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章 寻欢
苍狼馆分部内，果冻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和身边一人谈话，而那人就是下午袭击周若夕的“飞刀阿七”。 “带着十几个人去，却连一个弱质女流也抓不回来，你这个笨蛋不要做坏人啦！改行去做好人去吧！”果冻阴沉着脸骂道。 阿七皱着眉头，解释说：“果冻哥，谁也没有想到周若夕身边那个被她骂得像三孙子一样的跟班，武功居然如此了得。如果不是他出手，我们兄弟也不会失败。” 果冻气道：“你们这帮酒囊饭袋，平日里疏于练功，到头来还好意思说别人厉害！今天若不是老鹰把他们一半的人手引开，你们一个也跑不回来！” 阿七点头哈腰地笑道：“还是果冻哥神机妙算。只是周天豪一向视女儿为掌上明珠，我怕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呀！” 果冻正色道：“周天豪我自有办法拖住他。只是这件事情韩云山也已得到消息，刚才他把我叫去总部，无非是想询问一下究竟是不是咱们的人做的。” 阿七紧张道：“果冻哥，你可要罩着我呀。如果让山哥知道是我做的，我一定死无全尸的。” 果冻冷笑道：“你怕什么！你既然替我办事，我怎么会亏待你呢？我已经找好去台湾的渡船，明天你就和手下的兄弟们一起去台湾避一阵子。” 阿七小心翼翼地问道：“果冻哥，那我们要去多久啊？” 果冻眉毛上扬，嘴角边露出一丝阴狠的狞笑：“不用太久，韩云山的时代已经过去，取而代之的将是我果冻的天下。到时候，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背信弃义的家伙给揪出来，碎尸万端，挫骨扬灰！” 阿七陪笑道：“那是自然。山哥的那个败家儿子——韩小云，终日花天酒地，根本不足为患。只要果冻哥你振臂一呼，兄弟们定会纷纷响应。” 果冻道：“韩云山在帮中尚有不少心腹掌权，一天不剪除他的爪牙，这只老虎仍然能耀武扬威。至于韩小云嘛，对我尚有利用价值，决不能让他出事！” 阿七忿忿不平道：“果冻哥，你为苍狼馆出生入死，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要不是你，山哥早在七年前就被人砍死啦！可是，我真没想到：山哥竟然还要把位子传给他的儿子！果冻哥，你平时对兄弟们够义气，帮中除了元老级的人物以外，兄弟们都愿意跟着你干！” 果冻平静地说：“子承父业！这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习俗，五千年的传统已经渗入人们的骨髓，难以更改。很久以前，我也曾认为：奴隶的儿子就是奴隶；皇帝的儿子便是皇帝。即使这个皇帝有多么荒yin无道，但你反他就是忤逆犯上，落得千古骂名！可最后，我终于明白到：如果你要改变环境，实现梦想，就一定要拥有力量和权势，依靠别人只会换来绝望与欺骗。既然韩云山任人唯亲，那我也只有靠自己来改变眼前的一切！” 阿七听得一头雾水，干笑道：“果冻哥，虽然你的话有点像古装电视剧里的台词，不过却令我感到非常振奋。” 果冻拿出一沓美金道：“十万元！足够你们在那边住上一阵子了！”阿七千恩万谢地接过钞票，退出房间。 果冻独自一人静静地合上双眼，暗暗盘算：“帮中有四成的干部是韩云山的亲信，且全部掌握着经济命脉，这些人如果处理不好，导致内乱，即使将来我能成功夺位，苍狼馆也必定会元气大伤。看来必须要和我的盟友配合行动，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不到一会的功夫，酒楼便差人将饭菜送到“无眠夜总会”，小鸟亲自为金毛和龙志倒上红酒，谦和地说：“这是八二年的法国红酒，尝尝。” 龙志不善饮酒，只是浅酌了一小口，而金毛则扬起脖子，一饮而尽道：“好酒，好酒！” 小鸟笑道：“来，咱们边吃边聊。” 嬴政浅笑道：“正戏开场。” 龙志心道：“什么正戏？” 嬴政道：“凭你一个济济无名的小辈，即使救出大小姐有功，又咋么会惊动黑风会二号人物，亲自为你设宴庆祝呢？” 