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临终承诺

    寒渊冰谷

    漫天飞舞的白雪仿佛天使的眼泪一般，倾诉着尘世间的爱恨情仇，将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那茫茫的积雪之上，早已看不见人的踪影，只见傲星痕独自一人，在那里之中找寻着谁的身影？

    突然，他在茫茫的积雪之上，发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那红色的身影如同盛开在严冬的桃花一般的娇艳。

    “如心——”那一刻，傲星痕不顾一切冲了过去，蹲下身扶起了那身体渐渐僵硬的水如心。

    那一刻，他才发现她水如心的身体竟事如此的冰冷，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在她红色的衣裳之上留下了斑斑血迹，似乎显得更加的鲜艳。

    傲星痕连忙运起体内的真气，注入了水如心的体内，大声地喊道：“如心，你醒醒啊。”

    随着他体内真气的注入，她那原本开始僵硬的身体有了一丝温暖，似乎将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缓缓地睁开那凄迷的双眼，眼前的脸孔渐渐地清晰，口中轻声地唤道：“星痕？”

    傲星痕见水如心醒来，脸上满是欣喜，有些高兴地说道：“太好了，如心，你终于活过来了。”

    看着眼前身负重伤的水如心，傲星痕并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开口说道：“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回神剑门疗伤。”

    水如心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身上的温度渐渐地褪去，用极其虚弱的声音道：“不用了，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

    傲星痕听后，脸色变得有些异样，神情激动地说道：“不，你不会有事的。”

    回想起这些年来，在神剑门的点点滴滴，水如心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傲星痕，用有些虚弱的声音，道：“星痕，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傲星痕努力忍住内心的伤痛，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水如心，含着泪水道：“你不要说了，有我在你身边，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水如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意，又断断继续地说道：“我知道，你对我……一直都很好，但是……我对……你的感觉……不是喜欢，你知道么？”

    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水如心，傲星痕并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奢望，不管水如心对他的感情是什么，他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她活下去。

    傲星痕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但还是忍着内心的伤痛，有些认真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他，只要你活下去，你跟谁在一起都可以。”

    突然，只听见“咳咳——”的一声，水如心不禁地吐了一口鲜血，鲜红色的血便顺着她的嘴角流淌出来。

    傲星痕连忙用手接住了，她嘴角流淌出来的鲜血，有些惊慌失措地说道：“为什么会这样？”

    水如心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傲星痕，又继续说道：“星痕，你可以……答应我……最后一件事么？”

    止不住的泪水从傲星痕的眼中流淌下来，顺着他的脸庞落在她的脸上，他努力忍住了内心的伤痛，并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水如心依旧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傲星痕，有些虚弱地说道：“无论……日后……他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希望……看到……你们两个……兄弟残杀。”

    傲星痕的内心满是悲痛，点了点头，轻声地说道：“我答应你。”

    那一刻，她的记忆仿佛回到了神剑门那段美好的时光，口中不禁呢喃而语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带他回神剑门。”

    寒天枫虽然背叛了师门，误入了歧途，但终究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也罪不至死。

    看着她脸上那苍白的微笑，傲星痕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心愿，便语气坚定地说道：“恩，我答应你，一定带他回神剑门。”

    那一刻，她便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身上的气息渐渐地变得有些微弱，傲星痕的脸色变得有些异样，便大声地喊道：“如心——”

    突然，一道红芒划破寂静的天空，一个红衣男子出现在他们两人的眼前，那人便是酒逍遥。只见他依旧是一身红色的衣裳，满脸的络腮胡子，呈现着蹉跎岁月的沧桑。

    傲星痕缓缓地转过头，看着眼前的酒逍遥，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臭酒鬼，你快救救如心，她快不行了。”

    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水如心，酒逍遥并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来到了她的身旁，然后运起了体内的真气，注入了她的身体。

    随着酒逍遥体内真气的注入，水如心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然后缓缓地转过头，凝视着眼前的酒逍遥，轻声地唤道：“爹——”

    止不住的泪水从他的眼中流淌下来，酒逍遥努力忍住内心的伤痛，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你终于肯唤我一声‘爹’了。”

    那一刻，只听见“咳咳……”的几声，水如心不由地吐了口鲜血，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淌下来。

    酒逍遥和傲星痕见势，便异口同声，神情激动地喊道：“如心——”

    水如心那苍白的脸色如同天空之上飘落的雪花一般，眼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光芒，幽幽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恨你么？那是因为……你背弃了……当年的承诺。”

    焚天之行，“傲世三剑”一战成名，可是那段被世人遗忘的记忆，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酒逍遥不由地深吸一口气，沉吟了片刻，才吐出几个字，道：“焚天之行？”

    回想起当年所发生的一切，水如心眼中含着一丝泪水，又继续说道：“恩，当年……你曾……答应过娘亲……要活着……回来，可是……没想到……到最后……你便……一去不返。”

    回想起自己的娘亲之死，她语气深处地说道：“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只有娘亲……一直相信……你还活着。“

    酒逍遥眼中含着一丝泪水，心中满是愧疚，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些年来，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水如心不由地深吸一口气，又开口说道：“后来……娘亲……生下了我，便离开了……神剑门，去寻找……你的踪迹，以致……最后……音讯全无。”

    那一刻，止不住的泪水从她的眼中划落，她又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等着……你们……回来，可是……没想到……到最后，等到的……却是……娘亲的……死讯。”

    回想起当年的一切，酒逍遥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有些凝噎地说道：“是我对不起你娘，要不是我，你娘也不会死。”

    水如心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酒逍遥，幽幽地说道：“你知道么？从小……到大，我多么……希望……你们……可以陪伴在……我的身旁，可是……一切终究……只是奢望……而已。”

    止不住的泪水从他的眼中划落，酒逍遥的心中满是愧疚，有些无怨无悔地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恨我是应该的。”

    “现在，我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娘亲了。”此时，水如心眼中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依稀之间她仿佛看到了一个蓝衣女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个蓝衣女子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缓缓地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对着眼前的水如心，轻声地唤道：“如心，来吧。”

    “娘……”水如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意，便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带着一丝惨白的微笑，离开了这个无情的人世。

    “如心——”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傲星痕紧紧地搂住了她冰冷的身体，止不住的泪水顺着他的脸上流淌下来。

    那一刻，地上的那白色的积雪早已被那大片的血迹覆盖着，凛冽的寒风在天地之间席卷着，不是发出一声又一声泣厉的声响，似乎倾诉着人世间的生离死别。

    冰冷的寒风无情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漫天的飞雪化作了一地的哀伤，她那苍白的容颜已失去了昔日的娇艳，留下的只有一丝的惨白。

    世界仿佛在那一刻沉寂了，沉寂的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屹立在风雪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酒逍遥终于便走到了傲星痕的身旁，拍着他的肩膀，无力地说道：“带她回去吧。”言罢，他便抱起了水如心，踏着那厚重的积雪，和酒逍遥一起回到了神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