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白虎山的妖人
蓦然,‘白虎山’上隐隐传来清幽的虎啸,一道白影穿山越林而下,由远而近,却是一辆洁白的轿子,前后轿杆被四名白衣少年抬着,轻盈若燕,矫健若飞,刹那间落在她们对面的山林前。 “冷秋水,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这一次你又带来了什么样的货色,会不会让吾更加开心呢!”轿子无风而飞起,传来一阵轻快的声音传出,他的声音很动听,充满了磁性,如果没有见到他的人,光听他的声音,一定会让许多闺中少女尖叫,让怨妇胡思乱想。那四名抬轿的白衣少年,相貌俊秀,气质冷僻,身形如风舞中挺立的松树,面无表情,宛若精雕细琢般冰冷无情。 一阵幽幽的叹息声中,一只手探了出来,那是何等惊心动魄的手,冰肌玉骨,殷红如柱,根根修长,指甲长长的,还涂了层红色香蔻,只看手,不看人,还以为轿中人是一位绝色佳人。紧随着身影缓缓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各位美娇娘如临大敌,偏偏一向视他为仇人的冷秋水却心花怒放,恨不得联手把姥姥这群狗腿子劈死,让姥姥七窍生烟,被活活气死。 那是何等妖孽的男子,头上乌发束冠,冠为玉,没有一丝乱发,修理得整齐光洁。一张白玉似的脸庞,眉若柳,眼若星,鼻似悬胆,唇若涂丹,这是如此俊美无俦的少年,骨子里透着一股妖气,有一种飘逸、尊贵、高雅而冷艳的气质,若为女子,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亦可颠倒众生,偏偏他却是男儿身,不得不让人感受到一股怪怪味道。更让人感到怪异的是他穿着红色衣裳,艳丽的颜色衬出他妖艳的脸庞,隐含着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妖孽少年的笑容很美,也很感染人,手掌一翻,掌中多出一面巴掌大的精美镜子,洋洋自得地夸道:“还是连城最美,世上第二。” “死老虎,你是第二,那么谁是第一?”冷秋水听到他的声音原本极为气愤,心里却想到自己要找机会好好跟他合作一罢,强忍住想揍他的怒火,如同一位好奇宝宝阴阳怪气地问道。 “嗬嗬,看在大家不打不相识的面子上,吾不跟你生气?天下最美的人自然是我大哥,他是我心中的偶像,我的至爱……”他艳丽的脸庞上浮上层胭脂般的红晕,眼睛里恍若冒出无数的星星,爱意绵绵…… “恶心的男人,快滚回你的老窝,别在我们面前撒野,说些恶心的话语,姑奶奶都想吐了!哼,今天的人你可劫不走了,姥姥很快就会到了,不想死就快滚!”冷秋月面色寒霜,恶寒地骂道。 “吾既然下山,自然不会空手而归,就算你们那个老女人出来找碴,吾绝对不会含糊?啧啧,这次选的货品味和质量还真不错,吾喜欢!”他笑眯眯地望着几位纷身不自在的白脸少年,眼瞳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神情异样地望向场中最镇定的英俊少年。 冷秋月瞪着面前这妖异的男子,宛若吞下一只苍蝇般恶心和难受,刺耳的尖利声传出,几欲暴走:“滚开,你这个恶心的妖人?不许对姑爷无礼!”她自然不会让玉连城破坏姥姥的计划,肩上披肩飞垂而下,蓝纱若跳跃而起的长蛇扑向玉连城。 “冷秋月,他什么时候成了宫主之夫,别望了他还没有过宫主那一关?”冷秋水冷哼一声对冷秋月厉叱道。 冷秋月怒吼道:“冷秋水,他是姥姥选上的人,不管是文才和人品都无可挑剔,宫主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绝对不能成为宫主之夫?”