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虎啸凌云
“锵！” 一间简陋的铁器铺内传来敲击的声响。 江虎是熟悉这间店的，他爹打猎所用的铁器差不多都是在这所制。 “广平，你师傅呢？” 江虎熟稔地打招呼。 “江虎，师傅他去百宝当铺了，如果要买东西，跟我说就行了。” 这男子差不多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亦是武者后期的修为。 “我们是来看武器的，可否将店内的东西与我们一观？” 秦阳出声道。 广平虽然愣了一下，但是上门的生意怎能拒绝。 “那不知你们是看什么类别？” 广平出声道，这铁器铺小的可怜，除了冶炼打猎所用的，基本上就只有刀剑两种了。 “爹，你们想要看什么？” 秦阳询问两人道。 “就剑吧。” 秦雄出声道，剑乃百兵之王，剑者也是凡武界最普遍的。 “那就把你们这里所有的剑拿出来吧。” 秦阳出声道。 广平本想出声拒绝，但是碍于江虎他爹的面子，还是老实照办。 之前可没有听说过这么奇怪地要求，这不是来砸场子的，就是个对剑极其苛刻的剑者。 但是广平可不认为，一个十七八的少年是个剑道高手？他可不信。 “嗯，这柄剑倒是不错，大小长短都适合，就是……” 秦阳拿起一柄青色细剑出声道。 “嗯？有什么问题？” 广平已经做好了，这两人是来砸场子的准备，只等秦阳一句话出口。 “这剑，在浸水之时，慢了半分，乃是一柄脆剑。” 秦阳手指一弹，顿时剑身中间渐渐裂开一丝裂缝。 “这……” 广平怔怔地望着裂缝的剑，心中已然翻起滔天巨浪。 这柄剑是师傅用精铁所制，只是在浸水之时因事务繁忙，是自己代劳。 秦阳刚刚所说之话，跟广平师傅说的一字不差。 而且，师傅还说过，若是广平能够找到这剑的脆点，那就可以达到与师傅平等的地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 广平望着秦阳诧异出声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铺中似乎没有一柄好剑啊。” 秦阳撇嘴摇摇头道。 “谁说的，我师傅乃是千器之王折不悔。” 广平说完才意识到说漏了嘴，想圆缺圆不回了。 “千器之王？是北剑陆的那个吗？” 秦雄毕竟当过家主，对这千器之王也有耳闻。 “不是不是，你们听错了，我师傅名叫哲卜辉，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的铸造师。” 广平出声道。 秦阳也不纠结这个，只随手又拿起一柄长剑，一崩之后，应声而断。 “你住手！你不能再毁剑了。” 广平气急，出声呵斥秦阳道。 此时就连秦雄和江虎斗觉得秦阳的做法有些过了。 “阳儿，你这样人家还怎么做生意啊？” 秦雄道。 “毁剑？这剑本身就是次品，我这是在成全他们，若是有人买了你们这些剑，怕是死了你们都不会买单。” 秦阳摇晃脑袋，出声道。 广平此时心中只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少年怎么和师傅如此相似。 曾经师傅问过广平为什么想要做一名铸造师。 广平最开始是回答是为了混口饭吃，却吃了哲卜辉一个大爆栗。 而后广平一咬牙，吹牛道，是为了铸造出十万柄武器。 此时，师傅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广平，你记住，铸造师冶炼不在多，而在精，若是你每把剑都有脆点，那便永远都不能拿出来出售。” 广平今日所拿之剑，除了那柄青色长剑，其余都是他自己冶炼的。 哲卜辉如果在场，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拿出来售卖的。 “不，我师傅是最好的铸造师，我拿给你们看。” 广平激动地反驳秦阳，冲进屋内又拿出一柄青色长剑。 这剑造型与之前秦阳折断之剑差不多模样，只是比前面那把剑多了剑鞘。 显然可以看出主人是极其爱护这剑。 “这剑？” 秦阳面色突然严肃，这是剑者对好剑的尊重。 广平双手微微颤颤地将剑递给秦阳，此剑乃是师傅挚爱，平时连拔都疼惜。 秦阳呲地一声，手上呈现出一柄明晃晃地利剑。 “好剑！” 秦阳一个跨步，一刺一绞。 剑身顿时发出轻鸣般的声音，乃是快速搅动剑身所发。 广平瞬间便知道了，此人乃是一名剑道高手。 “嗯~无论做工还是冶炼浸水时机都接近完美，最重要的是我竟然找不到脆点。” 秦阳这话是对此剑极高的评价了，因为前世就算天武大界也少见如此佳品。 “只是，铸造此剑的材料还不够好，不然。” 秦阳没有说完，只是凝眉惋惜。 “广平，这剑你卖多少钱啊？” 江虎出声询问道。 “这剑可不卖，师傅可说过，此剑要买不在价值，而在买剑之人的缘分。” 广平一把夺过秦阳手中的剑，小心翼翼地收回剑鞘抱在怀里。 “哦，看缘分？” 秦阳诧异道，没想到卖剑之人还有如此怪癖。 “没错，想买此剑，只需有缘。” 突然，门外踏进一人，乃是一名五十左右模样的老者。 秦阳眼神一凝，无他，眼前之人的修为竟然是大武师境界。 具体的小境界，秦阳看不透，只是应该不是初期。 “哲老伯。” 江虎出声问好道。 “嗯，怎么今天你爹没来吗？” 哲卜辉一幅儒生打扮，正抚须打量秦阳两父子。 “我今天是陪阳哥来买剑的。” 江虎回应道。 “可是那个南武郡第一人，秦家小子？” 哲卜辉出声道。 这武器铺说也奇怪，乃是一年前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南武郡。 一师一徒平日都低调地很，多为穷苦人家打造铁器之类。 秦阳这一年多都是卧病在床，所以对此毫无所知，秦雄也接触不到此地。 “在下秦阳，见过前辈。” 秦阳一拱手，对于强者自然以礼相待，更何况秦阳屈居晚辈。 “嗯，你们是来买剑？” 哲卜辉微微点头，出声道。 “师傅，他们是来捣乱的，你看。” 广平一指地上折断的几柄剑，气愤地出声道。 此时哲卜辉看到地上的剑后，眸中精光闪烁。 他看得真切，这些剑无一例外都是自脆点处裂开。 如果这些都是眼前少年所为，那也太恐怖了。 更何况这是被人冠以南武郡第一废物的人，哲卜辉此时心中也有些波澜。 “这些是你所为？” 哲卜辉语气一冷。 江虎顿时察觉到气愤微妙，出声解围道。 “哲老伯。” “你无需多言，我要他亲口说。”一摆手，打断江虎的话语，哲卜辉出声道。 “废剑罢了，毁便毁了。” 秦阳不卑不亢。 “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如此说话之人。” 哲卜辉眼神一眯，抚须动作一顿。 “若是你真是小肚鸡肠之人，我马上赔钱走人。” 秦阳出声道。 江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看着两人怕是要动手了。 “哈哈，你果真是南武第一人，不，不止南武。” 突然哲卜辉大笑，说出一番莫名其妙地话。 秦阳亦是回以同样的微笑，在大武师强者面前，没有必要装，而且两人非敌非友。 “你可是要取我这虎啸剑？” 哲卜辉一指广平怀中青锋出声道。 “说实话，此剑可用于家父，于我，不适合。” 秦阳微微摇头。 “莫非我这剑不够好？” 此时该轮到哲卜辉诧异了。 一旁的广平和江虎秦雄看得一头雾水，刚刚还要动怒，此时怎么隐隐有欲送剑的意思？ “不，剑是好剑，只是它不适合我。” “哪里不适合？” “太宽。” “哪里宽。” “边宽。” “我可以为你改。” “你改不了。” 两人一番快问快答，最终以哲卜辉不语结尾。 “此剑出声之****便说过，待欲得有缘份人时便可赠之。 人海茫茫，遇见便是有缘，你倒是说说我与你家父的份在哪里？” 哲卜辉又轻抚胡须，一副平淡的样子。 “剑是霸道剑，人是凌天人，只是不知大师可信潜龙于渊。” 秦阳出声道，此时江虎几人更听不懂了。 “好一个霸道凌天，只是可惜此剑不能为你所用。” 哲卜辉竟是惋惜秦阳不肯用此剑。 “我用之剑，恐怕这里没有。” 秦阳言外之意是这凡武界都没有合适自己的。 “不，或许昨日没有，但是今天，我敢保证，此地有。” 哲卜辉出声道。 “还请大师指点。” 秦阳再次拱手。 “百宝当铺，胜我虎啸。” 哲卜辉出声道。 “多谢大师告知，我会走一遭的。” 秦阳道。 哲卜辉点点头，伸手就要拿广平怀中的虎啸。 广平看样子，师傅是要赠剑了，而且看这两人也不似富有之人。 怀中紧紧抱着虎啸，心中一急泪珠都快掉下来了。 “徒儿，旧剑不送，何来更上一层楼，你呀，太执着眼前了，我罚你今日炼三柄剑。” 哲卜辉出声道。 “师傅。” 广平终于是忍不住了，眼泪哗啦啦一下全部入泉涌，似受了莫大的委屈般。 “傻徒儿，还不快去。” 哲卜辉呵斥道，广平只得撇嘴递出手中之剑，转身边擦泪边进入屋内。 “多谢大师赠剑。” 秦雄接过哲卜辉手中的虎啸，抱拳道谢道。 “无妨，若是有空你们来我这儿做做便是。” 哲卜辉出声道，他知秦阳求剑心切，出口道。 三人走出铁器铺，秦阳一人前往百宝当铺，秦雄与江虎便回了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