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财政赤字
“和伯，你的意思……让我效仿贾似道利用王矮脚周旋和鲁智深的关系？”梅清愁目光炯炯地盯着和珅。 “社公，我知道您爱惜羽毛，不肯效仿贾似道，他是jian臣，是贪官，这些都没错。但有一点，他懂官场，起码他开政务会的时候，会有人来。” “我去，和胖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就是说老子开政务会的时候没人来呗！”梅清愁有些不爽，哪壶不开提哪壶。 和珅急忙赔罪，笑道：“社公，老奴只是想说一句，世上的学问不止一处，就算贾似道之辈，身上也有可以学习的地方。” “你想说……你身上也有我可以学习的地方是吗？”在梅清愁的心里，和珅自然也是属于贾似道之流。 “咳，想不到老奴隐藏得这么深，还是被您看出来了，社公真是目光如炬，明察秋毫。” “滚你丫的！” “社公，您在政治上还很年轻，政治是方方面面的，并不是您打倒一个王矮脚就可以的。现在梅庄的吏治已经坏成这样，这不是一个人的错。就像人的身体，由里到外都坏透了，你单切除一个器官是没有用的。切除器官，只能用在那个器官是坏的、而其他器官是好的情况下。如果所有器官都是坏的，难道就全部把它们切除吗？那这个身体该怎么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 梅清愁觉得和珅虽然生前是大贪官，但他毕竟生前在官场浸yin了那么多年，而且在梅庄幽冥的时间也比他长久，说的话也有一些道理。 所以梅清愁认真地问道：“和伯，那你说该怎么办？” “社公初来乍到，梅庄的官吏现在还不认同你，老奴的意思是，先拉拢鲁智深。只要鲁智深肯站在您这一边，那些观望的官吏自然而然就会被您收服。反之，您如果得罪了鲁智深，整个梅庄官场，我敢说没人敢亲近您。他们忌惮鲁智深，却不忌惮初出茅庐的您。” “也就是说，鲁智深是梅庄的村霸？” 和珅微微一笑：“也可以这么说。社公要想立威，最好的办法是拿鲁智深开刀，这比打倒一个王矮脚有用。可是社公现在的修为，只怕未必及得上鲁智深，他因生前杀孽太重，神格只在小星天下阶。不过也因生前义薄云天，一腔碧血炼洗他的灵根，他的灵力起码已经达到洞神境。既然打不过，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之结交，你们强强联手，梅庄各处自然就服服帖帖了。这就是官场上所谓的借势了！” “依你看，该怎么和鲁智深结交？” “鲁智深平生只爱两件事，喝酒和打架，投其所好，必有所报。” 说着，二人到了土地公社门口，门口的粉壁公告依旧无人问津，梅清愁深知治下的鬼民现在对官府是极不信任的。 要和群众打成一片，这是梅清愁在人间学到的为官之道。 可是公信力一旦遭受破坏，哪有那么容易重建？ 幽冥和人间不同，幽冥等级制度森严，基本是秉承了封建社会那一套，所以官民从来就是两个阶级的人，存在一条很深的隔阂。 这要怎么打破这一层隔阂，是梅清愁眼下最为要紧的事。 可是一旦打破这一层隔阂，似乎又会伤害到梅庄官吏的利益，到时他的工作开展难度就更大了。 梅清愁陷入两难之间。 和珅看出他的难处，笑道：“社公不必忧虑，为了不与鲁智深起冲突，王矮脚暂时处置不得，但梅庄可不只有一个王矮脚。” “你是说让我再拿另外一个人开刀，借此建立与鬼民之间的信任？” “先帝当年制下法令，冥官的俸禄是由阴阳两界供养而来。这条法令的本意，就是让那些冥官明白，尔俸尔禄，民脂民膏。没有子民的供养，冥官就得饿死。但这个法令却有一个弊病，它忽视了人之本性的贪，冥官战战兢兢地服务子民，子民如果不供养，你能拿他们怎么着？总有一些刁民，看你当官的好欺负，他就越欺负你，不给你供养。所以先帝一朝的官吏，真是官不聊生啊！既然为官，那就该有官威，您说呢社公？” 梅清愁初出茅庐，第一次当官，他也不知道和珅说的对不对，但他知道任何问题都有两面性的，每一条法令都是双刃剑，主要是看拿剑的人怎么使用。 和珅不见梅清愁说话，继续说道：“到了本朝，当今冥帝吸取前朝的教训，补充一条法令，叫做公产令。就是赋予各级衙门格外的财产，包括田地，房屋，矿山，奴隶，等等。” “这是把衙门变成国有企业了。” “没错，当今冥帝曾拜墨翟为师，深受墨家思想的影响，认为当官的不能只开会不生产。” “咱们衙门还有多少公产？” “负一千两百万水晶币。” “啊，一千两百万水晶币，真不少啊！”梅清愁现在有种大地主的感觉，忽然又跳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负的？” “是呀，社公，我们的财政早就赤字了，上头隔三差五都来催税，老奴都是天天乞讨过活的。”和珅悲催地道。 “你都胖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乞讨？丐帮的伙食有这么好？” “社公，老奴这是虚胖。” “这么多公产，怎么就财政赤字了？” 和珅叹了口气：“这正是老奴要跟您说的。前任土地正神搜刮的地皮，咱们就不说了，反正高升之后，咱们也追究不到了。但是留在本地的那些鬼吏，社公大可以动一动刀子，借以平息民怨。” 梅清愁现在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他这才当几天官啊，就有这么多烂摊子落在他的头上，别的问题倒可以慢慢来，这财政赤字可必须要先解决了，否则土地公社就真成了清水衙门了。 好在他在阳间还有一口饭吃，否则真得饿死在这里。 他现在恨死东方朔那个逗比老头子了，他在瀛洲通关的成绩明明就没那么好，老老实实放他元神回来就是了，非把他举荐到阴吏司。 结果就被分配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