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六 天启入狱
天启骑马跑了两日，来到下一个中型郡城，名叫林岩郡城。 天启为了减少一些麻烦，装扮成普通落魄的穷书生，特意来到一个普通的酒铺，想接近南荒社会的底层，体察一下民间的疾苦，深入了解一下南荒的实际情况。 找了一张靠角落的桌上，要了一碗面，然后听其他酒客胡侃。 不一会面端上来了，天启看着碗中的面食，皱起眉头，清汤清水，面色发黑，简直如同泔水。 天启叫住小二，问道：“伙计，这面怎么发黑啊！” 店小二瞥了天启一眼，不太在意道：“我这是新发明的面粉，黑色面粉，营养价值高，嚼着筋道爽口。” 说完，转身走了，嘴里有嘟囔一句：“穷鬼，吃好东西来这里干什么？” 天启听了很是无语，抬头四处打量四外圈坐着的食客，一看就是些劳苦脚夫，但却的吃的很香。有个小孩来到天启桌前，眼巴巴那碗黑面，不时的直流口水。 天启心中暗叹，将自己的面给了那个瘦弱的小孩。小孩接过面，立即高兴的吃了起来，很怕天启反悔似的。 看到这种情景，天启的鼻子一酸，心里顿时觉得憋的慌。 看来自己今世还真是好生活过惯了，忘记了前世种种。 前世虽然解决了温饱，但也是处在最底层，看着那些贪官污吏，在高档酒楼鱼翅鲍鱼的，胡吃海塞，连禁止吃鲍鱼都得下令禁止，这还不能阻止。自己当年也是心里直骂，十足的愤青。自己这一世似乎被仇恨和锦衣生活，迷得有些忘本了。 难道自己就这样来此一游，为什么来这里呢？天启不禁自问，自己在天启城中实行的政策到底对不对呢？ 这时外边进来几个官差，拿着一张通缉令，对照每个人面相，说是要抓逃犯。 很快来到天启面前，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天启回答道：“我是路过此城，准备到棉石寻亲的。” 衙役问道：“就你自己么？” “就我自己。”天启道： “带走！”衙役接着说： “凭什么！”天启挡住衙役拿铁链子的手，惊异问道： 衙役拿出通缉画像，厉声喝道：“因为你是逃犯！你还想拒捕么？我警告你，若是反抗，就地格杀！我们后边可是有王廷的军队，武圣带领的。反抗我们，就是反抗王廷。” 这理由十足的牵强，天启看了一眼图画，道：“我和他根本不像，而且我还没胡子。” 衙役见天启被他身上的狗皮吓住了，邪笑道：“剃了当然没有胡子，本官差火眼金睛，看透了你的伪装！” 天启又无语了，看了看四周，看着各种眼神，总是有些人无条件认为王庭是对的，服从王庭法令，其中也不乏精明的人，看出天启是冤枉的，但是，事不关已，都保持了沉默。 连吃天启面条的小孩，都用看逃犯的眼睛看着天启。浑然忘记了自己刚吃了天启的面。 这种场面在天启心中有了一种共鸣，心理产生了一种悲哀。想起了一句话：“面对邪恶，沉默也是一种犯罪。” 这样的处事方式，得有多少冤案发生。前世网络曾有一句名言，你若是想看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你就看他的监狱里有没有政治犯？ 天启心里有了主意，忍了下来，顺从的跟着衙役去了。 进入监狱时，天启主动将缝在衣服上的储物袋中的碎银子，全倒了出来，衙役看到天启身上的缝着的几个破袋子，里边也空了，也就没在意，还嘲笑天启，身上缝了几个空布袋，是丐帮的吧！ 另有衙役将天启送入大牢一个牢房，条件实在不怎么样。 天启想了想，抓着木柱，装作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冤枉啊！冤枉啊！” 果然，各个牢房都传来喊冤声，比天启喊的要凄惨的多。 “别喊了，来这里的那个不冤枉。”天启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天启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个头发胡须都非常长的老人，在墙壁上勾勒着自己的图画。 天启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在勾勒着什么。只见墙壁上全是普通百姓过上幸福生活的图画。 天启讥讽道：“老先生，你画这些，不是自欺欺人吗！” 那个老人头也没回，道：“世人皆是迷途的羔羊，活在自己的思想里。如行尸走rou！我向往的是，人当自强不息，做自己的主，行自己的路。人人为自己负责。” 