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急速刺杀
见戏阳速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下来,蒯聩心中稍稍有些高兴,但随后又说道:“义士,在没知道她在那里之前,最好不要急于答应。” 戏阳速狠狠的说道:“就算她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出来,以解我心头之恨。当年我没有杀她,毁了我一世英名,这次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哈哈哈,天涯海角,要是在天涯海角我早就派人把她杀了,还能等到今日?”蒯聩笑道。 “君上请说,那她到底在哪?我这就去。”戏阳速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 “她现在是晋国执政赵鞅的小妾,你敢吗?” 啊? 赵鞅的小妾? 戏阳速听罢倒吸一口冷气,低低的说了句:“她在晋国?” “你怕了?”蒯聩阴阳怪气的问了句。 “当今天下,赵鞅权势熏天,我怕这样做会给卫国带来灾难?”戏阳速倒是不担心自己,反而替卫国担心道。 “给卫国带来灾难?哈哈哈,你是怕给自己带来灾难吧?”蒯聩嘲笑道。“哎,其实寡人早就应该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你已经没有当年那样的勇气了。” 在蒯聩的嘲弄与挖苦中,戏阳速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告诉我,她现在哪里?”说这话的时候,戏阳速的声音不大,但却极具穿透力。 “正在前往晋阳的路上。” “好,你就等着我的消息吧,不是我死就是她亡。”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讲。” “一架马车、一带干粮足矣!” “好,寡人把卫国最快的马匹、最好的马车给你。” 当天晚上,蒯聩命人带着戏阳速前往卫国有名的妓院吃喝玩乐一番,尽人生最后的欢愉。 因为蒯聩心里非常明白,就算你戏阳速的武功再高,此一去也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毕竟晋国不是卫国、宋国,让刺客在执政大人的眼皮底下逃脱,第二天就会成为天下的笑柄,所以此去谁都会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当然了,作为刺客的刺客戏阳速也清楚这个道理,所以这一夜他尝尽天下美食、喝尽天下美酒,最后找两个美女同床枕眠。 第二天一早,戏阳速便驾车一路向北而去。 戏阳速出发了,南子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此时的南子正在陪着赵鞅前往晋阳的路上,由于一路走一路玩,加上每到一处,当地的官员们都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迎接赵鞅、南子一行,本来十多天的路走了快一个月还没到。 将近一个月后,赵鞅一行终于来到了龙山地界,翻过这座山可就是晋阳了。 “翻过这座山,就是晋阳了。”赵鞅指着对面的山高兴的对南子说道。 “这叫什么山?” “龙山。” “龙山,好霸气的名字,你起的吧?”南子笑着问赵鞅。 “哈哈哈,不是我起的,在我还小的时候,它就叫这个名字。”赵鞅笑着答道。 二人边走边说,留下一串串的笑声。龙山虽然是一座不大的小山,但由于距离晋阳较近,周边还有不少的百姓的庄稼,时不时有百姓从路边走过。 “噫,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不远处一个农夫打扮的人引起了南子的注意。此人个头不高,一身农夫的打扮,腰间别着一个农夫用来喝水的葫芦,正在路边的割草,时不时向这边张望一两下。 看到赵鞅的车队过来,这个农夫低下了头。 “你是说刚才那个农夫?”件南子疑惑,于是赵鞅问道。 “嗯。” “你怎么会认识一个农夫?”赵鞅说道。 “他太像一个人了,不过二十年了,我不敢肯定。”既然赵鞅问起,南子还是有些不自信。 “既然这样,我派人将他拿来,让你仔细辨认一下。” “不了,或许我看走眼了。”眼前的这个农夫的身形太想戏阳速了,如果不是哪一张苍老的脸和那一身的农夫打扮,绝对是他无疑。 但是南子不愿意在赵鞅面前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毕竟那是自己一段不太光彩的经历。 其实此人正是戏阳速,连续几天几夜的快马加鞭,戏阳速已经在赵鞅之前赶到了龙山地界。 到了之后,戏阳速专门找来当地农夫的衣裳,争取近距离确认车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南子。 虽然距离较远,但他已经确认了与赵鞅一起乘车的人已经是南子无疑。 虽然二十年过去了,南子的样子依然没有太多变化,还是那样迷人,只是少了一些少女的妩媚,多了一点成熟女人的优雅。 “祸害国家的狐狸精,今天我送你上西天。”戏阳速恶狠狠的说道。 戏阳速取下葫芦,喝了口水,走下山坡,沿着山边的草丛,快速超过赵鞅的车队,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藏好身。秋天的树木高大茂密,藏下戏阳速这样一个身板瘦小的人非常容易。 不一会赵鞅的车队过来了,一个月过去了,守卫早就放松了警惕,也是有说有笑,时不时望着两边路过的风景,谁还会抬头看一看树上会不会飞下刺客来。 但是这一次他们都疏忽了,刺客真的从树上飞了下来。 就在赵鞅与南子的车架正要路过树下时,藏在树上的戏阳速飞一般从树上跳下,落在赵鞅的车驾前,随后戏阳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冲到南子面前。 “荡妇,今天我取你性命来了。” 说罢,戏阳速拔出匕首,一刀刺向南子的胸口,瞬间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衣裙。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简直就犹如闪电一般,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戏阳速的匕首已经刺进了南子的胸膛。 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就在戏阳速回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赵鞅抬起手一掌将戏阳速打落下车,大喝一声:“快拿下他---” 倒地后的戏阳速就地一滚,准备逃跑,被赵鞅身边的侍卫持戟刺中。 “休要伤他性命,我要问他的幕后主使。”赵鞅怒吼道。 侍卫们停止了击杀。 “说,是谁叫你干的?” “哼哼---,你休想知道。”说时迟那时快,戏阳速再次挥刀刺向自己的胸口。 “把他剁成rou酱!”赵鞅见审问无望,发疯的吼道。 侍卫们持戈上前,密集的刺向戏阳速那瘦小的身躯,不一会儿就变成一堆血rou模糊的rou酱。 “爱--妃--,你醒醒。”赵鞅抱着南子哭喊着。 南子虚弱的睁开眼。 看到南子睁开了眼睛,赵鞅急切的问道:“告诉我,此人为何要刺杀你?” 南子声音微弱的说道:“他叫戏阳速,当年蒯聩就是派他来刺杀我的。” “蒯聩?”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蒯-聩-,你这个灭绝人性的东西,我非灭了你不可!”赵鞅恶狠狠的吼道。 他的怀里南子已经安静的闭上了眼睛,手臂轻轻的垂下,手里的一部《诗经》滑落下来,那一页正是《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那一年,孔老夫子离开卫国时,留给南子的正是这首诗,南子已经把它带了二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