冷秋水着急地叫了起来。 “冷秋水,你有什么资格为宫主做主?你能代表宫主的意思吗?他是与不是,全凭姥姥和宫主的意见,也不过是宫主身边的一个小丫环,居然胆大妄为替主人指手划脚,你活得不耐烦了?” “胆大妄为的是你——冷秋月,也不过是姥姥身边的一条狗,主人还没有叫,就先撒欢儿了,拼命去讨好主人,让人恶心?” “冷秋水,你——”冷秋月气得脸色白一阵青一阵,原本妖媚的眼睛中透出一股狠辣的杀意,冷笑道,“好你个冷秋水,如今‘飘香宫’的尊严正被外人践踏,肆意侮辱,你不跟我联手对敌,难道还想跟外人联手对付自己人吗?” “冷秋月,我们就事论事,在宫主还没有答应之前,此人绝对不是宫主之夫,就是姥姥也阻止不了!哼,至于我跟玉妖人恩怨,还容不得你插手?” “哈哈,你很骄傲吗?如果不是仗着宫主身边红人的面子上,姥姥早把你赶走了,那容得你如此放肆?冷秋水,别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你真有本事对付这个妖人,以前那些送入宫中的少年也不会被别人掳走,成为大家的笑柄。” “你……”冷秋水狠狠地瞪着冷秋月,洁白的玉牙紧紧咬着嘴唇,嘴唇殷红如血,分外妖艳,她的心一片紊乱,宫主的心还是太软了,太仁慈了,不管姥姥做错了多少事,她都睁一只眼闭一眼,就是因为姥姥是前宫主身边的丫环,终究留下了祸害。宫主呀宫主,如今大家都骑在你头上来了,你还要忍吗?难道真要让她们把你也赶出‘飘香宫’,你心里才后悔吗? 不管冷秋月和冷秋水窝里反,玉连城举止依旧彬彬有礼地站在一边,唇边流露出轻蔑的笑容,宛若一位高贵典雅的贵妇人,津津有味地品评着场中那位神情自若的年少公子,啧啧有声地道:“好货色,冷秋水,这个人吾要定了!”他的笑容显得极为欢快,宛若一位孩子寻找到了一件玩物似的,兴趣盎然,眼瞳中却显得极为平淡如水,流光中闪烁着异一样的光芒。 “找死!”冷秋月恨恨地瞪着冷秋水,心中火山般爆发出来的愤怒顿时间压抑不住,蜂涌而发泄到玉连城身上,心中是绝对不会让他把年轻公子掳进‘白虎山庄’,如果进了‘白虎山庄’那就麻烦了,姥姥想讨回人必定跟‘白虎山庄’撕破脸,那么‘飘香宫’跟‘白虎山庄’便成了生死对头。 不管冷秋月手中纱绫倏走倏落,一会儿点头如蛇,一会儿戮直如棍,一会儿缠绕如线,像无数的毒蛇在飞旋劲舞、盘绕,在空间交舞成浓厚的气流,无止无休,出手甚是狠毒、凌厉,果然不愧为姥姥冷芙蓉手下得意点将‘女罗刹’。两名白衣少年霍然迈出,身形忽地似流星的曳之尾,欣然出手,仿佛是空气中的一个个幽灵,飘然荡出,袖中两柄短剑挥舞如风,层层重重,像山叠,浪舞,云滚,沙崩,瞬息间冷如月手中蓝纱化为碎蓝,如雨般纷纷扬扬,如帘般阻隔他们之间的距离,又瞬息间退却,宛若面若无神的雕像。 冷秋月脸色惨白,凶狠狠地盯着玉连城,涨张的妖异脸颊泛青,心中恨不得生生把这妖人咬死。为了达到姥姥的目的,她绝对不会放任玉连城把人劫走,只要人进了‘白虎山庄’,姥姥就没有借口出手对付玉连城,更何况‘飘香宫’俱是女流之辈,姥姥与宫主貌合神离,宫主只怕巴不得玉连城把人掳走,怎么可能去对付‘白虎山庄’呢?她气呼呼地攥紧了手中拳头,指甲死死掐着掌心,掌心都渗出了沁沁殷红之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厉叱道:“冷秋水,你们还不出手,难道还真让妖人把人掳走,让‘飘香宫’颜面无光你才高兴吗?” 冷秋水原本躲在一旁看好戏,让他们争得你死我活,却想不到冷秋月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冷秋月瞅见她迟疑的神情,心中隐隐猜到她的心思,冷笑道:“冷秋水,你别忘了自己是‘飘香宫’的人,应该要维护‘飘香宫’的声誉,而不能让这妖人肆无忌惮,欺我‘飘香宫’都是女流之辈。” 