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你背负了太多东西
到达殷素素所住的小区门外，霍晓停下了车，她拿出手机拨出殷素素的电话号码。 “喂，霍晓！”也许是以为霍晓又愿意同她一起看电影了，电话那头的殷素素听起来甚是欣喜。 “素素，我现在在你们小区门外，”坐在车里的霍晓声音平静，“你出来一下吧，我把电影票还给你。距离电影开始还有两个小时，你正好可以邀请别人和你一起去。” 仿佛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如此迅猛，瞬间浇灭了殷素素所有的热情。 良久没有得到殷素素的回应，霍晓察觉到，殷素素应该是在难过，于是，她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喂？素素，你在听我说话吗？” “奥，好，”殷素素回过神，连忙回复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去。” 没过几分钟，殷素素便来到霍晓面前。 霍晓将手中的电影票递向殷素素。 殷素素没有接，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霍晓，有隐约的泪光在闪烁，“霍晓，我思考了很久才决定在今天鼓足勇气向你说出我的心里话。你知道吗，我其实就想和你一起看电影。 从你刚进公司那会儿，我就挺喜欢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挺喜欢你的。我渐渐发现，偷偷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我不要做那个只会暗恋你的胆小鬼，既然喜欢你那就光明正大的喜欢你好了。” 殷素素突如其来的坦诚表白竟让霍晓有些无措，如果她真是个男生，面对这样一位率真又勇敢的漂亮女孩，她极有可能就会对殷素素动心了，但她是女儿身，她无法喜欢上她。 “素素，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我——” “你有女朋友了，对吗？”眼泪已漫上眼眶，殷素素打断了霍晓的话。 眼见殷素素要哭出来，霍晓愈发慌乱，结结巴巴地，“没……没……没有女朋友，素素，你不要哭，好吗？我知道我拒绝你，你会伤心，但是我必须要对你坦诚，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你当成我的同事和朋友，我对你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嗯，我明白了。”泪水滑落脸颊，殷素素却突然抬起头含泪而笑，“感情的事又不是勉强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来那么多于心不忍的暧昧纠缠。 你这样直截了当地拒绝我，我心里反而不那么难受了。我今晚说过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霍晓，你还会继续把我当朋友的对吗？” 看到殷素素像是释然了，霍晓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她笑容迷人，“当然，这还用说嘛。” “来，拿着，去和你的家人一起看吧。”说着，霍晓将手里的电影票还给了殷素素。 “我家人不爱看这种类型的电影，你留作纪念吧。”殷素素又将电影票塞进霍晓的上衣口袋里。 霍晓不好意思再同殷素素争执，“那好，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啊。”殷素素欣然同意。 霍晓回家的途中，小满打来电话，说想约她去吃泰国菜，十几分钟后，霍晓来到小满指定的那家菜馆。 用餐期间，霍晓将今晚殷素素主动向她表白的事告诉了小满。 小满反应平淡，“我早就说过你天生具备男友力，而且男友力爆棚，我如果不知道你是个女的，我也会喜欢上你的。” 霍晓不以为然，“你就取笑我吧哈，还男友力爆棚呢，我喜欢的可是男人。当时看到素素因为遭到我的拒绝而伤心落泪，我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我又不能告诉她我其实是个女人，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反倒觉得是我在欺骗人家似的。” “难道不是么？”小满反问霍晓，目光犀利了几分。 霍晓语塞。 “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假扮成男生进入云氏集团吗？”这个疑问始终困扰着小满。 霍晓握着水杯的手在收紧。 云国豪狰狞的嘴脸、那声震耳的枪响、漫天飞舞的花瓣沾染上父亲鲜红的血……模糊的画面再次变得清晰，散发着越来越浓烈的血xing味道，刺激着霍晓全身每一根血管，仇恨充斥，从未消失。 瞧见霍晓的脸色沉了下来，小满不想令她为难，“算了，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不再过问便是。” “对不起，小满。我现在还不能说，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霍晓感到抱歉。 “霍晓，”小满握住霍晓的手，眸中尽是真诚，“作为朋友，我不想你活得太累。虽然你什么都不说，但我总觉得你背负了太多东西，你很累。” 霍晓淡然地笑笑，“累什么，就算累也是被那个暴发户虐待的。迫于他的打压，现在的我一点也不像以前的自己了，动不动就忍不住说脏话，我好讨厌说脏话的自己。” “算了，我怎么提起暴发户来了，真扫兴！”意识到走题了，霍晓连忙关心地问小满，“说说你吧，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给你介绍对象的？” “他来找过我。”小满垂眸，声音低沉。 霍晓气急，“那个渣男，他还有什么脸来找你！” “他说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劈腿错失了我，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悔悟，他和那个女人分手了，他想同我和好。”说这话的时候，小满神情忧伤。 霍晓担心小满会眷恋旧情，她焦急地劝她，“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他还是渣草、烂草、腐草，小满，你是吃过他一次亏的人，你可要考虑清楚。” “我绝不会回头的，”小满是那般坚定，“他根本就配不上我。” 一个女人，有生之年选择错了人，一次就是经验和教训，没必要拿原谅渣男来继续自虐，那是犯贱和纵容。即便将来渣男成为别的女人的良人，那他也绝不会是你的良人，因为从一开始他渣的就是你。 “做得好！”霍晓欣赏小满的底气，“他何止配不上你，他连给你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小满到底还是心存一丝不忍，她苦涩一笑，“霍晓，我们是不是把他损得太惨了些？” 霍晓毫不留情，“都是他自找的，他活该！” 小满轻叹了口气，“但愿他以后能好好爱他未来的那个她吧，希望他们会过得幸福。” “你看你cao这个心，”霍晓鄙夷地瞅了小满一眼，“你们两个都各不相干了，你还惦记着他的未来干嘛，跟你有关系吗？小满你啊，就是心太软，善良过头了。像他那种劈腿男，一辈子让他打光棍都便宜他了。” 小满苦笑着摇摇头，言语间满是惋惜，“他如果不劈腿，他会是个好老公的，他其实是个很体贴、很细心的人。只是我无法原谅他，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背叛。” 霍晓明白的，小满心里还是没有放下她的前男友。 她深爱过他，所以，她哪能那么容易就放下他。 向来痴情女子最受伤。 他虽做错事，但这并不能否定他曾经的好，让你割舍不下的，还偏偏就是他过去对你的那些好。 然而你要清楚，往事终究是往事，你既已决心另寻他人，那么等待你的便是不可预知好坏的漫漫前路，你能忘记得起过去，就能承受得起未来。 霍晓坐到小满身边，将她搂进怀里，“就算要幸福，也应该是你先幸福才对，小满，你这么好，一定会遇到那个珍惜你的人的。” 小满眼眸微湿，“但愿吧。” 霍晓搂紧了小满，“没有但愿，是一定！” --- 殷素素今天穿了件特别显身材的黑色连衣裙，早晨一进办公室便有一些有贼心没贼胆的男同事朝她吹起口哨。 “呦，素素，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穿得这么妩媚，晚上要去相亲啊？可别让对方直流鼻血呀。” “相你个头啊！”殷素素立刻赏了那位爱开她玩笑的眼镜男一拳。 谁知殷素素这一拳出去后，伴随着“刺啦！”一声。 裙子太紧了，腋下那里开线了。 “呀，露rou了，素素，这下问题大了啊！”隔得殷素素老远的眼镜男故意幸灾乐祸。 “我让你在那儿嘚瑟，你给我等着！”殷素素不敢再贸然动手，否则另一边也得开线。 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一整天就这么穿着吧，影响办公形象啊。 女同事们只有系统录入员小张自带针线，不过殷素素跟小张关系不咋地，她是不会跑去找小张借针线的。 愁坏了殷素素。 尴尬死了。 殷素素上楼去给霍晓送文件时，霍晓发现殷素素总是紧紧Jia着右胳膊，姿势怪异，她不由困惑地问道：“素素，你右胳膊怎么了？” “哎，别提了，”殷素素垂头丧气，“我今天心血来潮穿了这件修身裙，结果跟司徒那小子打闹时，腋下位置开线了，害得我这一上午不敢抬胳膊。” 霍晓蹙眉，“没有人带针线吗？” “只有小张带的，但你知道我和小张……” “我去帮你借。”霍晓二话不说直奔小张办公室。 很快，霍晓就拿着从小张那里借来的针线回到了殷素素身边。 “把胳膊抬起来，我帮你把开线的位置缝上。”霍晓纤细的手温柔地落在殷素素的右胳膊上。 殷素素一怔，“霍晓，你会缝？”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技术？”霍晓温暖的笑容直抵殷素素内心。 殷素素抬起了胳膊，霍晓穿好线，动作娴熟地为殷素素缝着开线的地方，一针一线间，轻盈、谨慎、细微。 长这么大，还从未有男生给她这般待遇，殷素素的身体里荡漾起涟漪，融融的暖意，此时的霍晓竟让她看得有些呆。是以她怎肯轻易对她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