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比武.来自名校的挑战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龙志与王小乐一起早早地来到学校报到，可是一跨入“天火高校”的大门，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大吃一惊。本应冷清的校园被过早的挤满人群，不止所有的校领导无一缺席，就连平时常常旷课的朱九、朱七两个太子爷居然也提早来到学校。龙志和王小乐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能使在场的所有人如此重视？心动不如行动，王小乐立刻挤入人群四下打探消息，终于知晓事情的缘由。 原来，在琴岛市有两所比较出名的高校，其中一所是由政府出资开办的“琴岛市第一高中”，它因为得到市政府和教育局的全力支持，不论是在生源，还是在师资力量上其它学校都难望其项背，在市里举办的各项比赛中也几乎是包揽了全部冠军，是一所不折不扣的精英学校；而另一所就是龙志和王小乐现在就读的“天火高校”。“天火高校”的各方面表现都是平平无奇，唯一令它名扬琴岛的是两年前的一场武术比赛。当时，雄心勃勃的第一高中武术队教练曾扬言：将会保持第一高中十年不败的记录，可没曾想：最后竟被济济无名的天火高校“空手道兴趣小组”彻底击败，打破了他们十年任何比赛无败绩的誓言。自此，虽然“天火高校”一战成名，但与第一高中的梁子也就此结下。 寒假开学前半个月，沉寂两年的第一高中武术队突然向天火高校发出挑战书，要求于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天在天火高校的体育馆里再决胜负。挑战信一到，天火高校的领导层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大家纷纷议论对策：有的说应该予以迎头痛击，让他们再尝一下失败的滋味；也有的人说他们此番挑战必然是有备而来，应该逼其锋芒，不与其进行正面冲突。天火高校的校长朱应雄经过一番斟酌，最后表态：挑战书一定要接下，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毕竟这是一次很好的宣传机会。校长命令一下，全校所有的武术兴趣小组都被动员起来进行寒假的最后特训。接到这个消息的普通学生们同样激动莫名，每日都有不下百名各年级的学生到学校，为参加训练的学长、学弟们加油鼓气。龙志与王小乐寒假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和家里，所以直到今天才得悉这个消息。 龙志和王小乐到校时，正赶上身材干瘦，有些秃顶的校长朱应雄在cao场前的主席台上利用开学典礼前的空隙，对到校的所有学生训话：“同学们！两年前我们打败了第一高中的武术队，打破了第一高中十年无败绩的神话，这是天火高校的荣耀，也是你们的荣耀。今年第一高中卷土重来，誓要击败我们这个强大的对手，你们说我们能让他们得逞吗？” “不能！”下面的学生情绪激昂的高喊道。 朱应雄喊道：“对！我们要再次击败他们，我们做的到！我们已经做到了！”cao场上的学生立刻鼓掌欢呼，场面十分振奋人心。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道：“校长，我听说这次第一高中聘请了市武术协会主席作他们的主教练，我们能打的赢吗？” 不等朱应雄开口，站在他身后一直沉默无语的朱七忽然抢上一步，抓住话筒吼道：“那又怎样？凭他们那一帮书呆子，就算十个捆成一捆也不是本少爷的对手。” 朱应雄将儿子拉回身后，低声训斥道：“注意影响，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朱七闷哼一声转身下台，不再言语半句。朱应雄连忙替儿子打圆场道：“大家看，空手道组的同学多有斗志，这次我们一定会大获全胜的！” 校长讲完话后，学生们都各自散开去所在班级报到，龙志一边走一边问王小乐：“你说第一高中那帮家伙真的能赢吗？” 王小想想说：“这个问题很难讲，不过我认为最重要的不是教练而是选手，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果徒弟不行，师父再厉害也是白费。” 龙志说：“第一高中的升学率全省第一，不可能教文的老师厉害，习武的老师差劲吧？” 王小乐不以为然道：“那帮学习疯子，找一个白痴教他们，升学率也不会变。虽然近几年国家把武术锻炼正式纳入学校的课程，各个学校也都组织起自己的武术队，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第一高中究竟有多少练武的疯子？” 龙志笑道：“留点嘴德吧！先去班里报到，放学时再见。”两人分头办理入学手续，正式开始新学期的生活。 十七岁正是好奇、爱热闹的年纪，龙志尚未迈入教室大门，就被一群平日里行同陌路的同班同学围在人群中央，不等龙志明白怎么回事，大家便七嘴八舌地问起当时救人的情况如何，是否如新闻里报道的那样惊险刺激，以及许多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虽然他在医院里也曾受到过类似的围攻，但那都是些素不相识的报社记者；而今天围住他的却是一贯漠视他存在的同学，龙志简直有点受宠若惊，身体也好像有些飘飘然，直到老师出现才将班里的秩序恢复正常。 