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驱赶
“受帝国西北军驻奥斯维纳自由港第三军克利夫兰将军任命，魔物临时调查组前来协助班森中队长执行任务。” 调查组组长的是人称‘铁臂将军’的白银顶阶战士蒙德鲁夫副将。蒙德鲁夫说的是协助调查组，而不是独立调查组，按规矩来的话，班森中队长仍是最高指挥官，但班森中队长是万万不敢在这位克利夫兰将军的亲信面前摆架子的，他在蒙德鲁夫等人下马之前就早早举起了手臂，比对方更先行一个军礼，其他几位中队长也是如此。 “感谢总部各位长官前来指导！向布朗男爵大人致敬！” 班森中队长同样不敢用协助来回应，而换做指导。另外他还向此地的领主大人费奇布朗男爵大人特意进行了一个礼节，男爵的亲自到让他感到非常奇怪，帝国法律明确规定，领主境内，剿灭魔物的任务归属帝国军部管辖。何况后天就是启蒙仪式了，他不在自己的城堡主持仪式吗？ 而且，费奇布朗男爵在队伍中的站位也有点问题，十三人的调查组，男爵大人站的只是第五位。蒙德鲁夫副将身后站着的是两位身着法袍的大魔法师，黑袍的是中立系大魔法师，蓝袍的是自然系大魔法师，再往后身着红色法袍的是一位拥有主教身份的一转牧师，应该是祭祀职业。男爵大人站在他们身后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位样貌年轻，二十岁上下的白袍牧师，按阶位怎么也轮不到他站在男爵大人的前面。 蒙德鲁夫没有让几位中队长难堪，给他们一一介绍起来，然后班森中队长知道了那位白袍牧师的身份，他的姓名为苏丸修本杰明艾斯克里尼。 泛大陆上的普通人甚至大多数的职业者都没有姓氏，姓氏意义重大，代表着一位优秀职业的出身，传承等，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拥有的。拥有姓氏的人在整个大陆都是被承认尊敬的存在，其身份就代表着正统。 一位职业者被杀掉或许没什么关系，但一位有姓氏的职业者死掉，则会引起帝国专门机构，所属中立公会等等一些的追查，还会有同姓氏或相关姓氏的复仇，讲究极大，为此专门有姓氏学，纹章学这些学问。 如这位白袍祭祀，‘修’是教廷中光明神信徒的姓氏之一，‘本杰明’说明他的老师是当今赫赫有名的二转牧师，智者——本杰明，而‘艾斯克里尼’更是出自帝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帝国四柱’之一的名门艾斯克里尼家族。 所这位白袍牧师的身份是出来游历镀金的名门大少，怪不得，男爵大人亲自跟了过来，这不仅是贵族礼仪，也是巴结艾斯克里尼家族难得的机会，恐怕男爵大人一早就等在拉姆贝特镇国王大道山口了。 军队的礼仪相对简约，相互问候完毕之后，班森中队长向蒙德鲁夫副将汇报了一番近期侦察情况，然后得到了原地待命的指示。 “李昂纳多大魔法师推测遗迹的出世可能与魔物有关联，我们过那边侦察一番。” 这样说了一句，蒙德鲁夫副将带着调查组众人，急匆匆地赶往了遗迹出世的荒瘠之地。 “呸，魔物调查小组，是遗迹挖掘小组吧。” 萨利温镇的华莎中队长不屑的轻啐一口，惹得其他中队长相视苦笑起来，只有身为女汉子的她才敢这样说出这样的话。 随军魔法师，随军牧师，身份高贵，就算稍微违反军纪，也不会受到处罚，就算魔物和遗迹明明是不沾边的事情，只要能给出理由就没什么大事。如果换做是班森他们，抛下剿灭魔物的任务不顾跑去探索遗迹，不管什么理由绝对会被军法处置。 要是猜的不错，那位身穿黑袍的李昂纳多土系大魔法师，会成为此行的最大受益者。 魔法有着非常多且繁杂的分类，中立系和自然系是最广为人知的分类，六大基础元素中，火、土为明确的中立大系，水、风为明确的自然大系。 同一大系下的魔法师，可以使用同一大系内的小系魔法，但不能使用不同大系的魔法，如一位土系魔法师，可以使用火系魔法，但不可能使用水系或风系的魔法。 在很久以前，魔法师们都是一个大系一个大系的修行，直到中古时代末期自然精灵衰退，让魔法修行变得无比艰难，才渐渐演变为今天单一小系的修行，现在的魔法师大多都是修行单一小系，当然偶尔也有天资超绝的魔法师修行大系。 至于木系和冰系的划分，在魔法界存在颇多争议，有着不同的学说派系，第一种学说认为，木诞生于土，冰诞生于水，木和冰应当归属于他们的母系所随的大系，即木系为中立系，冰系为自然系。 第二种学说认为，木孕育生命代表自然，冰灭绝生命代表中立，应按其自身的属性做出分类，即木系为自然系，冰系为中立系。 