龙志恍然道：“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 果然，小鸟再次为二人填满酒后，话锋一转，对龙志说：“毛头，你认为豪哥怀疑鹰哥有异心，到底是真是假？” 龙志直言不讳道：“豪哥亲口所说，是真的。” 小鸟叹道：“豪哥居然会怀疑鹰哥，真令我不敢相信。他们两人一起出来打天下，鹰哥若想当大哥，早就当了！我始终认为韩云山的嫌疑最大。” 龙志沉声道：“权力的诱惑也许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小鸟一愣，无言以对，只是伤感地颓然坐下。 此时，金毛突然插嘴道：“人是会变得，我看八成就是鹰哥。” 龙志考虑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神经刀’两兄弟，希望能从他们的口中打探到线索。”心中却暗自祈祷：“希望这两个一流的杀手能够知道一点关于‘催眠杀手’的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点。” 金毛挑大拇指道：“还是毛头你反应快，厉害，厉害！” 小鸟说：“我已经派出兄弟，四处搜寻他们俩的藏身之所，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金毛吃得满嘴流油道：“那我们要不要派人监视鹰哥的住处，反正他孤身一人，也没有妻儿，派两个机灵点的弟兄去就足够啦。” 小鸟立即制止道：“这样不行！鹰哥武功高强，如果被他发现，反而不好。” 龙志也同意道：“现在没有真凭实据，无谓打草惊蛇。反正鹰哥他也没有逃跑的意思。” 小鸟惊奇地再次打量眼前的龙志，赞许道：“难怪豪哥当日一眼便从人群中挑出你，果然是个非凡之人！” 龙志谦逊道：“鸟哥过誉了。” 金毛突然说：“鸟哥，常言道：酒色不分家。你这瓶八二年的红酒的确不错，可是没有娇娘伴饮，你让我怎么喝得痛快呀！” 小鸟道：“早知道你小子急着来我这里是别有用心。来人！去把最漂亮的小姐叫来。” 金毛笑道：“还是鸟哥你最了解我！” 小鸟道：“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不知道你是块什么料？” 龙志问道：“鸟哥，你和金毛从小就认识？” 金毛自豪地说：“那当然！我和鸟哥都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在那里谁的拳头硬，谁就过地舒服。当年，我和鸟哥在里面可是号称‘绝代双拳’啊，谁敢不服我们？” 小鸟平静地说：“谁曾想：小时候靠拳头抢饭吃，长大了一样没有改变。” 龙志想起自己也已经是一名孤儿，不禁生出同病相怜之感：“我也是一个孤儿，自幼受尽别人的欺负和白眼。” 小鸟见他黯然神伤的样子，急忙转换话题道：“不过，这小子倒是说的没错，他的确很能打。今天若不是要护着大小姐，你们两个加起来，绝对可以把对手全部打残。” 龙志附和道：“这个当然。”心想：“看他下午的身手反应，武功的确不弱，如果没有恐血症的话，我们两人不但可以保住周若夕，还可以将对方尽数生擒。” 金毛打断他们道：“今天这么高兴，不要尽说些伤感的事情，来！让我们这三个天生天养的孤儿干一杯。”三人顿时抛开一切烦恼忧愁，举杯共饮。龙志更是豪情大发，将眼前的红酒一饮而尽，只觉得有生以来从未如此痛快过。 就在三人开怀畅饮之时，小鸟的手下带着四、五名浓妆艳抹，衣着性感惹火的女郎推门进来。小鸟马上吩咐道：“愣在门口干嘛？还不快点好好伺候我这两个好兄弟？”众美女一阵娇笑，各自向目标靠近。 龙志几杯红酒下肚，后劲上涌，禁不住感到有些飘飘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几名小姐的闯入。直至他发觉有两支纤细、柔弱的小手绕过自己的脖子，一阵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道：“帅哥，怎么称呼啊？”龙志这才明白发生何事。 他还是第一次和女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而且一来就是两个，因而下意识地抖抖身子想摆脱女郎的纠缠，同时尴尬道：“小姐，你能不能先把手拿开？” 