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愿与你击掌为盟2
男子犹豫片刻,伸出宽大的手掌,他的手很美,手指纤细,骨节分明,根本不像是一个习武之人的手。他很排斥同别人的身体接触,哪怕只是简单的击掌为盟。但是,他不由自主的轻轻盖上比他小许多的手,夏弦月掌心处传来的的冰凉,他心中一震,来不及思考,不远处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风尘落背着竹篓,看到夕阳下的两道剪影,手掌贴着手掌。 夏弦月率先收回手,能同如此厉害的人物结为同盟,她心情大好,笑眯眯的同风尘落打招呼。“你回来了!” 风尘落走进落日余晖下的那道陌生剪影,方才逆着光,待看清面前的人儿,他的眼里迸发出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艳。 “介绍一下,这位是……” 不等夏弦月说完。 突然,风尘落眉飞色舞,单纯的对旁边的夏弦月说:“这个姑娘,长得比你还好看。” 罹烈罗惊为天人的一张脸,冷到不行,握成拳的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夏弦月诧异风尘落的语出惊人。罹烈罗的反应让她感觉不妙,悄悄拉过不知死活的人,藏与身侧,紧张的陪着笑。“侯爷请回府,容我稍稍准备一番,明日便可动身启程。” 男子冷着脸不说话,也没有要打道回府之意,眼神犀利的在二人身上梭巡,夏弦月猜他是因为风尘落刚才的话,心中有气才这样,在他强大的气场压迫下,轻轻抓过风尘落的胳膊,然后将他推到罹烈罗跟前,忍痛割爱的说道:“是这小子刚才有眼无珠,你要是生气,打一顿再还给我。”夏弦月心中默念:对不住了风尘落,罹烈罗的气场太强悍,我有伤在身,又同他结了盟,实在不宜为了你跟他伤了和气,你就委屈一下。 少年根本意会不到可能发生的惨剧,对着罹烈罗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罹烈罗彻底哑然,一刻不想多呆的转身离去。 送走死神一般的冷血人物,夏弦月松了口气,看着一旁还不知道自己差点犯了大错的风尘落,气不打一处来,揪着他耳朵边走边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蠢啊,他是个男人,居然叫人姑娘?说什么比我漂亮?还有,你见到他眉飞色舞个什么劲儿?” 被提留着耳朵的风尘落,眼泪汪汪,如一只不懂得还嘴的小忠犬。 “这个人我非常的讨厌,以后见到他应该什么表情?” “怒目圆瞪,龇牙咧嘴。” 风尘落可怜巴巴的说。 “你还委屈?知不知道刚才你把他错认成女子,要不是我站在你身旁保护你,你早就被那个杀人如麻的坏蛋给弄死了,不感谢我还委屈起来……”夏弦月如训一个不知好歹的孩子,突然,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大喝一声“等等……”然后严肃的看着风尘落,指着他这张脱俗清秀的脸,惊讶的发现。“你……你居然会做委屈的表情!” 少年黑亮的眼睛带着nongnong的水雾,鼻子抽抽搭搭,待听懂她所指的意思,俊脸又不受控制的眉飞色舞起来。“你是说我刚才的表情是委屈?” 夏弦月重重点头。 “你在做一遍试试?” “恩。” 风尘落挤眉弄眼半天,脸部表情稀奇古怪,却做不出来刚才的委屈。 “算了算了。”夏弦月不耐烦的叫停他。“你不用学了,反正明日我就要走了。” “去哪儿?”风尘落下意识的问出口。 她皱眉,本想说:“你问那么多做什么?”等到目光看进他黑亮不参杂质的眼睛时,心中柔软,他如此老实,又三番两次救自己,如果总是对他凶,那就太不厚道了,心中这样想着,话语自然软了几分。“我当然是有要事要办,难不成一直赖在你这里啊!” 他点点头,半响他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 “你干嘛?”她不解他这是何意,好奇。 风尘落将简易的行李打包好,一脸认真的说:“明天我与你一同上路。” 夏弦月没料到他会有如此举动,惊讶过后,夏弦月开门,将包裹与他一同丢到屋外,再关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你别闹,我是去办正事,不想带个累赘,晚饭我不吃了,你也早点洗洗睡。”她在屋内,对外面敲门的人说道。 带上他一起上路,夏弦月从来没想过,更让她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会主动提出来,回想方才他认真的模样,她差一点不忍心拒绝。 摇了摇脑袋,收拾好心情,慢慢爬上床,再想下去自己就该心软了。 门外,风尘落捡起行囊,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将它抱在怀中,自己默默蹲坐在门口,直到屋外月上树梢,直到屋内烛火熄灭,耀世容颜上,黑亮的眼睛依旧平静无波,仿佛穷尽一生等待的隐士,静谧的光辉洒满全身。 10.尾随的拖油瓶 冬日清晨,白雪纷飞,放眼望去整个帝都银装素裹,罹烈罗一身炫黑色锦衣华服,金丝沟边,束腰窄袖的设计,将他高挑的身段体现的淋漓尽致,一枚银质镂空祥云冠,竖起头顶半边墨,中分的刘海沿着美人啄,柔顺垂与脸颊两侧,将本就立体的五官及脸部线条,勾勒出三分柔美,七分疏离。 “侯爷,有动静。”闫日雏看着远处说。 “好像是马蹄声。”江南仔细分辨后道。 罹烈罗望着东市街头,远方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女子穿透洋洋洒洒迷人眼的雪花,身骑白马,踏霜而至。 行至永霜候处,她勒紧缰绳,灵巧的翻身下马,脱去霜雪沾湿的白貂斗篷,露出一身层叠有序的血色罗裙,夏弦月眨着秋水星眸,水袖轻舞揖礼道:“见过永霜候。” 江南同闫日雏被眼前一身红衣的夏弦月震撼的说不出话。 初次见她,一身翠绿,如骄傲的孔雀,后来被打的体无完肤,九死一生。存在她身上的尖锐,骄傲,本以为会随着那日的鞭刑消失殆尽,今日得见,却仍不曾磨灭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