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一战成名
龙志给母亲李小兰打电话，说明王小乐家里的情况，希望能够去陪他住上几天，言谈之中当然略过自己比武受伤的事情。李小兰也很希望儿子能与王小乐这样性格开朗的阳光少年多多接触，所以叮嘱几句之后，便欣然应允。龙志得到母亲同意，才安心和王小乐一起到他家中暂住养伤。 王小乐的家是在离学校不远的天潭小区，两人以前总是在小区门口汇面，然后再一起走大约二十分钟，去学校上课，所以龙志对这里并不陌生。但由于天潭小区处于琴岛市的黄金地段，也是琴岛的富人聚居地，许多高官、富豪都在这里拥有私人别墅，所以小区门口的警卫永远那么森严。 龙志虽然来过天潭小区无数次，但因为小区保安的阻拦，从未真正踏入小区一步，只是偶尔在大门口向内张望，暗自羡慕王小乐的富足生活。不过，今天有王小乐领路，平日里凶神恶煞的保安对龙志也不再横眉竖眼，取而代之的是点头哈腰，必恭必敬。幸好，龙志自幼生活在社会底层，对这种冷遇早就习以为常，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小区内伊人的景色和一栋栋建筑精巧的欧式别墅所吸引。 天潭小区占地数千公顷，到处都是绿荫草坪，怪石假山，在小区的正中央还有一个偌大的人工湖，供小区居民休闲、娱乐之用。湖水碧绿，清澈见底，湖畔四周杨柳倒垂，迎风摆动，置身其中令人清新愉快，舒爽惬意。 正当龙志对眼前建筑风格迥异，样式典雅庄重的各色别墅目不暇接的时候，王小乐在一旁催促道：“加快步伐，前面那栋别墅就是我家的。” 龙志感慨万千：“这么好的风景，漫步其中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王小乐笑道：“我在这儿长大，早就看厌了。你还是剩下拽文的力气，快点走吧。”两人快行几步，终于抵达目的地——王小乐的家，一栋白墙、红瓦的双层别墅，虽然比刚才见过的某些房子要小上一点，但也足以令龙志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然而进入别墅后，却不似龙志想象中那么高贵气派，金壁辉煌。所有的家具虽然一应俱全，却很容易就能看出年头已久，不少家具甚至还有掉漆磨损的现象。房屋里的东西都以简朴实用为主，更找不到一点装饰品和奢侈的物件。 就在龙志不明所以之际，王小乐拉着他直冲上二楼，嘴里说道：“你第一次来我家，就让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先从我的房间开始。”龙志无法拒绝主人的盛情，只好暂时将心中的疑问压下，耐心地跟着王小乐在别墅内四处游逛。 整个别墅分上下两层，底层是大厅、健身室和厨房；二楼则是卧室和客房。所有房间的家具、地毯等物品都和这栋外表豪华的别墅格格不入，只有王小乐的卧室可以明显看出主人花心思做过整理，其余的房间不仅欠缺生气，而且满是灰尘。 终于看完最后一件屋子，王小乐问龙志：“我的窝怎样？” 龙志毫不隐瞒地回答：“除你的房间之外，其余的屋子好像被主人遗弃似的。” 王小乐闻言，哈哈大笑：“好眼力，够坦白。”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王小乐道：“咱们的晚饭送到，下楼一边吃饭一边聊。”龙志点点头，紧随其后下楼直奔门口。 王小乐伸手打开门，对送饭的人说：“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吃饭，麻烦你再送两个菜过来。” 送饭的人将饭菜交于王小乐，说道：“两个菜？好的，马上送到。”说着，转身离去。 龙志和王小乐回到大厅，边吃边聊，兼且等送饭之人的二次到来。龙志始终抑制不住好奇心，问道：“王小乐，为何你家里的布置如此简朴节省，一点也不配这座豪华别墅。” 王小乐笑道：“我就知道你早晚会这么问的。实话跟你说吧，我的父母自幼教育我不要奢华浪费，富丽堂皇的装饰只会滋养人的虚荣和贪婪。所以，虽然家境不错，可是我从小就没有什么零花钱，一切所求都是告诉父母，然后由他们决定是否有必要购买，久而久之便自然养成节俭的习惯了。” 龙志明白道：“难怪你身上一点富家子弟的坏毛病也没有。” 王小乐微笑道：“其实我也很看不惯一些人仗着父母有点权势地位便目中无人，傲慢自负。我认为：挥霍父母的钱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真是不理解为何他们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龙志说道：“这就是你和他们的本质区别，也就是为什么你能结交许多朋友，而他们只有走狗和跟班的缘故。” 王小乐说道：“父母一直教育我：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即使有钱也只能证明你的运气或是才能，比别人稍好一点，但是在人格和生存权利方面所有人都处于等同的位置，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歧视别人。” 龙志点头说：“这就是你人格的魅力。不过为什么屋子里只有你的房间整洁，其余的屋子却满是灰尘？” 王小乐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座房子是研究所奖励给我老爸的，他和mama常年在国外工作，通常不在这里住。本来想把它卖掉，但是后来，因为距离我上学的地方较近，所以他们就把这房子交给我打理，平时他们回国也都是住在机场附近的酒店里。