,某终于信了”乔智院长叹到。 “此战后,远东侯亦是道门的宗师,这毋庸置疑”司马老神仙很是肯定说道。 “别宗师来宗师去,说的某多老似的?什么道门宗师?有什么好处?到时候别汝道门的仇家全来找某啊?这个事儿休提”独孤心慈很是不屑宗师这个说法。 “美食宗师,书法宗师,阵法宗师,将来汝还会是教育宗师,诗词宗师,远东侯魔狼天星会是一代传奇的”司马承祯老神仙幽幽叹道。 “承老神仙吉言,老神仙亦需好好活到某成为传奇的那一天”独孤心慈笑道。 “放心,某这一年两年还死不了”司马老神仙也笑道。 “嗯,来一点茶水,锦屏山野茶烧煮后,某放井水中冰了一夜的等等,大熊,赶紧收起来,那物事有动静了”独孤心慈突然说道。 众人静听无所发觉,司马老神仙脸色一凝,给含光道长做了个手势,含光道长手捧一玄色旗幡立在祭台下后天八卦阵的至阳点,此刻亦挥动旗幡两下。 于是两个八卦阵的人员全部起立,一百零八个道门菁英立时紧张起来,大战气氛开始凝结。 独孤心慈却蹲起,在地上立起一根木棍,还是从这简易屋棚的数枝上折断的。 “巳时三刻三分三,坤位最弱”独孤心慈嘀咕道。 “吉位在东南”司马老神仙亦蹲起来。 “不,按乾位西南来定,吉位亦在西南”独孤心慈却反驳。 “这倒是,震位有变化”司马老神仙捏指算卦。 众人听不懂,好奇的看看,刚才独孤心慈喊有动静,这几个呼吸过去了,风浪皆无啊? “大熊,扛起某看看”独孤心慈起身往正东看看,却被山势挡住。 独孤心慈站到大熊肩头,手搭凉棚仔细观瞧,一会即下来,吩咐大熊“仔细托着老神仙也看看” 司马承祯亦站到大熊肩头观察一会。 “春水流,汝去正东看看,两里路内仔细点,看看哪儿的水元素最活跃,司马,汝去东北向,沿河查看,看哪儿有金铁之气”独孤心慈吩咐道,春水流与司马雨瞳相互看看,这才知道自家老大带自己下来是为了好吩咐去办事,而不是来对付这混沌。 两人点头离去。 “坎位查水,这离位应查火啊?汝怎地让其查金?”司马老神仙不解问道。 “现今离位最强,却不是火势隐有金气,这是兵戈之相,老神仙,汝说这混沌是饿了出来觅食呢?还是受这紊乱气息驱使出xue呢?” “会不会是出来查看有无脱离阵图压制的机会?”司马老神仙思忖。 “亦有道理,老神仙算出去老巢方位了吧?在什么位置?” “西南偏西”司马承祯肯定回答。 独孤心慈摊开一张图纸,正是昨日绘制的水井方位图。 “这儿?”独孤心慈指着一点道,司马老神仙点头。 “看来早有人发现这个物事的老巢啊?”独孤心慈苦笑,这个点有一口水井。 “来了,看样子亦很急躁啊?”司马老神仙不接话了,看向祭坛下的瀑布水流。 这回祭坛上的道人均感到了一股邪气的降临,所有道人凝神戒备,大战一触即发。 “童男呢?”独孤心慈回到交椅落座,还有心思笑道。 祭坛上的童男钟离错和童女何仙姑已然头皮发木,那种心理的悸动无以言表,心跳加速,有似一个声音在召唤自己。 含光道长将手中玄幡左右挥舞两下,祭坛上的六十四个道人开始走禹步,阴阳两点上的童男童女随阵图亦移动,走的却不是很快,一片黄袍中间黑白两点犹如踏歌而舞,很有韵律。 “真好看”纳兰妃雅见了也叹道。 “等会别被混沌吃了才是好看”独孤心慈嘀咕。 祭坛上的阵图运转越来越快,祭坛下的后天八卦阵才开始走禹步,这个阵图均是玄袍道人站位。 高功步罡踏斗之步伐,又称为禹步。