第三种学说认为，前两种学说都有偏颇，按照中立系和自然系的魔法师都能使用冰系和木系魔法的一般规律来说，这两种系应作为单独的一系，即附属系。 冰系和木系的大系归属，是魔法界著名的三大难题之一，连传承数百万年的魔法师公会也未给出明确的答案，不过就当前来说第二种说法稍占上风，但在给冰系或木系的魔法师发放法袍时，遵从魔法师个人的意志，魔法师认为自己是中立系就发黑袍，认为自己是自然系就发蓝袍。 蒙德鲁夫等人前往遗迹后只过了不久，班森中队长收到了调查组的信鸟，信上要求他即刻带领全员赶往遗迹，协助探索。 哎？什么情况，难道是蒙德鲁夫副将良心发现，为广大战友争取了福利？不管怎么说有幸亲眼见识一下魔导师的遗迹，比找那个凶残的魔物要强多了。 “全员集合！向南进发，目标荒瘠之地出世遗迹。你们有一小漏的时间收拾营地。” 短短一会，连一向拖拖拉拉的佣兵此刻都变得身手麻利起来，战士们只用了半 个小漏沙就收拾完毕，烟尘斗乱的奔向了遗迹。 “额，这就走了？” 安腾来到村子外观察发生了什么情况，只看到了那些职业者们离去后留下的一片片飞扬的尘土。南方的天空中，一道冲天的火红光柱，正摇曳着着令人炫目的光彩。 蓝依米对小女孩下了最后通牒，职业者离开了洛克村，现在还不走，更待何时？ “趁现在离开吧。” 小女孩眼含泪水默默地摇头。 “走吧，走吧，你留在这里不就是怕那些人杀你吗？现在坏人都走了，你再不跑等那些人再回来可就糟糕啦。” 可儿一撇嘴，也蹲在小女孩身边劝道。 “离开这里她又能去哪里呢？她会死的。” 顾小菁一脸不忍，她知道这是为了大家好，可好难过啊，谁知道职业者有什么追踪的手段，当初艾琳在这里，不还是让那些职业者找来了。 蓝依米明白顾小菁所想，开口道：“小菁，有手段的话，早就找到她了，还能让她在这待在这里这么多天？小meimei会保护自己的对吧。” 安腾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虽然他是这个家名义上的一家之主，但也仅仅是名义上的。不过若是让他做决定，他也不会留下小女孩，毕竟后果不是他们能担待的起的，可…… 猛然间他突然想到，他还是以前那个站出来保护可儿的自己吗？换做以往的自己也会放弃这个小女孩吗？不会的吧，是变了吗？ 安腾沉默了。 人总是在不经意间被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悄然改变了模样，直到有一天突然醒悟，才会发现一切早已经面目全非。 “不……不是的，呜……” 小女孩哽咽起来，不是为安腾几人的驱赶而悲伤，而是她知道一旦踏出这个门将走向深不见底的深渊，心底那个声音在催赶她了，要她去杀戮，要她去剥夺，要她去吞噬……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那个女人是谁呢？明明从大雪之中抱起了快要被冻死的我，告诉我要带我去一个没有饥饿和寒冷的地方，可为什么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为什么救了我又抛弃了我，对啊，这力量是你给我的，不害怕寒冷了，不害怕饥饿了，所以我就要为这些去获得伤痛吗？所以这也是你又突然出现在我心底，催促我要支付的代价吗？好不公平呢！ 不，这很公平。 心底的声音很冷漠又很温暖，却无法抗拒，好吧，那就离开吧。 小露丝最终还是离开了，哭泣着，难过着，带着无穷无尽的悲伤…… 顾小菁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嚎啕大哭起来，为懦弱的自己，为无能的自己，为就这样丢弃她的自己。 “我们…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楼上清晰可闻的哭声，让可儿的情绪低落下来。 “……也许吧。” 蓝依米一声叹息，想着自己的决定，明明是正确的，为什么佛错了一般。或许真的做错了？ 傍晚来临，出海的渔夫们纷纷归来，互相吆喝着谈论今天的收获。 “喂喂，你们知道吗？今天我遇见了海贼。” “那又怎么啦，海贼看不起我们渔民这点小钱吧，又不是没遇见过。” “那可保不准，穷疯了的海贼什么都干，以前萨利温镇不是有个村子被屠了吗？” “切，你就吹吧。” “吹什么什么吹，你知道吗？乖乖，几十艘海盗船，贴着我的边擦过去，差点把我吓尿了。” “对对对，我的船也遇见了，只是离得远不清。” “那我们岂不是要遭殃了？” “谁知道呢？不过我看那些船不像是往我们这边来的，愿神明大人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