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证道

    立身于天界，高悬于时空之外。凡是身处于天界的神灵，恍惚感觉到一种奇妙的触觉，仿佛自身达到了超拔于时光长河之外道行，轻而易举就能看清万物的过去未来。

    烛龙以神目向大地上看去，哪怕没有借助时光神职的力量，也能清晰的看到万物的过去和未来，就仿佛是本能一般。

    “将整个天界超拔于时光长河之外，让我等获得类似于大罗的能力，陛下真是大手笔啊！”

    “可惜，这不过是我们的‘错觉’罢了！”一气对烛龙说道。“立身于天界，的确能超拔于时空之上，能看到万物运行的过去未来，仿佛有着大罗的道行一般。可一旦我们离开了天界，未曾证得大罗的我们就会失去这种能力。”

    现在这所谓的‘超拔于时光之上’的能力，不过是天界为他们加持了一部分大罗的能力，所以才能做到轻松观看过去未来。一旦离开了天界这个环境，这种环境所加持来的境界就会发生退转。

    “所以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能让我们自身也能时刻保持在这个境界。”烛龙心有所感地说道。“如此一来，哪怕我们离开了天界，也不会失去这份境界。”

    等了许久，烛龙却没有听到一气回答。回头一看，发现一气已经陷入参悟的定境。

    看着一气的状态，烛龙不禁微微摇头失笑：“这可真是……看来道兄已经摸索到了最后一步了！”

    感叹完后，烛龙也没有耽搁，也开始参悟起玲珑天的演化。

    时间缓缓流逝，按照计算而言，日月运行才过了三百六十轮，烛龙和一气就被一股异象所惊醒过来。

    天穹紫极星，浩浩荡荡的造化神光照耀虚空，一股奇妙的波动席卷万方。于此同时，天界之下的时光长河中，泛起滚滚波涛。从时光长河上游的过去，顺着时光长河一直延伸到未来，有无量之光笼罩长河。

    渐渐地，无量之光汇聚成一团模糊的光影，光影从时光长河中浮起，所有天界的神灵都被惊醒过来。他们看到了，那一团光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确实是一个人形无疑。

    “这是……有人在证道大罗吗？”看到这一幕，所有人不约而同在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那是……”一气和烛龙也看到了异象。看着泛起波澜的时光长河，烛龙不禁惊讶地说道：“我怎么看那身形和凌云道兄相似啊？”烛龙感觉那人的身影非常熟悉。

    “没错，那就是凌云道兄！”一气朝天界之外的时光长河看去，仔细观看了一阵。最后斩钉截铁地下定结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给人的感觉就是道兄无疑！”

    “看来道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果然不愧是仅次于几位陛下的人物！”烛龙看着那从长河中浮现的人影，不禁感叹道。

    一气目光闪动，紧紧地盯着时光长河上的变化。

    伴随着光影的举动，一气发现时光长河的玄妙，并不仅仅只有时间流动这一部分。在某种程度上，时光长河也可以算作是命运长河俱现。因为时光承载着命运，命运以时光来体现，所以也能在时光长河中，看到命运长河。

    天界虽然超拔于时光长河之上，但它并没有超拔于命运长河之上，天界之中也有命运。整个天界中，除了太一和五帝这六位大罗至尊之外，所有人的本质都还在天命长河之内。只是暂时获得了超脱于时光长河之外的能力，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已经超脱于天命长河了。

    证道大罗，这是超脱天命长河束缚的一个过程。并不仅仅是从时光层面超脱，还要在因果层面，命运层面，将自身的存在超脱出去，才能证得大罗之境。

    看着时光长河中映照出的景象，一气从凌云证道过程中，看出了许多玄妙。他以前道行低微，看不到证得大罗的过程，所以并没有觉得什么。

    如今真正看到证道大罗的过程，一气才知道，为何大罗会有如此玄妙。“所谓大罗，是将自身的存在升华，超脱于时间，命运，因果等束缚之外。但是这个存在却不是自己本身，而是自己存在的基础。”

    一气看着时光长河中浮现的光影，一个个疑问浮上心头：“这个‘存在’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想到这个问题，他又联想到另外一系列问题：“我是谁？我从何处来？我为何存在？我又最终归于何处？”

    正因为‘存在’的基础涉及到了‘我’这个问题，才不禁让一气陷入了沉思。哪怕他经过苦思冥想，仍旧无法得出结论。正所谓：“未生我前谁是我，生我之后我是谁？”

    关于‘我’的这种千古论题，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呢？

    一气因为凌云证道的缘故，开始思考起‘我’这个深奥的问题。但是凌云证道的举动并没有停止。

    从时光长河中浮现出的光影，是凌云自身存在于时光长河中的‘存在’。他将自身‘存在’从天命长河中联合归一，化为独一无二的存在，然后开始了超拔的过程。无数灵光汇聚，凌云的身影浮现在天命长河河面上。

    他的脚部还浸没在河水中，但凌云的上半身却已经从长河中脱离出来。不过凌云的身上缠绕着许多丝线一般的事物。这些事物从天命长河中延伸出来，缠绕到他的身上，同时还向凌云施加一股拉力，要将他重新拉回天命长河之中。

    这时天命长河对他束缚，那些丝线一样的事物，乃是天命长河中的因故显化。想要证道大罗，可不是简单就能脱离出天命长河。如果那么轻松就让人超拔出天命长河，否则宇宙的天意岂不成了摆设？

    要知道，天命长河代表了一个人的命运，因果等等规则的束缚，因果纠缠越深，越难修成大罗。如果是诞生时代极早，那是世界上生命极少，证道大罗的可能性就越大。随着世界演化，一个生命活得越久，结下的因果越深，这个人就越难修成大罗。

    “果然，因果缠身，要将我重新拉回天命长河之中。”凌云的心念一动，就感受到天命长河对自己的拉扯，不会让自己轻易就能超拔出天命长河。

    轻轻挣扎了一下，这些丝线牢不可破，任何挣扎的力量都对因果丝线毫无作用。无论自己如何挣扎，对这些因果丝线而言都无法动摇分毫。

    “果然，神通不敌天数，神通不敌因果。因果之道，玄妙无双。”凌云的心灵微微一动，察觉了这些因果线的本质。“要想超拔天命长河，和修为无关，和力量无关，更是和精神思维无关，而是和命运因果有关。”

    “能超拔天命长河的不一定是大罗，但大罗一定是要超拔天命长河。”虽然被因果束缚，但是凌云明悟了超脱天命长河的本质：“能辟因果，哪怕是一个不通力量的凡人，一旦彻悟，也能超拔天命长河。”

    “因果——是证道大罗之前的最后一步束缚，如过不能解脱因果，便不能证道大罗。这一步是修行道路上最后的阻碍，也是考验一个人的能力的时候。”伴随着凌云思绪起伏，周身的灵光一起一伏，仿佛呼吸一般。

    “既然如此，那便做最后一搏，不成功便成仁！”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姿势，仿佛是为自己鼓劲一样，凌云开始超拔天命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