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日聚会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 哒~哒~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每一下都在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一切仿佛都是场噩梦。脚步声逐渐逼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姜湮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恐惧不断放大却不敢弄出一点响动怕暴露自己。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少女在唱歌，毫无节奏感声音低沉而空洞。熟悉又陌生，因为这是他女朋友的声音。发自灵魂深处的冰冷，不能被找到…… 几个小时前…… 姜湮一名普通高中生，今天是他16岁的生日。自然少不了邀约伙伴一起出去好好庆祝一番。一早就在欢畅KTV订好了包房，约好女友和处得最好的几个同学一起。 今天是周五白天要上课晚上还有自习，为了能够玩得尽兴，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唱通宵场。一般通宵场是12点后算起，因为和欢畅老板熟，KTV包房订了从晚上10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的时间段，能多唱2小时。 晚上9点30分下了自习，姜湮和女友赵佳蕊还有几个关系较好的男女同学浩浩荡荡向欢畅KTV奔去。 姜湮就读的高中是一所私立中学，建在市郊区。这片郊区是腾市政府新规划的教学园区，以后该市所有私立高中和大学都会把学校搬到这里来。目前这里也就两所中学才完工不久，新华中学和姜湮几人就读的腾育中学。因为是新开发区，商业街什么的也还没建起来，除了两所学校，周围基本没有什么建筑，一条柏油马路从两所学校大门前经过很是宽敞足足有八车道，平时却少有车辆，估计得大部分学校都搬过来，这里才会变得热闹起来。欢畅KTV也是今年才建起来的，老板很有商业头脑看好了这片区域未来的商业前景。位置离两所中学都不远，主要的针对的的消费人群就是两所学校的学生，只有少部分客人是周边镇子过来的玩的。目前整个教学园区就这么一家KTV，只要一到休息日生意绝对是爆满。 两所中学算是整个腾市最大的私立学校，学生加起来人数接近两万，比很多大学人数都要多，完全能把周边的生意带动起来。私立学校学费都很贵，能来读的学生大部分家庭都很富裕，消费能力不弱。未来市里其它学校都搬过来，完全能形成一片繁华的教职园区。 新华中学和腾育中学都是全封闭学校，校规严厉要求学生全部住校，只有周六周日能离校。今天是星期五，大家都是偷偷翻墙出学校玩。虽然是高一的学生，不过已经待了半个学期，几人对翻墙偷跑出学校玩早已经熟门熟路，就是几名女生在男同学的帮助下也能轻松翻越过这学校不到三米高的水泥围墙。 晚上公路很安静，几乎见不到车辆。公路两边的路灯泛着黄光，灯光照耀下的道路格外的安静，一个人的话心里多少会渗得慌。公路一边是学校，另一边就是光秃秃的黄土地，没有光在多云的夜晚就是漆黑一片。以后这些地方会建起一座座学校和商铺，会变得热闹起来。 寂静的公路一行人的到来而打破，大家三三两两边走边聊气氛热烈，晚上偷跑出来玩，少男少女们精神总是很高涨，青春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叛逆。今晚注定是一个嗨皮到天亮的狂欢。 说说笑笑，顺着公路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前方一幢7层楼高的建筑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墙壁上的灯牌“欢畅KTV”几个大字很显眼，红光一闪一闪的，远远就能看清。 今天是星期五，学校是不允许学生出来的，来玩的多是像姜湮他们一样偷偷溜出来的，学生不会很多，但不影响这家KTV的生意红火。离这片校区十多公里外有一座叫杨林的小镇。镇子不大不小，五万多人口，在镇上当然有KTV，不过镇里的年轻人更喜欢来这边的KTV玩，毕竟这边学生比较多运气好能泡到可爱的学生妹子。还别说，学校里不少女生都跟校外的社会青年有来往，一个个跟小太妹似的，抽烟喝酒样样行，打起架来甚至比男生还凶。 “小姜你们来了。” “嗯，罗叔今天生意不错啊。”姜湮一行人来到欢畅KTV才进入大厅就遇到了熟人。 罗叔是这家KTV的老板罗辰正好就坐在吧台前，看到姜湮他们进来就打招呼。 “还过得去。包房给你们留着了，今天你小子生日，特意给你留了间豪华大包，房号三个‘6’，包房费今晚也给你免了。” “谢啦罗叔”姜湮高兴道。 罗辰是个50岁上下的中年大叔，如今也算是打拼出了一番事业，虽然已经有家有室不过心态很是年轻，经常和客人玩在一起，常来这里玩的客人跟他都很熟。姜湮跟罗叔年龄虽然差了30多但是两人特别玩得来，时常在一起喝酒吹牛聊天，完全没有年龄之间的代沟，颇有点忘年交的意思。 “罗叔等会一定上来一起喝啊，今晚不醉不归啊。”姜湮知道罗叔爱酒不忘邀请道。其他几个男生也附和着：“对啊，罗叔你可快点啊，我们等你来放倒你。” “呵呵一群小屁孩看把你们能的。等我这边忙差不多，就上去找你们，你们几个小子可悠着点别没等我来就醉倒了。”喝酒罗叔还是很积极的，跟这些学生在一起喝酒他也是特别乐意，感觉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罗叔你快点就行，我们兄弟几个酒量好着呢。”姜湮自信满满的说道，旁边赵佳蕊翻了个白眼。她是学校的优等生，虽然不讨厌男生喝酒，但也谈不上支持。另外几个女生倒是眼睛放光，一看就是经常喝酒的小太妹。 跟罗叔简单聊了一会后，众人就向电梯走去，“666”号房在六楼，得乘坐电梯上去，这里大家都来熟了也不用服务员带领，自行能找到包房。 “姜湮”赵佳蕊突然叫住姜湮。 “怎么了？”姜湮停了下了疑惑的看向女友。 “我昨天订了蛋糕，我和张怡去拿一下。”赵佳蕊说道，旁边站着她的好姐妹张怡，是一个长相清纯可爱带着稚气的小姑娘，是赵佳蕊的闺蜜也是姜湮的同班同学。张怡长着一副童颜，明明是高中生看起来却像个小学生。 “订蛋糕，这附近有蛋糕店？”姜湮一脸疑惑，这附近除了这家KTV也就一家卖烧烤的，哪有什么蛋糕店。 “笨啊，这没有，杨林镇有啊，我昨天就打电话订好了，张怡陪我去拿一下。”赵佳蕊一脸得意。 “你才笨呢，又不是小孩子吃啥蛋糕。”虽然嘴上这么说，姜湮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是女友的一份心意。 “哼！要你管？”赵佳蕊傲娇的撇撇嘴，拉着张怡的手就往外走。 “宝宝你慢点。”被拽着往外走，张怡抱怨道，有些受不了闺蜜这风风火火的急性子。张怡长得童颜，声音也像个小学生带点稚气活着说是傻气。 “喂，打不到车，你们找罗叔帮忙，他这有车接送的。”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姜湮不忘提醒一句。 “知道啦~”远远传来赵佳蕊的娇柔的声音，两女一溜烟已经出了大厅，真是个急性子。 “走吧，我们先上去。”这时电梯到了，姜湮带着其他人步入电梯。除去赵佳蕊和张怡两人一行余下8人，刚好一趟电梯。 电梯里，姜湮按下6楼的按钮，门缓缓关闭，期间可能是电压不稳灯光暗了一下。等待电梯缓缓上升的过程，电梯里有些安静。 安静却没持续多久，姜湮的死党赵鑫，一个颇为壮硕的少年用酸溜溜的语气说道：“姜湮刚才你和赵佳蕊虐狗呢，在那磨磨唧唧半天，知道你俩感情好，可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秀，兄弟我单身16年了你不知道啊。”说着摆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把大家逗乐了。 “行啦行啦，嚎什么嚎，知道你是狗，单身狗，兄弟我一定找只母的来跟你配成对。”姜湮打趣道，大家一阵乐。 8人，5男3女，就赵鑫一男的单身，也难怪他会酸。 “姜湮你丫的，今晚喝翻你。”赵鑫放出了狠话。 姜湮不怂怼回去：“谁怕谁，喝赢我，就让蕊蕊把张怡介绍给你。” “好，一言为定。”赵鑫伸出一只手示意击掌为盟。 条件反射的与对方击掌后，看着赵鑫脸上贱贱的笑容，姜湮发现自己似乎被算计了。 “张怡真可怜，就这样被姜湮卖了。”电梯里三女孩作出一副忧伤的表情说道，另外两女点头表示赞同。 “说什么呢，我可不会输。”姜湮不服辩解着。 “切！”三女动作统一给他竖起一个中指。现在的男生就是爱吹，酒量却一丁点。 “管管你们家妞啊，都跟谁学的，现在的女孩子，唉~粗俗！”姜湮是对三女生的男朋友义正言辞的说道。 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六楼，电梯门缓缓打开。