传为大禹所创,禹步之法,先举左足,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足横直,步如丁字,以象阴阳之会。这种三步九迹,寓意三元九星,三极九宫,以应太阳大数。禹步是法天地造化之象,日月运行之度。道教认为禹步百日,诵咏斗章,可以与神潜通。 周遭河两岸围观人众见阵图开始运转,均兴奋起来,虽未知河中有变化,但均知斗法开始了。 祭台上方开始有罡风生成,越来越烈,突然腾空而起直蹿九霄。 众人来不及查看这道罡气的去向,瀑布下涌起一道黑水,黄河的水流越来越急似乎想压制住这道阴邪之水,却不妨一个空隙,这股黑水中出现一个rou球,如初生鼠子颜色,泛起一道水柱,迎着瀑布急速上游,rou球边游边喝水,身体亦越来越大,黄河之水在其身后已断流,瀑布悬崖露出黑色山石。 很快rou球到了瀑布上面,已经占据了半条河道大小了。 突然天空一处变白,一道白光无声而下,rou球生生挨了一道白日霹雳,嗷叫一声,却似人声了,半边rou球变得黝黑,rou球一个翻滚,一道巨浪激起,祭台这厢的岸边激起丈高水浪。 天空在起闪电,rou球再次嚎叫一声,朝天却张开一道七瓣莲花般的口唇,一道黑气冲天而起。 黑气正好接住第三道电闪雷击。 rou球混沌的七瓣莲花嘴蠕动到朝向祭坛一方。 “童男童女这回有难了”独孤心慈喃喃叹到。 果然一道黑气直袭祭坛,六十四名道长加童男童女,一同旋转,一道罡风挡住黑气,祭坛下的后天八卦阵已经运转,一道金光半空闪现,两个金甲神一执长枪一抗陌刀,飘落黄河水面几尺高,刀枪并举火拼rou球混沌。 这边先天八卦阵的罡风被黑气击打的慢慢后退,含光道长又举起玄幡摇晃,六十四名道人飘落下台,童男钟离错和童女何秀姑断后亦准备下台,不妨rou球甩出两道触须,拦腰卷向两人。 触须扫到祭台,砖石飞起,钟离错大喝一声,一拳击出,一道罡风砸向触须,燕唐俊彦榜第三拿出了全身功力,触须被罡风砸到祭台上,祭台出现一个半人深的石坑,触须断裂成两段,一段倏地收回去了,另一段却在祭台上蹦跳几下,仍卷向钟离错。 何仙姑那厢等触须扫来一个纵身即到了半空,触须落空,却依旧收回本体,激起浪花转为卷向金甲神将。 钟离错已到祭坛边缘,见半截触须卷来,拧身又是一拳,直接击打触须,触须却倏然变成喇叭状,想要吞噬钟离错拳头。 “别碰它”司马老神仙厉喝道。 钟离错立即转身扑倒在地,那张开口唇的触须绕过钟离错,斜着坠地祭坛立刻出现一个半人深的石坑。 这个断了的触须居然吃掉了半人大小的石头。 半空中的何仙姑抽出腰间的长剑,一道剑气指向那根触须。 张着七瓣莲花嘴唇的触须接触到剑气出现一个大洞,然后倏然后退,转眼回到本体。 拿枪的金甲神的枪已经刺穿rou球,拿刀的金甲神亦将手中的刀劈入rou球里。 两个金甲神均五丈高,刀枪亦有六七丈长,冰刃上均金光流溢,此刻枪头刀刃进入rou球内,亦有金光溢出,滑腻灰白色的rou球变成淡黄色,黄色越来越浓,金光大盛,rou球上一边出现一个金色大洞,另一边却仿佛裂开近乎被剖成两半。 家丑分明说向谁,握手松根忘汝我。冷地思量,訚訚而笑。曾陷**八阵图,梦中尺入夔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