可是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烦的就是收拾屋子，所以，整栋别墅只有我自己的卧室经常打扫，其余的房间就让它发霉去吧。” 龙志学着王小乐的语气笑道：“够坦白！” 王小乐见龙志谈笑如常，若非亲眼所见，实在很难相信他刚刚才被儒云打败，故而满腹好奇地问道：“龙志，你刚输掉比赛，难道不伤心？” 龙志听王小乐突然有此一问，轻松地调侃道：“这句话好像今天已经有人问过我了？怎么——你们俩商量好的？” 王小乐一怔，故作生气地说：“什么商量好的？有人竟敢抢在我前面，他是谁？看我不把他揍成rou饼！” 龙志笑道：“他就是儒云，你要去的话，我也不拦着你。” 王小乐听到龙志的话，心中更加疑惑不解，立刻追问道：“他为什么问你这个问题？是不是想借机嘲笑你？” 龙志摇摇头，遂把在比赛场内与儒云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王小乐，只是略去其中有关玄武灵魂一节不说。王小乐听后，言道：“看他在台上疯疯癫癫的样子，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个人。” 龙志说道：“所以，眼见也未必是真。” “说到比武，龙志。我一直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向你问清楚。”王小乐话入正题。 龙志爽快地说：“有何事不明，要向我请教？” 王小乐正容道：“你的武功到底是跟谁学的？又是谁能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把你训练地如此了得？” 龙志明白即使把秦始皇嬴政的事说给王小乐听，他也不会相信，因此索性胡说八道，扯开话题道：“实话告诉你吧，但你可不要跟其他人提起，是我在做梦的时候，一个白胡子老头教给我的。” 王小乐一脸严肃地说：“不要胡言乱语，快给我说实话。” 龙志见王小乐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只好反问道：“这几个月里，我不是受伤住院，就是到学校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和你一起玩耍，如果我拜师的话，又怎能逃过你的眼睛？” 王小乐想想也觉得对方言之有理，进而又问起另一件事情：“你在挑战‘第一高中’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神色怪异，而且出手狠辣无情，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你。这是不是与你修练的功夫有关？”原来，王小乐一直担心龙志误练邪功，导致性情大变，戾气难消。 龙志何等聪明，立刻听出王小乐的话外之音，感激之余反而更加疑惑自己的身体当时到底出现什么问题：“王小乐，当时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 王小乐点点头，说道：“当然可怕。你任由对方攻击你的身体，自己则招招狠毒地攻向对手，只进不退，而且嘴里还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龙志听到王小乐绘声绘色的描述，同样被自己的模样吓得冷汗直冒。“嬴政，怎么会这样？”龙志不安地问道。 嬴政连日来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可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当时朕与外界完全隔绝，所以也不敢妄下推测。” 王小乐见龙志面色非常难看，以为他正在懊恼自己出手太重，连忙反过头来安慰道：“你不要难过，其实想想：如果我被七、八个人围攻，发起飙来恐怕比你还要厉害。” 龙志充耳不闻地突然问道：“那观众们暗地里是不是都很怕我？” 王小乐急忙说道：“当然不会啦！这一点还要多谢你的对手——儒云。若不是他先惹起众怒，观众们又怎会把你当成勇敢的护花使者呢？也正因为如此，大家对你的要求才没那么苛刻。唉——儒云错就错在不该将碧小惠打伤，要知道，这年头女人可不是好惹的，一个不小心保管你身败名裂，永不超生。不过你大可放心，经过今日一战，你已经成为天火高校中的风云人物，到时一定有大把大把的女生来追求你。” 龙志被王小乐的一番玩笑话感染，心情渐渐好转，浅笑着问道：“你不是推崇人人平等吗？怎么好像有些歧视女性的意思？” 王小乐大呼冤枉道：“就是因为我觉得人人都要平等，所以才强烈要求：禁止重女轻男的思想继续蔓延！” 龙志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王小乐说道：“懂得大笑，我当你没事了！” 龙志笑道：“我当然没事，快吃饭吧。” 两人抛除所有不愉快的话题，越聊越起劲，直到深夜才各自会房安寝，若不是第二天还要去上学，他们两个恐怕要聊上通宵才算完。第二日清晨七时，龙志和王小乐简单地吃过早餐后，一起去学校上课。刚到学校门口，便赫然看见大门顶端挂着一条红色横幅，上书十二个金体大字：祝贺龙志同学勇挫第一高中！ 王小乐悄悄地对他说道：“我昨晚讲地没错吧？打起十二分精神吧，兄弟！今天还有你受的呢！” 龙志一脸苦相道：“希望不要防碍我今天放学后的国术组训练。” 王小乐笑道：“恐怕现在各个武术小组都想拉你入伙，怎么还会轻易地放你去国术组呢？” 龙志奇道：“我去哪个组难道还要他们来决定？” 王小乐说：“你在学校里的经验还不够，让我解释给你听吧。你现在打败第一高中，为学校挽回面子，已经成为天火高校的英雄。