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有意隐瞒
大汉朝虽然不产犀牛,但是西域各国还是经常进贡,西域商人也大量贩卖犀牛和犀牛角,刘猛和范协等人都熟悉这种动物和动物的颜色。听蒲炫这样一说,两人都升起一种奇异感,死盯着蒲炫,等待下文;蒲炫后面的话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老子骑青牛,出函谷,你们看剑鞘上的牛皮可是有点黑?” 刘猛心头大颤,伸手去掸剑鞘,果然不是脏,也不是变色,是实实在在的灰黑色,比黑色浅,比蓝色深。自从荀子说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句话,青色就定义于蓝色和纯黑色之间,这一小张牛皮拿出去给谁看了,都会认为是青色,是青牛的皮。 有一把剑据说就是这样的剑鞘,刘猛脸色顿时变得严肃,沉吟道:“此事不可外传,刘子敬我要带走。”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范协和蒲炫都清楚地看到,刘猛的手指在发抖。 范协为难地指指衙门口的方向说:“刘子敬现在的人气不是一般地高,蔡邕和秋无岗带着人已在衙门外等候。”碍于刘猛的官位,范协有些话只能隐晦地说说,刘子敬今天能杀了第五先生,还有蔡邕和秋无岗这样的朋友,有些事还是慎重的好。 刘猛露出一丝怒意,身后张贤挺身而出,不客气地质问道:“难道刘子敬就没有一点可疑?孟祐要挑战他,被蚩尤刺杀了,蚩尤刃也是短剑,会不会就是这把?”张贤是捕快出身,有着丰富的破案经验,一双铁爪神出鬼没,江湖人称鬼爪。 范协丝毫不怯场,摇头道:“两者伤口完全不同,不可能是同一把短剑。” 刘猛正要发火,坐在大堂上一直没说话的河南尹段颎开了口:“刘大人,你好歹也是一方名士,难道连等等的耐心都没有,也许案子马上就有结果了。莫非刘大人怕本官徇私枉法?”段颎在朝中依托王甫,刘猛却是朝中的清谈一派领袖,两人本就水火不容;段颎这么一说,刘猛脸拉得老长,却发不出火来。 段颎的信心来自对人性的了解,手下那帮官差并不会对真相感兴趣,但是他们对这个案子绝对会重视,因为钱,只要能确定第五先生的身份,搜到钱,谁知道实际数字是多少?段颎根据自己的经验,最后能有一半充公就不错了,段颎自己当然少不了最大的一份。 果然这次河南府的效益极高,衙役们在当晚就找到了第五先生的一处住所,不仅证实了身份,还起出上万两银子;捕头范协根据现场所有证人的描述,也还原了厮杀过程,确认刘子敬是自卫,仵作的报告也表明那把短剑肯定不是蚩尤刃。不知道谁又请动中常侍张让,张让竟然跑到河南府衙,亲自替刘子敬出面作保,刘猛只能放人。 只不过那把短剑被官府留了下去,望着刘猛阴沉的脸,范协打着哈哈对刘子敬说:“刘先生,从案情来看,如果你和死者没有冤仇,完全就是自卫,只不过这还需要官府的查证。在没有结案之前,那把短剑必须作为证物,留在河南府衙备查,不过刘先生请放心,一旦结案,必定物归原主。” 范协说完,递过官府的收证物文书,刘子敬看完,点点头出了衙门,外面灯火通明,蔡邕等人一直在等待。张让看使命完成,笑嘻嘻地上前对蔡邕说:“蔡大人,刘子敬的才华不在你之下啊。孟祐就算不被蚩尤刺杀,在刘大侠剑法,也会变成孤魂野鬼。”第五先生什么人,先后刺杀过恨地无环于双、毒麒麟薛仁杰、崆峒一气剑木果道长、呆刀客无灜、双枪虎彦祖等十几位江湖高手,哪一个也不比孟祐差,尤其呆刀客无灜,十年前还赢过孟祐一招。 蔡邕和秋无岗却是满脸的愁容,等张让上车走后,秋无岗苦笑着说:“子敬,你不如加入我们野王楼。买卖,你肯定是做不下去了,和血刀打个平手还好说,能练出剑芒,击杀第五先生,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无数的烦恼会找上你,多少年轻人等着拿你做垫脚。如果你处理不好,会影响你的家人,还有你的朋友。” 观看的百姓中还是有几个有见识的,青色光芒的吞吐瞧得清清楚楚,秋无岗一听就知晓是剑芒。蔡邕少有地赞同秋无岗的说法,提醒道:“子敬,还有一条路,就是从军出仕。”但蔡邕有点说不下去,现在宦官当道,那哪是路,“朝为天子臣,暮是阶下囚”的事比比皆是,军队有时候更乱。 蔡邕是个实在人,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面色难得的有些阴暗。刘子敬笑笑道:“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第五先生都无法杀我,天下不就剩四个人了吗,我还是习惯做自己的事情。” 不过刘子敬还是听从了秋无岗的劝说,到野王楼住几天,避避风头;蔡邕想想有点不放心,又去见卢植,卢植看上去比他更愁,坐在床榻上一言不语。蔡邕以为卢植也在担心,就劝慰几句;卢植摇头道:“伯喈,你想错了,我是在琢磨,子敬还瞒着我们什么?” 蔡邕顿时无语,回顾往事,刘子敬在哪个方面的表现都可谓惊艳,就算不精通武功,蔡邕也明白,杀了第五先生意味着什么。如果刘子敬还有隐瞒,不要说卢植了,江湖上所有的人都该担忧了,朝廷各派,士族阀门,又有几个和江湖没有联系? 卢植轻轻说道:“子敬在刘家村并不显眼,村子里象他父亲刘雄一支有二十多户,同辈人近百,就算刘雄做过县令,在宗室子弟眼里,县令又算得了什么。奇怪的是子敬的经历,少年拜崔瑗为师,刘雄却没有强迫他走仕途;后来迷上石刻,拜任仝为师,一直到任仝死后;子敬后来与苏双等人杀了云中七枭,依旧隐身石匠中,拒绝和苏双一起做生意,来了洛阳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