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江灵
谁没有少年？ 谁不曾年少轻狂？ 楚枫，武扬，古炎，江灵，三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加上一个俏丽恬静的少女，因为飞仙宗，在他们最美好的年华相遇在一起，砥砺前行在坎坷未知的修行界。可是，时间终究要打碎这一切，在泪和痛彻心扉的呐喊声中，伴随着孤独的少年泣血成长。 飞仙山绵延千里，是楚国少有的大型山脉。无尽的山林里，却不是普通人可以涉足的，就连飞仙宗化丹境一下的弟子也被宗门反复叮嘱，不可深入。如果说飞仙宗是修炼者的圣地，那么飞仙山绵延千里的原始丛林便是无数妖兽的天堂。妖兽，不同于一般的野兽，它们可以和人一样修炼，等级高的妖兽甚至有不弱于人的智慧，其破坏力更是不弱于同等级的修士。妖兽分为几个简单的等级，灵兽，圣兽，和传说中的神兽，每个等级又分为九品。 此刻，在飞仙山无尽丛林的一处颇为壮观的瀑布旁，一块平滑的巨大岩石上，正盘膝坐着一个青年，全然无惧周围可能存在的强大妖兽，**着上身，精壮的肌rou蕴藏着堪比奔雷的爆炸力量，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着，颇为俊俏的脸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眼角略长，显得整个人有些阴沉。 “出来！”青年突然对着寂静的丛林淡淡说道，眼睛却连睁都没睁开。 话音刚落，轻微的脚步声传了出来，也是一个青年，看着盘坐在岩石上的青年，崇拜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畏惧，低头恭敬地道：“孟师兄，你让我查的和林清一起的那个蓝衣少年，我查到了。” “说！” 这个青年，不用说，自是和楚枫起了冲突的宗门第四强人，孟天。 “那个少年非常不简单。他是这一届宗门的新人弟子，前两天在每三年一次的新旧比试中居然破了王冲师兄当年的记录，骇人地竟然登上了炼心梯的第三十一层，打败了他们前一届颇为厉害的段石。” “哼！新旧比试，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赢了又怎样，只能说段石太废物。”孟天眼睛倏然睁开，一道精芒一闪而过，轻蔑地道。 “但是，孟师兄，我还查到了一件事。那个少年，叫楚枫，可能……可能是大长老的独生子！”青年接着道，只是语气有些凝重。 孟天凌冽的眼神瞬间如刀一般看着说话的青年，原本轻蔑的笑容也随着他说话的内容变得有些凝重。大长老，可以说是整个飞仙宗最顶尖的人之一，当年楚国一个发展强劲，直追两大宗门的神宵阁忘乎所以，竟来飞仙宗挑衅。大长老一剑出，天地变色，只一招便让神宵阁阁主化为齑粉，神宵阁也从此一蹶不振。近些年飞仙宗式微，但依旧没有宗门敢随意轻视，就是因为大长老和掌教的存在。当初，孟天名刻道塔第四，意气风发，极力想拜入大长老门下，却依旧失败而归。 “孟师兄，我们放过那小子？”青年看着孟天阴晴不定的脸，小心翼翼地道，语气畏惧。 孟天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大长老，当初我求你收我为弟子，可是你不愿，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孟天的厉害。终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我的脚下，而现在就从你的儿子开始吧。 “那小子，和林清我都不会放过，宗门里动不了他们，我就不信他们一辈子都不出去。”孟天阴狠的声音在丛林传荡开来。 …… 转眼已是白雪纷纷的冬天，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楚国一到冬天，举国都是漫天的飞雪，给别说飞仙山了，整个山都变成了银白色了。 巨大的试炼台上，此刻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但是宗门弟子却依旧和平常一样，在各自修炼，就连才来的新人弟子都被这种气氛感染了，躲在房间里拼命的修炼。但是，少年人终究耐不住寂寞。 “嘿，古炎，你怎么拿雪丢我，说好的一起丢武扬的。”一声嬉笑的抱怨在试炼台响起，楚枫一边说一边拿起雪就往古炎身上砸。 古炎躲开，嘿嘿一笑道：“谁让你非要拉我出来，想修炼都不行。” 武扬在旁边也是附和道：“对，是要砸他，也把我的修炼打断了。” 楚枫脸上露出痛心的表情道：“妄为兄弟，你们竟然不知道我的苦心，我是怕你们走火入魔，所以才放弃修炼带你们出来放松一下。” “切！” 古炎和武扬一脸鄙夷地叫道。 只有江灵没有说话，看着玩闹的三人，安静地笑着。 “江灵你说，我是不是用心良苦。”楚枫转过头，对着江灵道，脸上还挂着坏坏的笑容。 江灵俏脸一红，点点头，道：“楚枫，我帮你丢他们。” 如此一说，武扬和古炎跃跃欲试地道：“好啊，你们联合起来，我们看哪边厉害。” 楚枫也是爽朗一笑，大声道：“那我就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这一刻，留给这几个少年只有无忧的笑容。 山间修炼，恍若隔世。悠悠岁月，一如白驹过隙，悄然从指间滑过。