天启摇摇头道：“世人多愚昧，只看到自己的眼前，看不到以后，等到最后，受害的还是自己，而且往往为了眼前的迎头小利所迷茫，却不知道这本就是自己应该得的。” 天启的话，引起了老人的兴趣，转过头来，是一位须发灰白的老者，很是邋遢，但眼睛却是很有神。 老者打量天启一眼，道：“所以我们首先要打破人的思想观念，揭露真相，注重教育，开启民智。” 天启找了一个草厚一些的地方，躺了下来，望着狱顶，有感而发道：“谈何容易！民智开启，首先要改变环境，要衣食充足，然后才能去接受教育。” 老人点点头，又道：“你说的也不错，但那些只不过是表，而只要解决了根本，一切都会改变。现下民众容忍现状，主要是懦弱，因为手里没有武器，没有强大的武力，没有保护自己的砝码？保护不了自己的权利！如果人人掌握了先进的攻击利器，自己受到剥削的时候，奋起反抗。那些统治阶级自然会害怕，自然会善待他们。” 天启叹道：“可是反抗的后果，确是被更强大的武力镇压，如果不能抱起团来，也是白死了。” 老人摇头道：“仁人之所以为事者，必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就是因为总想抱起团来，都不出头，所以，都躲在后面，才造成了世代受压迫的状况。你只是一个人，你为自己负责，他也是一个人，他为他自己出头，若是千百万个人为自己出头，那么还用抱团么？” 天启听了老人的话，猛地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抓到了某样东西。转身站起，看向老人在墙上的图画，发现每个人的身上，都配备之一把小弩箭，天启陷入了沉思。 过了良久，天启问道：“如果人人手中都有利器，那么社会岂非就乱了，有仇者，有私利者，岂不是会互相仇杀。” 老人哈哈笑道：“那么你说，是相互间仇杀死的多，还是改朝换代死的多呢？” 过了一会，不等天启回答，老人继续说道：“社会发展至今，我们遵从的还是丛林法则，没有丛林法则，我们人类会是什么样子呢？弱者我们也给了你武器，给了你争取的权利的机会，如果你不去争取，那么被社会淘汰，也是正常应该的。” 天启想了一下，恭敬的问道：“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人呵呵笑道：“你都是个要死的人了，问我名字干什么！” 天启惊道：“老先生何出此言呢？” 老人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关进来么？” 天启道：“当然是他们抓错人了？” 老人呸了一声道：“鸟个抓错人了，肯定是某个高官、公子哥，犯了事，为了蒙骗受害者，判了死刑。如今抓你就是为了替那个公子哥受死，公子哥摇身一变，换个身份，换个地方继续逍遥，或者上别的国家继续享乐。” 天启疑问道：“这怎么可能？那么行刑时，点验官、批捕官、行刑官都是相互监督，都是要验明真身的。” 哎！ 老者叹了一声道：“迂腐！你们没听过么，原先他们是三个仇敌，相互监督，但现在他们是三个把兄弟，犯错都会相互包庇，何况他们都收了钱呢！” 天启点点头，对这个说法，也算认同了。 接着洒脱笑道：“古人云，朝闻道，夕闻死而已，能遇到老先生得以解惑，也是我的幸事。” 老者见天启洒脱，也很是佩服。接下来几天，两人便在一起讨论起各自的观点。 这个老者也是博才，对南荒整个局势，了如指掌，每个国家利弊，国计民生，每个宗派，正道魔派，张口就来。 就这样，天启每日听老人说起当今南荒事宜，就对南荒的事心中有数了，也不需要出去打探了。天启的一些现代观点，也往往让老人深思。 天启每日陪着老人吃着有些发搜的劳饭，抓到蟑螂都当高蛋白吃了。 一晃的时间，三个月过去了，天启此时形象，也造的和要饭花子一样。 这一日，天启发现饭里多了个鸡腿，平日老者经常和他抢饭，今日却没有抢。 天启有些奇怪道：“怎么了，今日没有胃口了。” 老者冷声道：“这是你最后的晚餐了，今夜子时，你就会被斩首的。” 见天启大口造着鸡大腿，没受他说话影响，而且口中还道：“好久没有吃了，我还真想了。” 斩首不是都是到菜市场午时三刻吗？”天启边吃边问道。 对天启来讲，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死亡也没什么太恐惧的感觉了。唯一的心结，也就是如今有了很多牵挂，还有百灵的仇恨有些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