女郎们瞧见他紧张的模样，随即娇笑道：“哎哟——你们快看小帅哥他害羞啦！好可爱呀！”众人闻言，循声望向龙志涨红的脸庞，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龙志抬眼一看，发现金毛正和一个身穿高叉旗袍的美女划拳喝酒，嬉戏打闹；而小鸟则和自己一样，怀中左搂右抱两个时髦女郎，享受着齐人之福。 “毛头，对方十几把明晃晃的砍刀你都不怕！怎么？被鸟哥这里的小姐吓着啦？”金毛搂着飘飘的香肩，高声调侃道。 这时，龙志左边一女撒娇道：“金毛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姐妹长得太丑，把小帅哥吓坏了，是不是？鸟哥，你可要为人家做主啊！” 小鸟乐道：“金毛，听见没有？你不会说话，惹我的小姐生气，我可救不了你呀！” 金毛怀中的飘飘也娇嗔：“我警告你，不许欺负我的姐妹。” 金毛见势头不妙，连忙告饶道：“我说错话，自罚一杯！” 龙志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紧张、局促的心情逐渐舒缓下来，此刻更是挺身而出道：“金毛，我陪你一起喝！” 小鸟也举杯道：“说到喝酒，我小鸟从不含糊！来，干杯！”三人又是一轮狂饮。 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龙志半瓶红酒喝下肚，竟然也开始与身边的两位小姐勾肩搭背，调笑玩乐，并且毫无顾忌；而嬴政身为大秦皇帝，对这种事事早就习以为常，对其完全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丝毫不加理会。 三人在“无眠夜总会”喝酒、狂欢直到深夜，第三瓶红酒喝光之后，已是凌晨时分。龙志毕竟是第一次喝酒，虽然喝得不多，但仍然感到脚下虚浮，头大如斗。金毛和小鸟显然是此中高手，两人除面色渐红以外，并无大碍。 金毛对小鸟说：“鸟哥，我今晚带飘飘出场，你的损失不会太大吧？” 小鸟笑道：“我倒没问题，只是得看飘飘她自己愿不愿意？” 金毛道：“我们俩是天生绝配，她怎么会不愿意？” 飘飘面如春桃般地娇笑道：“死相！谁跟你是天生绝配？”口里虽这么说，但其实脸已深深埋入金毛的胸膛。 小鸟转身问龙志：“毛头，喜欢哪一个，说话！” 龙志正要开口拒绝，门外忽地闯进一人，冲小鸟报告：“鸟哥，苍狼馆的韩小云在这里闹事，说是要包下全场。他现在正往外赶咱们的客人呢！” 小鸟大怒道：“分明是下午劫持不成，现在又使出这种下三烂的伎俩来破坏咱们的生意！” 金毛“噌”地一声站起，高叫道：“苍狼馆欺人太甚！咱们不去找他算帐，他反倒送上门来啦！” 龙志连忙道：“不要冲动，先看清楚再说。” 金毛一摆手道：“还看个屁呀！毛头，今天下午没有让你见识到我的功夫，现在机会来啦！你和鸟哥都不要动手，只管瞪大眼睛，瞧好戏吧！” 龙志急道：“鸟哥，你快说句话呀！” 小鸟满面怒气道：“如果现在退缩、忍让，别人还以为我们黑风会怕了苍狼馆！既然韩云山不愿好好管教他的儿子，那就让我们来替他管管吧！” 金毛大吼一声，道：“鸟哥，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话音未落，人已如流星赶月般冲出门口。龙志与小鸟怕他势单力孤容易吃亏，连忙尾随而去。 小鸟更是发话道：“叫齐夜总会里的兄弟，把客人送走后，锁上前后门，一个也别让他们溜掉！”三人快步赶到夜总会的前厅，赫然看到偌大的舞池中空空荡荡，一个客人的影子也没有，只剩下音响仍在不断地嘶鸣。 而在舞池旁的休息区内，反倒成半圆形地站立着四十多个高壮汉子，圆弧中心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约二十岁的青年，此人一身名牌西服，五官端正，但眉宇间却透出嚣张跋扈的神态，高高翘起的二郎腿更是得意地颤抖着，一副典型的二世祖形象。不用多说，龙志马上猜出这个与朱七颇有几分神似的家伙必是韩小云无疑。 “韩小云，你这是什么意思？”小鸟厉声质问道。对方没有先动手，所以小鸟他也不能抢先出招，以免落人口实。 