转眼新人弟子进宗门后已有半年，在最初的四五天里弟子们陆陆续续都踏入引灵境之后，这些少年便正式开始了枯燥乏味的修炼。 “呼——” 楚枫从修炼中醒来，黑色的眼眸如夜空般深邃，闪过一丝迫人的光芒，但转瞬即逝，便被柔和的气质所取代。终于在半年的修炼后，楚枫达到了引灵境顶峰，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体内灵气了。其实在他踏入引灵境后期，尝试控制灵气后，便迫不及待地到藏经阁挑选了一本名为“化灵指”的攻击灵诀修炼起来，到现在已是初具威力。但是让楚枫遗憾的是，一直没有机会尝试一下。 轻掸了一下衣服，楚枫慢慢站了起来，身材比之半年前更加欣长，黑发凌乱，透着些不羁，俊秀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有些浪荡公子的坏，也有邻家男孩的亲切阳光，或许是修炼的缘故，浑身更是比之前有一种飘逸的气质。十五岁的少年，比十四岁不过多了一岁，却一下子长大了很多，少了一份稚嫩，多了一些成熟。 此时，已过半夜，只有一轮月光静静地看着人间。周围非常寂静，只有耳边隐约间可以听到远远传来的妖兽吼叫声。楚枫没有再修炼，而是慢悠悠地走出庭院。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一处白天看颇为美丽幽静，但晚上就有些阴森的落溪坡。正如名字那样，这里有一条极小的小溪流淌而过，叮叮咚咚很是好听，旁边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树，斑驳的树影在夜间犹如索命恶鬼般张牙舞爪。 楚枫远远看到一个双手抱膝的柔弱身影，似乎在微微地颤抖，不禁心中有些害怕。但是在月光下，那个背影穿着白衣，又是如此熟悉。 “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呜呜……”一个好听的少女声音，带着无助的哭腔，幽幽地自言自语道。 一听声音，楚枫立马便知道了，竟然是江灵。可是，究竟是什么事，让江灵如此伤心无助。不禁走上前，柔声问道：“江灵，你怎么了？” 江灵被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体差点仰过去，幸亏今晚的月光很好，让她看清了说话的是楚枫，但是一下子像是心中极大委屈找到了宣泄点，抱膝掩面哭泣起来。 这一下，可是把楚枫吓坏了，他以为是自己突然出现把江灵吓哭了，有些手足无措的蹲在旁边，手想要去碰江灵的肩膀，但是拿起又放下，又拿起又放下，却始终没有勇气。最后，也索性坐在江灵旁边。 楚枫听见江灵的哭泣声小了点，看着无尽的夜空，脸上显出回忆之色道：“我从小就没有娘，都是我老爹把我养大。但是说实话，小时候我有段时间很讨厌他，因为他整天就知道修炼，很少花时间陪我。那时候晚上，我一个人在黑夜里不敢睡觉，就把灯都点亮，但是我还是很怕，不停地喊着‘爹’、‘娘’……渐渐地，我长大了，也懂得了很多，明白了父亲对我的付出，那时我便暗暗下决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保护他，就像他保护我那样。” 江灵抬起头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旁边陷入回忆的楚枫，心中像是有一根弦被波动了。 “你也认识林清师姐，她是个孤儿，被宗门里的长老带回宗里后，便一直像jiejie一样陪伴着我，可以说我整个童年，如果没有林清师姐，估计枯燥的连半点孩子该有的快乐都没有。在宗门，如果不修炼，真的是很难熬。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偷偷跑到了山林里，还没走几步就遇到了狼，那时候林清师姐也是刚刚修炼，却拼死保护着我，我清晰地记得师姐满身都是血，在狼扑向我的时候依旧义无反顾地抱住我，挡在我的前面。如果不是父亲及时赶到，或许师姐就因为救我而死了。” 楚枫看着江灵，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江灵，你知道吗？在遇到你之前，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我父亲和林清师姐。但是新人考核那天，我见到了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时候，我就在心中说，一辈子都要守护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江灵如明星般的瞳孔瞬间放大，呆呆地看着楚枫，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结结巴巴地道：“楚……楚枫，其实……其实我……” 楚枫轻笑一声，道：“你如果不喜欢我，我不会勉强你的，但是我还是会一直保护你。” “没有，”江灵羞红着脸，急切地道，“我，我挺喜欢你的，但……” 在楚枫欣喜的笑容中，后面终究没有说出来！ 原本明亮的月，在一片云中变得阴翳，落溪坡边的树影在风中舞动，仿佛在嘲笑世间的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