不过，年轻人的好奇总是来得快，去得急，龙志的引人注目只持续了三天，了解事情原委的同学很快便将注意力转向十天后的比武大赛，甚至不再有人提起龙志救人的事情。龙志在课间休息时，看着教室后黑板上已经模糊不清的“向龙志同学学习，争做优秀学生”字样的板报，自嘲道：“现在只有你还记得我。嗨！伙计，你的记性不错。” 自从接受来自第一高中的挑战之后，天火高校每天下午的最后两节自习课，全部改成武术小组训练时间，他们获准可以一直训练到晚上八点再离开学校。其余的学生如果愿意参加训练或参观训练，也都无甚欢迎。故此，每到下午三点钟，学校的体育馆就被会被学生们挤地水泄不通。体育馆内柔道组、国术组、跆拳道组和拳击组都在事先规划好的区域内各自进行训练，当然训练场地最大的还要数在学校里组员最多的空手道组，他们几乎占据了整个体育馆室内面积的一半。由此可见，学校这次将赌注全部押于空手道组，其余的兴趣小组只不过是红花之下的绿叶而已。 “你们给我听好！”朱七咆哮道：“今天我大哥独自去特训，这里就由我来作主。第一高中的那帮废物，在咱们高中最后一年还要来自取其辱，我们怎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们说是不是？” “老大说得对，这次定要他们一败涂地，永不翻身！”空手道组里几乎全是朱家两兄弟的爪牙手下，各个唯恐落于人后，当然马上为其主子摇旗呐喊。吼叫声在嘈杂的体育馆内依然响亮，回音久久不绝。开场白之后朱七倒也没有偷懒，亲自带领手下组员开始cao练，叱喝声中出拳踢腿招招有力，刚劲威猛，看来这个二世祖确有几分功底，难怪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龙志与王小乐对朱七的印象不好，所以虽然挤进人群，却始终没有看空手道组一眼，直到叫喊声如雷传至，龙志才动容道：“没想到他们真的如此厉害，朱七比一年前进步多了。” 王小乐解释说：“你还不知道呀？咱们学校的兴趣小组大多是因兴趣聚在一起练习练习罢了，只有空手道组因为两年前打败第一高中武术队，学校专门拨款为他们找来教练指导他们练习。据说校长的长子朱三，资质过人而且天生神力，现在已经是空手道黑带。半年前将学校聘来的所有教练全部打败，自认空手道组组长兼教练直至今天。” 龙志惊叹道：“好厉害！看来这次咱们的胜算着实不低。” 王小乐说：“你的耳目太不灵通，我昨天得到最新消息：第一高中去年从武校专门招来特长生，誓要一雪前耻。这场不限武技，不限时间的纯格斗比赛，胜负谁属，还是个未知之数。” 龙志轻松道：“不要想太多，到时候不就全知道了，现在去看看国术组的训练场地。” 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出人群，来到国术组的训练场地。场地前不时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串来串去，显然也不是国术组的支持者，其冷清的场面与空手道组四周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的对比。场地内，几名国术组的组员正在无精打采地做着基本功训练，这个场面任谁都能看出国术组根本毫无斗志可言。唯一令这片死一般沉静的训练场略显生机的是一个女人，一个鹤立鸡群的女人。身着银白色练功服的她，长发齐腰，欺霜胜雪的皓白脸上，唇如凝丹，鼻似琼瑶，乌黑明亮的眼眸里透出坚毅、冷峻的光芒。她单足而立，宛如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让人感到一种美丽的寒冷，寒冷的美丽。她正是在博物馆对龙志极为不屑的酷女生——国术组的碧小惠。 王小乐与龙志均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漂亮！”幸好这句评语被空手道组那边骤然传来的欢呼和尖叫声所掩盖，没有被“打女”碧小惠听见，不然两人还不知会有怎样的下场？龙志望着碧小惠的架势，低声对王小乐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碧小惠的功夫倒是不差，只是其余几人好像没什么斗志。” 王小乐说：“连本校的学生都不看好国术组，更何况是第一高中的武术队。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的目标一定是空手道组。龙志，反正国术组横竖没有机会上场比试，你也不用害怕被人打伤。选日不如撞日，干脆你今天就加入国术组吧。” 龙志刚想推脱，脑海中突然传来嬴政的声音：“王小乐的主意不错，加入国术组对你有利无害。” 龙志现在也算是个练武之人，其实早已由此心意，加上王小乐和嬴政的大力怂恿，当下鼓足勇气迈前两步，小心翼翼地喊道：“碧小惠，碧小惠！” 碧小惠闻听有人喊她的名字，循声张望，一眼看到站在自己身侧，神情紧张的龙志。其实碧小惠自从博物馆事件之后，对龙志的看法大有改观。后来得悉对方伤重住院，本打算和同学一起去看望他，但想到自己曾经当众辱骂龙志，碍于脸面便就此作罢。她万万没有想到今天龙志竟然会主动找她，仓促间单腿一颤，险些跌倒在地，幸好龙志也局促不安，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失态。 碧小惠收起招式，平服心情道：“原来是你，你的伤怎么样了？找我有什么事？” 龙志猛做几次深呼吸后说道：“碧小惠，我想加入国术组，不知道行不行？”碧小惠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一年前龙志来国术组的情景，那一天不仅是龙志的耻辱日，同样是国术组的耻辱日。