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洗
政变那可是瞬息万变的事情。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发动政变,事不宜迟,第二天天还没亮,范皋夷立即带领数百名家族亲兵,悄无声息的的来到晋国王宫。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这么早做什么呢?”还不到上朝的时间,谁会来敲门呢?侍卫爱理不理的问道。 “快开门,我是范皋夷,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君上禀报。” 王宫侍卫一听是范皋夷,立即打开王宫大门,“哦---,原来是范大人啊!” “别说话---”范皋夷进门后,挥刀顶在了侍卫的胸前,其他人一起上前,将其他的侍卫都控制起来。 叛乱竟然会如此简单? 范皋夷有些意外,如此森严的晋国王宫说控制就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趁着黎明的暮色,范皋夷望着高大森严的大殿,心里稍稍有些发慌,今天就要在这里发动政变了,此刻的他既紧张又兴奋。 值班的内侍看见范皋夷手中提着武器,带领手下冲进大殿,当下就吓呆了,稍稍迟疑了一下,赶紧向宫里跑去。 “你莫要跑,这就进去下君上禀报,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要面见君上。”范皋夷拦住内侍说道。 “噢噢---”吓呆的内侍痴痴的望着范皋夷连连答道。 不一会儿晋公姬午一脸不高兴的来到大殿,“还没到上朝的时候,你有什么重要事情禀报。” 范皋夷定了定神,对着国君拱手拜了拜,起身后,语气坚定的说道:“臣请君上免去赵鞅的上军将之职,任命微臣为上军将。” 狐狸的尾巴终于漏出来了。 晋公姬午听罢,当下就懵了,“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免去赵鞅之职。为什么?他可是世卿啊,而且刚刚任命为上军将,并无过错,为何要免去他呢?” 时到今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范皋夷道:“赵鞅自从进入世卿以来,作风霸道,一手遮天。为了他自己的一己私利,执意要废除晋国的六卿制度,这等乱臣贼子不配任晋国的正卿、执政。” 晋公姬午听罢,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范皋夷道:“大胆范皋夷,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胆敢直接向寡人要官。寡人要是不答应呢?” 范皋夷立即露出凶狠的一面,“哼哼,时至今日就由不得君上了。来人!”说罢,只见从宫门外冲进来几十名持刀的武士。 晋公望着殿下的范皋夷和他的手下,冷冷的问道:“范皋夷,你当真要造反?” “君上,事到今日我不反能行吗?” “好,既然你自己要作孽,那就由不得寡人了。”晋公姬午也很不客气的说道。 就在这时大殿外传来赵鞅的声音,“君上,我说什么来着,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听到赵鞅的声音,范皋夷大吃一惊,他怎么来了? 不错,来人正是赵鞅。 当赵鞅从侧门走进大殿的时候,范皋夷以及他的手下当下就紧张起来,这个时候赵鞅能够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要反叛的事情。 赵鞅走到国君跟前后,冷冷的望着范皋夷,“范皋夷,你的胆子可不小啊!朗朗乾坤之下,你竟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退路已经没有了,范皋夷忘了一眼赵鞅,对手下大声喊道:“来人啦,将赵鞅给我拿下。” “哈哈哈,哈哈哈---”赵鞅爽朗的笑道,“不用了,范大人,还是好好看看你的身后吧。” 范皋夷猛一回头,只见自己所带的人已经被王宫卫士死死地按在地上。 完了完了,彻底是完了,范皋夷挥剑向前,发疯似的对赵鞅吼道:“赵鞅,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到底为什么要与我为敌,为什么?” “范皋夷,我明确的告诉你,我赵鞅从来就没有与你为过敌,你本性也不算坏,也算不上是范吉射一伙的,所有的这些我都知道。原本我还打算收了范氏的封邑之后,让你继续做世卿的,毕竟在范吉射逃跑的这几年,你把范氏的封邑管理的还算不错。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走上叛乱的道路,范皋夷,你应该很清楚叛乱的结果,除了车裂你本人之外,还要被灭族,时到今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范皋夷没有说话,只是愤怒的望着赵鞅,我叛乱了,要被灭族了,现在说这些话还有用吗? 见范皋夷不说话,赵鞅继续道:“在你死之前,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也知道,叛乱原本就不是你的主意,这些都是梁婴父的主意吧!” 啊? “你派人监视我?我要杀了你。” 范皋夷大大的吃了一惊,赵鞅怎么会对此事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这是他一手导演的,故意引我上钩,他发疯般向着赵鞅冲去,可是还没等他冲到赵鞅跟前,就被侍卫迅速抓了回来。 “来人啦,将范皋夷一干人等抓起来。”赵鞅一声令下,侍卫将范皋夷等人拉了下去。 范皋夷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喊道,“国君啊,赵鞅今日之举必定误国误君,晋国迟早会葬送在赵鞅的手里,请国君明察啊!明察啊!” 带走范皋夷之后,赵鞅对晋公姬午道:“启禀君上,范皋夷、梁婴父之流发动叛乱事实清楚,臣请君上下令将二人灭族。” “准奏。” 得到国君诏令后,赵鞅即刻带人包围了范皋夷府 “你等要仔仔细细的搜查,不许放过任何一个人。” “诺---” 不大一会,范皋夷府里的所有人都被带到院子里。 面对所有的人,赵鞅一个一个认认真真的查看过去,唯独不见了元凶梁婴父。 “梁婴父呢?”赵鞅质问道。 “大人,我们仔仔细细的把范府搜查过了,确实没有见到梁婴父的踪影。”手下答道。 “再查。” “诺---” 又是好几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有找到梁婴父的影子,不但没有找到梁婴父的影子,就是他的家人也没有找到一个。 “难道让这个家伙给跑了?”得到消息的赵鞅自言自语道。 梁婴父跑了,早就在范皋夷开始发动叛乱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家眷离开了绛都。 梁婴父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他利用范皋夷对赵鞅的仇恨策划这场叛乱,但是从一开始他就十分清楚叛乱成功的几率不大。原因很简单:一是势力相差悬殊,此时的赵鞅执掌着晋国军政大权,即便是范皋夷拿下了国君,也不足以威胁到赵鞅的权位,大不了他重新给晋国册立一个国君而已;二则即便是范皋夷刺杀赵鞅成功,那韩不信等人照样会将范皋夷杀死。 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梁婴父只是在利用范皋夷的愤怒给赵鞅敲一个警钟罢了,此时的梁婴父早就在逃往的路上了。 在抓获范皋夷府上的所有人的同时,赵鞅还命令邮良带人前往士弥牟(范吉射的远房兄弟)府上,将所有的人统统抓获。 已经是腊月了,寒风呼呼的刮在晋国绛都大地,一阵紧过一阵。范皋夷、士弥牟等人因为叛乱在晋国都城绛都南门外车裂。 此后,赵鞅对范氏和中行氏在晋国国内的势力给予了无情的打击,绛都以及范氏、中行氏的封邑上,每天都有被抓或者被杀的二卿余党,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镇压屠杀追杀近万人。 在赵鞅的强力打击下,范吉射、中行寅在晋国国内的势力被完全铲除。 不得不说赵鞅这次对对二卿残余势力的清除行动,是带有极强的报复性,他在清除范吉射、中行寅的余党的同时,还将朝中与二卿有交往的大臣进行流放和屠杀,虽然引起了诸多不满,但经过这场屠杀,此后晋国的朝堂上再也没有人和他进行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