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边
可恶！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啊！”安腾抓起地上的火把，瞬间点燃，大吼一声大步奔向车厢。 五六个呼吸的时间，安腾冲到车厢面前，里面的‘狼’察觉外面的异样，正要从出口钻出来，他一火把抡了下去。 “去死吧！” ‘狼’惨叫一声退回了车厢内，撒好的汽油同时引燃，眨眼间猛烈的火焰包裹了整个车厢熊熊燃烧起来，黑夜被照亮，野兽凄厉的吼叫声，盖过了风的声音，不停回荡。 浑身冒着火焰的‘狼’，爆发出求生的本能，拼尽最后力气，向出口处冲去，可安腾将座椅死死顶在了本来就不大的出口，断绝了它们最后的生机。 另一边，‘头狼’瞬间扑到了郭伟面前，被郭伟就地一滚躲过去了，没有给郭伟起身的机会，落地轻巧地一转身，再一次扑击而上，成功压在郭伟的身上，张嘴就对着郭伟的脖子咬了下去。 慌忙中，郭伟只能用胳膊一挡，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传到全身，手中的砍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顾不上疼痛，另一只手抓起一块石头，对着左右扭动着头部想把他的胳膊撕扯下来的‘头狼’砸了下去。 ‘头狼’痛呼一声，嘴巴松开了郭伟的胳膊，它看到了郭伟再次砸来的石头，迅捷地抬起爪子拍飞了那块的石头，也正是这一瞬间，郭伟的腿挣扎着蜷了起来，一脚蹬在它的肚子上，让它忍不住打了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郭伟乘机两脚一蹬地，顶着它的的身躯站了起来。 ‘头狼’被重重横摔在地上，它一个打滚，迅速站起来摆正攻击的姿势，凶狠地盯着郭伟，它感觉到面前的敌人并不好对付，不过他已经被自己咬到，活不了多久了，可部下也都葬身火海，是时候撤退了。机会！那个男人在做蠢事，他想拾取地上的武器，没有一丝犹豫，它再一次扑了上去。 在郭伟拿起砍刀之前，自己的腰部先被咬中了，疼痛让他失去了平衡。 “伟哥，坚持住！” 远处火光中出现了一道人影，奔着这个方向直冲过来。 郭伟听见了安腾的喊声，就要摔倒在地上的他，奋力一扭，一把抱住了‘头狼’的身躯，和‘头狼’一块摔倒在地上，没有给它反应的时间，扭动双腿，死死缠在了它的躯体。 至少同归于尽吧！ ‘头狼’知道他的伙伴正在赶来，拼命撕咬着面前的男人，想要摆脱他的纠缠，可这个男人太难缠了，挣脱不了。它感到心慌，另一个人类靠近了，然后剧烈的疼痛从躯体上传来，砍刀切入它的腹部，接着被拔出，再一次切入…… “伟哥，醒醒，给我停下来，别流了……” 安腾扯开‘头狼’的尸体，看到他被咬到的地方在大把大把的喷涌着红色的液体，安腾急忙的用手去捂喷血的伤口，但只是在做无用功。 郭伟剧烈的咳嗽几声，嘴唇微动，呢喃着什么。 “伟哥你说什么，我听着，我听着。”安腾把耳朵凑了上去。 “手…手机…” “手机，手机，找到了，手机在这。” 安腾马上在郭伟的裤兜摸到他的手机，打开屏幕，放到了他的眼前。 屏幕壁纸上的女人，翘着嘴巴，弯出一个幸福的弧度，而郭伟的眼神在微弱的荧光中一点一点黯淡。 可恶!为什么？不应该让他被抢走砍刀的，冲上去的应该是自己这种无牵无挂的人才对，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犹豫？都怪自己才造成这种结果的…… 没有给安腾怨恨自己的时间，一切还没有结束。 “安腾！安腾！快点，快回去！” 顾小菁的身影在黑暗中摇摇晃晃出现，她的背上背着可儿，声音是那么仓惶和恐惧。 藏身点那边出事了！安腾一咬牙，拎起砍刀就冲了回去。 野兽么？不是。少女黑色的背影在风中轻轻颤抖，在她脚下躺着一具狰狞的尸体，头部、胸腔明显都有被石头砸过得痕迹，只是尸体的嘴角却挂着不知道是谁的血rou。 发生了什么？ “出了一点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个被咬的中年人发狂了，不过已经没事了，你们那边看起来也不怎么顺利。” 血迹斑斑的蓝依米依然发出平静的声线，仿佛只是遇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其他人呢？” 安腾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被咬死了。” 这就是没事了？