就在那一天，国术组的几名高手全部被朱七和马庆孙打败，从此一蹶不振。 就在碧小惠不经意地回想起当天惨败之时，龙志见她没有立即答复，而且好像十分为难的样子，马上灰心丧气道：“不行就算了，全当我没说过。”说着，转身欲走。 碧小惠惊觉龙志误会，连忙出言制止：“龙志，你不要误会。加入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可以作主的，我要和身后的组员商量一下。”这时，四散在场地中的国术组其余组员，见到有人在与碧小惠交谈，好奇心驱使下纷纷聚拢过来，一看究竟。 当众人了解龙志来意之后，不约而同地面露不屑之色。虽然大家都知道他英勇救人的事迹，但练武不能只靠匹夫之勇，还要有坚韧的毅力，强壮的身体和最重要的天资悟性。可人人都知道龙志的头脑是天下少有的差，他的身体甚至不如同龄的女生，同意这样的人加入无疑于自降身份，自贬身价。碧小惠看出众人的不悦之色，连忙开口道：“大家不要忘记，兴趣小组建立的最初目的是什么！谁能说出来给大家提个醒？”不知为何，众人闻言全都低头不语，场面顿时平静下来。 龙志见状正要放弃离去，被王小乐一把攥住，俯身耳语道：“难道你没看出来碧小惠正在努力地帮你吗？如果你在这个紧要关头放弃的话，不止对不起你自己，更加出卖了信任你的碧小惠。”龙志浑身一怔，心头如遭雷轰电殛，显然王小乐这一招当头棒喝已然奏效。龙志恢复镇定后，向他微微点头表示谢意与留下的决心，王小乐这才松开攥紧的右手，继续关注国术组组员的神色变化。 “既然大家都忘了，就让我来说明一下吧！”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自大家背后响起，立时有人惊喜地喊道：“你又迟到了。”话音未落，人群之后闪出一人，虽然年纪轻轻，但个子已和成年人一般高大，双目细长有神，鼻正梁高，额角宽阔，一个不折不扣的帅哥。来者就是在博物馆门口一言不发的沉默男子——国术组的尚四方。 尚四方并不答话，而是朗声说道：“让所有爱好中华武术的学生都有一个尽情释放的场所！这就是国术小组第一代创始人毕业时留下的话。各位，不知我有否记错？”众人本以为尚四方会站在他们一边，不想他居然与碧小惠一路，一时之间俱被他说地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碧小惠乍见尚四方脸上顿时露出欢悦之色，又见他来到便站在自己一边，心喜之余连忙抓住时机，趁热打铁道：“既然这是我们兴趣小组建立的本意，我想准许龙志加入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尚四方也附和道：“这里又不是武校，有兴趣的人都可以来参加！”看来他在国术组中颇有些威信，其余的人一见他也开口同意便不再坚持，纷纷表示愿意接纳龙志加入。 龙志将一切看在眼中，激动地几乎大叫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王小乐站在他身旁也为他得能偿所愿而欣喜万分。尚四方走上一步，来到龙志的身前与他握手，并温声道：“欢迎加入国术组。” 龙志双手颤动不已，高兴地快要说不出话来，费了半天劲才从嘴里挤出“谢谢”两个字，这一举动立时引来一片欢笑声。龙志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说：“我能帮你们做点什么？” 碧小惠轻松道：“这里绝对的自由，你可以看看我们练武，也可以自己找个地方练习一下基本功。”王小乐马上会意他们接受龙志入组，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并没有打算让他一起练习；但转念一想，这样龙志既能加入国术组，又不会因习武而受伤，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龙志自从大难不死之后，再世为人的他不仅有缘习得不世绝学“大秦武道”，头脑也比以前灵活许多，自然听出碧小惠话中之意。但他并不介怀，毕竟要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事情，当下点头说道：“好的，在比赛时我会为你们加油的。” 提到“比赛”二字，除了尚四方和碧小惠之外，所有人全都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立刻变得无精打采，死气沉沉，更有人抱怨道：“还说比赛，恐怕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尚四方鼓励道：“话不能这么说，只要咱们勤加练习，一定有大显身手的机会。” 龙志和王小乐借众人聊天之际，悄悄走进一个角落，龙志忍不住对王小乐说：“我终于加入国术组了，虽然他们还不认同我，但这总算是个好的开始。” 王小乐笑道：“我早就知道你行的。你看从头到尾我都深信不疑。” 龙志调侃道：“你什么都知道，你是活神仙呀？” 王小乐说：“不敢夸口无所不知，起码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在博物馆的时候板着一张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们钱似的。” 龙志想想说：“那天他们可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王小乐不解道：“不开心还出去玩，真是些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