冷秋水心中为难,有心希望玉连城把人劫走而让姥姥的计划落空,可如果眼看着玉连城欺侮‘飘香宫’的人而视而不见也不行,这个场还是要救,不然落人话柄,姥姥便会寻着机会对付自己,让宫主孤立无助,慢慢失去宫主之位。她目光深遂地凝视着妖异般的玉连城,双眸莹亮,闪闪若星,轻咬贝齿娇叱一声:“出阵!” 众娘子军娇叱一声,香风暗浮,裙衫缤纷,刹那间腾空而起,双臂挥舞着白绫飞梭如织,凌空滚动飞舞,绵绵密密,像满天交织而出的天罗地网,像泛着银光的蛛丝,随着她们阵阵娇叱声,身影纵横交错,满天飞舞的五彩缤纷的裙纱翩翩欲飞,彩色夺目。四名面无表情的白衣少年闪电般拂身而掠起,宛若两肋插上了翅膀,双脚上按上了飞轮,恍若幽灵,亦如风、如电,双臂若鹰击长空,手中雪似的剑自袖中飞了出来,凌空而下,猝然刺入四面八方席卷而起的罗绫网中,丝帛与剑尖摩擦发出嘶嘶刺耳的声音,如同毒蛇之芯,刺耳的声音猝然碰撞,那满天飞舞的长绫被割成条条细丝。众女又高声娇叱一声,右手飞快地抖舞起来,手中分开的绫丝又宛若幻化成千条的细蛇,万道光流如正月里满天飞舞的烟花重又席卷而上。 四外白衣少年依旧毫无惧意,手中剑影挥洒自若,来去如电,急迅如风,剑尖暴洒出溜溜精芒,穿飞织舞,骤然倾泻而去。那满天的丝带腾然间暴发出七色的彩焰,像华丽的霞光流映丽眩,有如旋转的气劲,一道道绚丽的金色耀花在丝带中盛开,似千蛇攒动,穿飞织舞;似无数只飞梭,带着致命的力量飞旋而来,骤然倾泻而去。那攒动的飞梭却是‘飘香宫’的独门暗器‘金莲’,可收放自如,收时如含苞的花蕾,毫无杀伤之力;放时花蕾绽放,层层叠叠的‘金莲’有百层之多,甚至最多有千层,片片金莲精致而锋利,隐含杀机,能力越强,施放的金莲越多,而且能绽放整个花蕾,让片片花瓣都变成致命的武器。只是这些娘子军的武功并不高,其‘金莲’的品质并不高,施放‘金莲’的力量有些薄弱,并没有到收放自如的地步。 四名白衣少年剑走若弧,不紧不慢,剑光叠放,像漫天放射而出的耀眼灯光,冉冉连绵,闪掣挥毫,游移自如,似乎应付自如,尽在指顾之间;一念杀之,皆在剑芒之下。 众娘子军虽丝带流旋,金花如霞烟彩霓,耀眼而美丽,却隐含着阵阵杀机,联手交织之下却堪堪不分轩轾,难分胜负。 冷秋水轻吟一声:“金莲盛开……” 随着冷秋水的轻吟之声,紧接着众娘子一阵又一阵娇喝之声,她们身影开始环绕起来,轻盈的身法翩然若仙,那飞梭般的长绫缠绕着。举目间,那满天的‘金莲’腾空而起,在空中呼啸着,发出清脆的鸣唱,飞快地舞动着,幻化成一个巨大的金莲,把四名白衣少年团团围在其中。 “收!”金莲绽放,在空中飞舞着,旋转着,恍然幻化成一片片锋利无比的短刃,飞快地收割生命。 “放!”金莲宛若枯萎似的,莲瓣片片自莲上脱落下来,那片片莲瓣嗡嗡鸣叫着,速度变得更快、更疾,刹那间把几名白衣少年逼入险境。 冷如月自知‘飘香宫’女弟子靠精巧与诡异与之抗衡,短时间虽难分胜负,但时间长了,却久荷不起,败之堪忧!况且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玉连城。不过,她的目的也到了,只要能够拖延姥姥前来,一切都已成定局了!她的目光微微瞥向极为担忧的冷秋水,嘴唇边不由自住地挂起轻蔑的笑容。想不到她们的阵法还真有一套,难道是宫主传授不成?哼,这又如何,只要姥姥打败死妖人,然后让此人进宫,那么就可以逼的宫主乖乖就范,哼,以后‘飘香宫’可是姥姥的天下,你们这些人先得意吧!以后只怕再也得意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