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猫的故事（2）
顾枫将身子朝前探了探，双臂放在桌子上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田雨看着杯子里翻起的阵阵气泡说道:“从那以后，那只白猫住在了外面，便不再踏入宿舍一步，它只是站在外面，站在阳台的围墙上，望着宿舍鞋盒里面的小猫，静静地望着。我曾经试着将它抱进屋子，但是它却逃跑了，好像它对那群小猫有着强烈的抵触，它在尽量避免和它们接触，虽然那是它的幼崽，但是它却躲着它们。然而令人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是下雨的一个夜晚，我有些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喝了一杯牛奶后终于有了些困意，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又隐隐约约听见窗外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抑扬顿挫，混合着雨声，像是有人在阳台上唉声叹气。我心里有些害怕，这么晚了，会是谁在阳台上呢？宿舍里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啊。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好奇，我转过脸来偷偷地看了一眼窗户，窗户外面黑乎乎一片，只有远处的一盏路灯模糊的灯光透过玻璃，雨点打在玻璃上，答答直响，狂风把树枝吹得乱糟糟的，拍打着窗户。突然，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我认真地听着，似乎是一个人在低声地啜泣。我再也忍不住了，心想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他躲在暗处，在这雨夜里偷偷哭泣，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或者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也很有可能会想不开而寻短见。我心中有了些提防，便拿了一根扫帚，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细缝，左右寻找着，可是阳台上并没有人，那声音也消失了。我感到很奇怪，那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我再三确认阳台上空无一人，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出来。外面湿漉漉的，漆黑一片，路灯昏暗的光芒几乎被这黑夜吞噬殆尽。这时，雨越下越大，天空亮起了闪电，突然，草丛深处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接着就消失不见了。而那低声哭泣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从那片草丛中传来。我吓得赶紧回到屋子里面，打开灯，钻进被窝。这时，我听见有宿舍里什么动静，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移动，发出断断续续的摩擦声。我害怕极了，再也不敢钻出被窝。就这样在被子里蒙了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阳台上。清晨的空气特别好，闻起来清新极了，天空中一片晨曦，整个校园亮堂堂的。我压抑的心情一下子舒缓过来了，我想在校园里走走，于是便推开阳台的外门，走进草丛。草丛里湿漉漉的，打湿了鞋子，走着走着，我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件衣服，然而仔细一看，那是我的一件体恤，正是放进鞋盒中的那件。我突然意识到，那些小猫呢？于是我转身跑进宿舍，发现装小猫的鞋盒不见了。我到处找着，却怎么也找不到。我想起了昨晚蒙在被子里时，地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外面移动，于是我再次跑进草丛，在那里四处寻找。最终，在一棵树下找到了那只鞋盒，里面和我想的一样，什么也没有，然而我在树的后面却发现了那几只小猫，它们都死了，尸体早已僵硬，横七竖八地摆在那里。从那以后，每天晚上，草丛中就会传出嘤嘤的哭泣声，并且，每当打开阳台的灯，便可以在草丛中看到有萤火虫般的光点一闪而过。那哭声一直伴随着我，直到舍友回来，才逐渐消失。而那只白猫，自从那次逃出去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它，直到今天。” 白猫的故事讲完了，田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看了一场恐怖电影，她呆呆地愣在那里，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顾枫在纸上画着什么，他把听到的东西用漫画的方式全部画了下来，他的绘画功底很好，纸面上的田雨活灵活现:和白猫在一起快乐的日子，看到小猫生后喜悦的面孔，受到惊吓时惊恐的表情，发现那些死掉的小猫伤心的样子。顾枫的画得很逼真。 “有关那只白猫的我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这就是我遭遇过的最恐怖的事。我很奇怪，那只白猫去了哪里？为什么它生下那些小猫以后，就再也不愿踏进宿舍？还有，那些小猫最后是谁拖入草丛的？”田雨说道。 顾枫停下画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看着田雨说道:“那只白猫根本就没有离开，相反，它一直都在你附近。” “什么？这怎么可能！”田雨吃了一惊，她不相信顾枫所说的话。 顾枫说道:“我来帮你回忆，刚才你有提到过闪电，在你第一次听到有人在阳台上哭泣时，推开门去寻找那个人，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而这时天空出现一道闪电，接着发现草丛中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对吗？” 田雨点点头。 顾枫继续说道:“那亮晶晶的东西，是猫眼。” “猫眼？”萧遥惊异道。 “对，是猫眼。猫的眼睛会反光，所以你所看见的亮晶晶的东西就是猫的眼睛，它反射了闪电的光芒。”顾枫说道。 “那么，这样说来，那些萤火虫般的光点，也是猫的眼睛了？” 萧遥问道。 顾枫点点头。 “难道它一直都在监视我吗？”田雨很吃惊，她惊恐地看着顾枫。 顾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道:“那些死掉的小猫，你有没有观察过，那些尸体有什么特征吗？” 田雨想了想，说道:“我没有仔细去看，那些东西看了会很晦气。” “仔细回忆一下，这很重要，想想那些猫仔的尸体给你留下的印象。”顾枫说。 田雨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她脑子里的记忆细胞极力消耗着能量，画面仿佛倒退，一切都在往回播放，回到了那个清晨，她走出宿舍，来到树下，看到鞋盒，同时转到树后方，看到了零零散散的猫仔的尸体，颜色发乌，枯瘦不堪，像是被榨干了体内的***她想要捡起那些尸体，把它们埋掉，蹲下身子，却闻到了一股腥臭味，这些猫仔已经开始腐烂，从体内开始，逐渐向外扩散，散发着阵阵的死亡气息。田雨捡起一根木头，将那些死猫翻过来看，发现它们身子上残留着一些血渍，而皮毛上，似乎肿了起来…… 想到这里，田雨便睁开眼，她回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