韩小云半躺在椅子上，阴笑道：“本少爷我今天来照顾你的生意，难道你平时就是这样对待大豪客的吗？还不赶快叫人送酒上来！” 小鸟冷哼一声道：“我黑风会既然敢打开门做生意，就不怕有人来捣乱！想怎么玩，划出道个来吧！” 韩小云说道：“好！够爽快！那我也不兜圈子了。” 金毛气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韩小云阴沉着脸，道：“我今天刚从泰国回来，就听说有些无耻之徒，雇佣杀手去刺杀我老爸，所以，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让你们把凶手交给我。怎么样？只要你们交出凶手，我便既往不咎。” 小鸟听罢，突然仰天长笑道：“你爸爸的仇家用火车也装不完，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们干得？” 韩小云发火道：“我老爸的对头虽然多，但有种来杀他的，整个琴岛市也只有你们黑风会！” 金毛气道：“你们还真会贼喊抓贼啊！今天下午虏劫我们大小姐失败，晚上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跑到我们这里来要人？” 韩小云一愣，反问道：“绑架你们大小姐？谁绑架你们大小姐？” 龙志在一旁留意观察韩小云的表情，的确不像装出来的，不由得更加肯定老鹰有谋反的举动。小鸟反唇相讥道：“在整个琴岛市也只有你们苍狼馆敢动我们的大小姐。” 韩小云发狠道：“看来，你们是不想交出这个凶手啦？” 这时，忽听四周脚步声连续不断，而且越来越近，一会儿功夫，从小鸟身后的安全门里涌出三十多个黑风会的成员，与韩小云带来的人遥遥对视，半步不让。 此刻，小鸟见一切准备妥当，双目寒光大盛，一字一句地答道：“没有凶手可交，而且就算有也决不会给你！” 韩小云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你有种！”继而，突然从怀中抽出一把砍刀，大声叫嚣道：“把这里的人给我全部砍死！” 小鸟针锋相对地高喝道：“兄弟们，今晚不要放走任何一个苍狼馆的人！”金毛早已按奈不住，顺手抄起一个啤酒瓶，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对手。他速度极快，先用酒瓶砸破一人的脑袋，接着，顺势用碎酒瓶插入赶来救援那人的小腹，出手狠辣无情，尽现**顶级打手的本色。 战火一起，双方叫喊着蜂拥而上，打成一片。惨叫声，呼喊声和物体的碎裂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令人心寒胆颤的交响乐，舞池中再次挤满了疯狂的人群，随着惨烈的伴奏而“翩翩起舞”！ 龙志并没有加入这场舞会，他只是站在舞池的边缘，注视着金毛的一举一动，如果有任何犯病的征兆，就立刻冲进去把他拖出战场，幸好舞池内灯光昏暗，即使有大量的鲜血也会变成暗黑色，对金毛的影响并不大。 当然，期间也会碰到一些杀红眼的打手，挥舞着钢刀向他冲来，但可惜结果都是被龙志轻而易举地打倒在地，无力爬起。突然，他看到一人悄悄地摸到小鸟背后，企图偷袭，龙志正想出言示警，不料小鸟却先他一步，仿佛背后生眼一般，猝地一记“回旋踢”将那人的脸踹歪。 龙志心道：“漂亮！没有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 嬴政道：“小鸟和金毛的功夫都是在打架中一点一滴磨练出来的，所以非常实用。不过因为他们两人的性格不同，所以，导致二人的功夫也截然不同。” 龙志看着小鸟凌空一脚飞踹对方的咽喉，不禁赞同道：“小鸟懂得把握机会，每出一招都攻向对方的要害，旨在一击必杀；而金毛则悍勇无畏，拳脚直来直去，虽然缺少变化，但胜在招快力猛，同样不容小视。” 嬴政道：“以你现在的身体，跟他们两个对战，有几成胜算？”龙志略一思量道：“如果只用七条经脉运气的话，以我现在的实力对付金毛只需三十招；至于小鸟嘛……大约要在五十招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