怒火从安腾胸膛炸开，大声对着蓝依米咆哮起来：“为什么你这么冷静，为什么你这么淡定，为什么你一直都是这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家都死了啊！伟哥也死了！你没有一点难过吗？大家在你眼里都是什么啊！” 突然的咆哮声，让蓝依米狠狠颤抖一下，也许是委屈，也许是被吓到了，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累到要站不住了，稍微休息下吧。她的身躯像坍塌了一般倒在冰冷的地上。 五天后，事故中仅剩的几个人出现在一片荒凉的海岸线上，蓝色的大海一望无垠，不知名的海鸟在空中盘旋，温和的海风不断吹拂，卷起浪花拍打在金黄的沙滩上。 那天晚上怎么浑浑噩噩熬到天亮的安腾已经记不清了，脑海中只留下那冲天的火光，和可儿害怕的哭泣声。 蓝依米在第二天就醒了过来，面对安腾郑重的道歉，只说了一句，差劲。这也是蓝依米在这几天里说的唯一一句话。 情绪失控，对别人乱发脾气，真的是很差劲的做法。冷静下来的安腾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了。 可儿替安腾鸣不平，那种女人，不理就不理好了，没必要跟她道歉的。她从一开始就很不喜欢蓝依米。 众人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埋葬尸体，处理烤的焦糊的‘狼’rou，整理其他的东西，然后按照预定计划，向南出发。 安腾负责背又大哭了一次的可儿，她的腿伤是顾小菁处理的，早在前一天，继承了一点老中医父亲医术的顾小菁，用不怎么平滑的座椅板和衣服布料，勉强帮可儿完成了一次接骨。 顾小菁背着装满食物的背包，里面是处理好的rou，未动过的一盒巧克力，一瓶半的矿泉水，几瓶车厢水箱的冷却水。她还询问过，这些野兽的rou能不能吃啊，吃了不会中毒吧，万一像那个人发狂了怎么办之类的，但这种时候，还顾得上那些么，在吃了几次没有异常反应的后，她的担心也随之而去。 蓝依米的背包里是要用来当做被子来用的衣物，一个铁制的便当盒，四五部手机，三个打火机，一个手表，她时不时拿出手表来确认方向，每当方向有所偏离时候，她就停住脚步，用手一指纠正路线。 另外书包里还有几支笔和几个精致的本子，笔和本子是安腾的东西，最关键的是他有记日记的习惯，其中一个本子是写日记用的。每天露宿的时候，蓝依米会拿出来饶有兴趣的翻看几页，仿佛是在看自己的日记一样。安腾尴尬着几次想要要回来，可每当靠近的时候，蓝依米的脸色就会瞬间沉下来，目光冰冷的盯着安腾，随时要杀人一样，让本来就心有愧疚的安腾喏喏放弃了要回来的打算。 算了，反正只是一些碎碎念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不过在出发后的第三天，可儿在跟安腾闲聊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 随后…… 破口大骂起来，“你凭什么乱翻安腾哥哥的日记？有没有点素质？太过分了，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吗？你这是犯罪知道吗？你为什么不去投案自首呢？不怕遭天谴吗？是蟑螂吃多了？还是苍蝇吃多了？老鼠窜到锅里给你下了药吗？……” 突然娇蛮起来的可儿，看的安腾目瞪口呆。 蓝依米只是扫了一眼，又继续低头翻看安腾的日记，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无视的态度更加刺激可儿，可儿张牙舞爪的就要扑过去，只是腿部的伤让她无法完成这个行动，尽管安腾和顾小菁急忙劝慰，依旧无法阻止开启了喷子模式的可儿，直到可儿自己骂的累了沉沉睡去才停下来。 之后的两天，白天的气氛依旧压抑，但每当露宿时候蓝依米拿出安腾的日记，可儿就会迅速进入状态，挥动着爪子，骂着各种各样损人的话，安腾惊奇的发现可儿骂人竟然还不带重样的，当然说是骂，其实没有什么很过分的话，明白了可儿固执的安腾放弃了劝慰的打算，很害怕这种不和谐气氛的顾小菁，还在用微弱的声音不断做着努力，蓝依米则贯彻着当可儿不存在的态度。 到达海边后，心旷神怡的美景似乎冲散了一点压抑的气氛，多日没有说话的蓝依米，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们在这里休整几天，直到存够足够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