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牢笼
陈泰军被关进审讯室，手和脚锁在铁凳上，面前放着一张小铁桌，全是冰冷的感觉。对面是一张写字台，欧庆龙坐在后面玩手机。不多一会，另外一名警察拿了两盒饭进来。欧庆龙打开饭盒看了看，说“怎么又是烩酸菜。”把饭盒盖上，拿到陈泰军面前，“要不我这份你吃了吧，省的一会让展大鹏给你送饭” 陈泰军说：“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就是想不明白，平白无故怎么就成了罪犯。” 欧庆龙说：“不吃拉倒！我们还不知道该找谁去诉苦，本来这会应该是下班吃饭去了，摊上你这事，又得加班。” 有人给他打电话，问他快完了没，等着他过去。欧庆龙说看来又要加班了，那边是去不了啦，尽量看能不能早点完工，去送你回家。 那边好像问了什么，欧庆龙说：“涉及案子的事你最好不好追问，有规矩的，免得我难做。你们也不用给他送饭，这里有饭，是灶上做的。人家不吃，说没胃口。” 陈泰军听着就知道电话是郑亚楠打过来的。此时他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只是觉得好疲惫好疲惫。 警察吃完饭就开始审讯，房顶上有个摄像探头直冲着他，警察面前的写字台上又架了一部摄像机。 欧庆龙问话，另外一个警察记录。 欧庆龙在打开摄像机之前就给他讲过规矩，有问必答，不问的不要乱说。 问：“姓名、年龄、性别、职业、工作单位。” 答：“陈泰军，26岁，男，工人，向阳铁合金厂炉前工。” 问：“你是不是将一辆宗申牌摩托车扔到西郊旺河桥下面？” 答：“是。” 问：“你是不是跟过路的司机说过摩托车是偷来的。” 答：“是的，可是…” 警察用眼神严厉示意他记住审讯的规矩。 继续问：“你是不是跟过路司机说，自己驾驶偷来的摩托车撞死人了，而且有名有姓。” 回答：“是。” 问：“你说撞死的人叫什么名字？” 答：“叫、叫、叫，必须说吗？” 问：“怎么了，你犹豫什么，必须说。 答：“叫武大洲。” 问：“这人是干什么的，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答：“我们是初中和技校同学，他现在在能源局工作。” 问：“你跟他有仇吗？你是不是恨他？” 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仇也不算仇，说恨也不算恨。” 问：“你这样说等于没回答，不过你可以考虑考虑再回答，接下来回答你是不是真把他撞死了？” 答：“没有，绝对没有，现在他估计正在大富豪酒店喝酒。” 问：“那你为什么要对人说你把他撞死了，是不是真有想撞死他的念头。” 答：“这个问题也不好回答，当时有没有这样的念头不好说，反正现在是没有，我现在只想着跟他和他们一起吃饭喝酒。” 问：“那辆摩托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偷来的吗？据交警部门查实，摩托车的户主并非你本人” 答：“绝不是偷来的，是我真金白银花钱买来的，四千多人民币。只是还没来得及转户，这就出事了。” 问：“你认为是出什么事了？” 答：“我开摩托车去接人，没想到车坏了，一气之下把车扔下桥，还说了一些气话，让人当真了，报警了，给警察找麻烦了。” 问：“你是跟谁买的摩托车，这人你认识吗？” 答：“是李长柱，同事，他五千多买的车，骑了几个月，我觉得便宜就买下来了。” 问这样的案子两个警察也好像没有什么兴趣了，在那里打着呵欠。 不过还得继续问：“花了四千多块钱买了摩托车，一气之下就扔桥底下，你有条件这么任性吗？” 陈泰军迟疑着，他不想说出实情。如果让人知道是因为武大洲开了车去接翠翠，心生嫉恨而撒气，一气之下扔了摩托车，都会认为是小心眼，会成为话柄让人说笑。 不能说，坚决不能说。 陈泰军说：“不管我有没有条件，反正是任性了一回，真把自己花钱买的摩托车扔了。反正我没有偷盗，也没有撞人。就这样了，你们如果觉得可以逮捕就逮捕，可以判死刑就判死刑，我是有口难辩。” 面对陈泰军的态度，欧庆龙和另外的警察想发作，又忍下来。 欧庆龙说：“这还审什么审！”随手关掉了面前的摄像机。 欧庆龙开始打电话，“让城郊派出所核对一下，向阳铁合金厂有没有一个人叫陈泰军，还有一个叫李长柱。李长柱有没有给陈铁军卖过一辆二手摩托车，是什么牌子的，买了多少钱。” 上面的电话挂掉后接着又打：“交警队吗？我是刑警队欧庆龙，事故科老刘的手机号告诉我一下，啊？就在跟前？那让他接个电话。老刘啊，我庆龙，有没有新的情况？哦，没有啊！我需要核对一下摩托车车主姓名，哦，真叫李长柱。那好了，再见老刘。” 这时，坐副驾上那个小领导模样的警察进来问：“审讯情况怎么样” 欧庆龙说：“不怎样！没有一点有价值的内容。” 小领导问：“是不是你这娘家人不老实。” 欧庆龙说：“老实不老实就那样了，这一下午半晚上估计都是在瞎折腾。” 小领导说：“打电话问问鉴定结果出来没有。” 欧庆龙打了，没有人接电话。 小领导让直接打值班人员手机。 得到的答复是结果出来，鉴定书放在单位，他们人已经撤退了，明天上班再说。 城效派出所也回过电话说向阳铁合金厂办公室电话没有人接，现在人手紧张抽不开身去核对，只能明天上午了。 欧庆龙问现在怎么办？ 小领导说：“还能怎么办，只能明天上班再说了。” 欧庆龙打了个电话：“叫两个值班辅警到审讯室来。” 不一会就有一男一女一看就是新手的小年轻捧着手机进来了，“领导，请指示。” 欧庆龙说：“把这人带到滞留室看起来。” 小年轻说：“不会吧，看一晚上？不能送看守所吗？” 欧庆龙说：“照着做就行，什么都不懂就不要提疑问。” 那个小领导给小年轻解释说：“没有人签拘留证看守所是不会接收的，这是规矩。” 小青年说：“明白。”就过来给他开锁。 滞留室很狭窄，三面墙一面是铁栅门。里面也是一张铁凳子，辅警让他上过厕所之后又锁在铁凳子上，铁栅外面正对着是一张木头沙发，沙发上放着被褥，显然是给看守准备的。看来今天就要在这铁凳上过一夜了。想着他们此时不知道热闹完了没有，听到自己成了嫌犯，大家会怎么看，翠翠会怎么看！不由地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