三男生带着他们的女友先走出去，经过姜湮身边都留下一句，“一会先来划六拳。” 姜湮一阵无语，看样子今晚要被围攻了，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死党希望拉个帮手。 赵鑫收起贱贱的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对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一会也先跟我来六拳。” “我靠！”姜湮大怒，来就来谁怕谁，今晚我要打十个。 “嘎！嘎！嘎！嘎！”赵鑫贱贱的笑声在走廊回荡，都把从其它包厢传出来的唱歌声盖住了。 一行人来到“666”号包房，房间很大几十号人都坐得下，总共有三张桌子，前排一张长的，后排两张短一点。后排地面高出两个台阶，前面的人也不会挡到后面。设计的很合理，两台八十寸的液晶显示器十分清晰。 桌上已经摆满了酒水和各种小吃，姜湮最后一个进来，有些疑惑他还没点过酒水怎么就上好了，细一想估计是罗叔提前让人准备的，反正罗叔不会坑他，价格挺公道。 顺手拉上了包间门，姜湮作为寿星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 包间门关闭，走廊里变得寂静无声…… 赵佳蕊和张怡两人到公路边打车，等了一会儿经过的车辆寥寥无几，周末的话学生比较多的外出车辆会多一点，可今天是星期五公路上几乎半天见不到一辆车子经过。本不想麻烦罗叔的两女只能回大厅去找他帮忙。 罗叔一听二女的请求很痛快的就答应了。由于KTV专门负责接送客人的车辆刚好出去接人了，再加上罗叔也忙差不多了，就决定开自己的私车送两女去镇上，大晚上的他也不放心两个小姑娘，万一坐到黑车就惨了。最近女学生坐黑车被害的新闻可不少。 路上车很少，十分钟左右，罗叔就把二女送到了镇子上。小镇晚上很热闹，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车子在镇里兜兜转转了几条街才找到赵佳蕊订蛋糕的那家店，位置说不上偏僻却也不好找。 车子停在路边，两女下车去取蛋糕，罗叔在车上等她们。 这是一家老店，看装修有些年月了，在周围全是现代感十足的水泥楼房商铺中夹杂着这么一家木质的老房子很是不搭，显得格格不入。赵佳蕊和张怡走进这家，老旧的店名却很有文化气息，“烈兰香园”是这家蛋糕店的名字。 晚上10点多对于这个彻夜喧嚣的小镇来说还不算很晚，店门大开着。二女走进去，脚踩在陈旧的木质地板上，发出咯吱的声响令人骨头发酸。店内灯光柔和，没什么客人，只见到一名老婆婆坐在柜台前闭着眼睛在打瞌睡。 “奶奶，奶奶，打扰了。”赵佳蕊试着唤醒老人。 老婆婆年纪虽大却意外的惊醒，听到喊声瞬间睁开的眼睛吓了赵佳蕊和张怡一跳。 老人略显浑浊的眼睛扫了两女一眼，有精芒闪过很快就消失了，老人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两女在老人目光注视下有种一丝不挂赤裸裸被看透的感觉，脸色都不由微微泛起些许红晕，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奶奶，我们来拿蛋糕的。”张怡语气很礼貌的说道。 “哦，你们的蛋糕啊……还没好呢，还得再等一等。”老婆婆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回答道。 张怡注意到老人精神似乎不太好，眼神飘忽不定透着一丝古怪。 听到这样的答复，两女不得不在店里等蛋糕做好。为了不耽误罗叔工作，两女让罗叔开车先回去，等下她们自己打车过去。在镇上打车不是问题。 罗叔想了想就答应了，叮嘱二女一番注意安全别乱跑别打黑车，就开着车子先回KTV去了。 蛋糕店里有凳子，二女坐着等蛋糕做好。实木的凳子很硬还有些冰冷隔着校服屁股都能感觉到丝丝凉意。张怡特意瞄了一眼柜台，老婆婆靠着椅子好像又睡着了。赵佳蕊坐下来掏出了手机看了起来，看得很认真。张怡知道她在用手机记英语单词，她总是一有空就会学习。 张怡对学习没那么刻苦，一时间无事可做，百无聊赖望着门口，这条街意外的冷清，行人不是很多。天空这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街上本就不多的行人更少了大家都变得匆忙。不一会街道就变得格外安静，刮起的冷风不时吹过，挂在门口的风铃叮铃当啷响个不停，声音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