学校之前为激励士气，曾经许诺出钱赞助在比赛中贡献最大的兴趣小组，就像当年资助空手道小组一样。而战绩彪炳的你进入国术组的时间尚短，说你是在两周之内练成一身武艺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现在只要将你拉拢过去，学校的拨款不就唾手可得了吗？再加上，朱三和朱七都是校长的儿子，朱校长当然希望把你拉进空手道组啦！所以，学校资助的钱很明显不会爽快地交给国术组。” 龙志摇摇头说：“他们怎知我一定会离开国术组，改投其他门下？” 王小乐好气又好笑地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正所谓：功高盖主。你进入国术组不到一个月，就创下如此骄人的成绩，试问：战败的尚四方等人还能容得下你吗？” 龙志坚定地说：“不会的，我相信尚四方和碧小惠不是这种人。” 王小乐也不急于让他相信，只是淡淡地说道：“那咱们走着瞧吧！”正当两人迈步进入学校的时候，一群事先埋伏在四周的学生哄然而起，涌上前向龙志道贺，更有一些女生默默地向他投来爱慕的眼神，只是龙志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排搞得头晕目眩，完全无暇注意美人们的垂青。王小乐非常识趣地闪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庆祝仪式进行，同时，也打心眼里为自己的好兄弟高兴。 小型欢迎会终于结束，龙志与王小乐相约放学后各自参加兴趣小组，再一起回家，然后便分道扬镳。在通往教室的途中，龙志又受到校园内许多老师、学生的称赞和夸奖。有些男生甚至冲过来要拜龙志为大哥，跟随他修习武术。众人的热情之高，不免令龙志有些受宠若惊，至乎飘飘然的感觉。 好不容易挤进教室，又被同班同学包围起来，狂轰乱炸式的赞颂一直持续到上课铃响起才告一段落。龙志坐回自己的位子，长长地吁了口气，心想：“这做名人的滋味还真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起的。臭小子的乌鸦嘴一语中的，今天有的受了！” 龙志将书包塞进桌洞，可是发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里面，伸手进去摸索片刻，竟然从课桌里掏出二十几封女生写的情书，望着手中包装色彩绚丽，芳香扑鼻的情信，他一时间惊喜万分，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中龙志无意间想起：昨晚聊天时王小乐曾说过的一句话：“女人都喜欢强者，喜欢能够保护自己的男人。”想到这儿，他只能无奈低叹道：“这个臭小子说得还真准。” 其实，龙志自己并不知道，由于他在比赛时出招狠辣，不留余地，令他险些变成人见人畏的暴力少年。幸好，他在暴走之前，曾经手下留情，放过张泗武，所以后来的辣手退敌也被人们理所当然地看成是逼不得已；兼且，儒云引起女生们的公愤，龙志此时向他挑战，无疑等于替所有女生出头，故而一向厌恶暴力、打斗的女生也对他支持有加。 这真是应了古时候的一句话：“女人喜欢的时候，你什么都行；女人讨厌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行！” 课间休息时，龙志一来为躲避众人无休止的追问，二来因为自己昨晚睡眠不足，因此趴在课桌上小寐片刻，以会‘周公之约’。朦胧中，他忽然隐约听到几个女生在自己身后，窃窃私语道：“你看这个就是昨天大出风头的龙志。” “原来就是他！没想到他就在我们班，平时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仔细看看，他真有点帅气的男人味，你看他连睡觉的姿势都那么炫！” “你这个花痴还在这白日做梦？他早有心上人了？” “是吗？谁呀，谁呀？”几个女人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地嘀咕道，声音越来越响。 “这你们还看不出来？龙志为什么直到第四场结束，才挑战儒云？当然是因为心上人碧小惠被打伤，所以，出手为爱人报仇啊！” 其中一个女生忽然说道：“碧小惠和尚四方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学校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龙志怎么会愚蠢到去喜欢一个明知不会爱自己的女人？” “我看未必。”另一个女生发表不同见解：“龙志痴心一片，不惜为碧小惠挑战十名武功好手，而且他身手不凡，我就不相信碧小惠会对他不动心？” “对呀、对呀！你看那个尚四方武功平平，连碧小惠都不如，第一个就被儒云打地躺在地上，哇哇大叫，真是丢尽我们学校的脸面。” 几名女生对武术一窍不通，完全凭着个人喜恶，你一言、我一语地妄加评论。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龙志听完她们几人的谈话之后，顿时吓得睡意全无，心中焦急不安：“学校之中，大多是不会功夫的外行，而且我参赛的初衷也确实是为碧小惠出头，如果尚大哥偏信这些流言蜚语，必然会对我心存芥蒂，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去跟尚大哥当面聊一聊，以免大家有什么误会。”龙志打定主意，再无心思上课听讲，只盼时钟快点摆动，自己可以在放学之后，去国术组看看队友们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