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决定
“我拒绝。” “哈？小伙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留在这里你会死的。” 干练男人并不想放弃安腾，安腾是他们之中唯一有武器的人。 “离开这里就一定会活下去？” “起码有希望活下去，待在这里一定会死。” 昨晚叫的最大声的女人也开口说话了。 “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个意见？你们就看着别人死在这里？” 安腾生气的怒视着他们，所有人不敢和他对视，沉默了下来。 “我们也想带着他们一起离开，但这不现实。带着他们我们走不了多远，而且食物。” “食物？哼，食物是可儿的吧。吃着别人的食物，把别人抛弃在这里，你们不觉得的惭愧？”安腾打心眼里开始鄙视这群自私的人。 “可儿？那个小女孩？” “没错，那三个包是可儿一家人的旅行包。那是人家准备在旅行路上吃的零食。如果你们坚持离开的，请把别人的食物留下。” “这不可能。”干练男人跳了起来，“食物必须带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食物是那个小女孩的…”干练男人开始胡搅蛮缠了，在事故发生前，可儿一家人是最后上车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背着旅行包的他们。 安腾正要发作的时候，被一位十八九的少女打断了，应该也是一名学生，“如果是这样，我选择留下，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 少女披着黑色齐肩长发，长发下有一张轮廓分明的精致面孔，上身穿着一件的紧身保暖内衣，下身是蓝色的牛仔裤，极为俊俏，只是衣服被划破几道口子，以及印在上面的血迹，让身形瘦弱的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也是在事故之后，唯一一个没有叫喊或哭泣的女人。 “如果不带上那个小女孩的话，我也选择留下，我很过意不去。”青年男子重新作出决定。 “那…那我也留下吧。”这次做决定的是穿校服的少女，校服的制式是安腾所在的高中，安腾以前在上学的路上碰见过几次，这个少女那连宽大的校服都快要包不住的胸口，让他颇有印象，只是没有过任何交流。 获得三个人的支持，安腾失望的心情消散了一点。 干练男子仍然不准备留下，“好好好，年轻人就是冲动，你们愿意等死就等死好了，我们不会陪你们的，当然我们不会把事情做绝，食物和水留一半给你们，行了吧。”他毫不客气的嘲讽了几句，自顾自扔了下两瓶矿泉水，一盒巧克力和那几袋没有什么营养的垃圾食品，叫着其他几个人匆忙离开了。 “他们凭什么拿走别人的东西？” 安腾有种想追上去的冲动，被青年男子拦住了。 “他们也要生存的，总不能一点不让他们拿走。” “可是他们说着一半，却只留下了这点，很过分啊。” 校服妹子很不服气的捡起地上的东西。 “比起这些，还是想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吧，话说你们不觉得热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蓝依米。” 稍后安腾才注意到天气的变化，黑色的太阳在短短时间内将满是碎石和野草的大地加热成一个巨大的熔炉，烘烤着多灾多难的众人，在原来的世界明明还是冬天，现在却好像来到了盛夏，不过如今也不是很让人惊讶的事情了。 回到车厢后，安腾把刚刚发生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可儿。 “那些人拿走了可儿的东西，太垃圾了，如果不是……哎？不要哭啊，我知道那些人很过分……” 看着可儿红红的眼睛，安腾有些后悔放过那些人。 “不是的。”可儿拼命的摇着头，“不是这样的，可儿不是在意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怎样都好，哭只是因为安腾留下来了。” 这样啊，失去的父母的她一定非常害怕吧。安腾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可儿的头顶，“乖孩子。” 校服妹子叫顾小菁，她细心的给车厢里昏迷的伤者都喂了水，有几个伤者发出几声难受的呻吟，也许是因为疼痛，也许是因为炎热，总之车厢是没办法呆下去了。 安腾和青年小伙郭伟把可儿和其他伤者弄出了车厢外，车厢右侧太阳照不到的阴影处暂时可以做一个休息的地方，简单清理过地上的灰烬，安腾考虑要不要去扒点藤草，铺垫一下，但搬运那些伤者耗费了他极大的体力，让他再也不想做多余的事情。 好热啊，穿的保暖内衣已经完全湿透了，要不要把衣服脱掉，至少把这身保暖先脱掉。 在安腾这样想的时候，只穿着一件胸罩和牛仔裤的蓝依米从另一侧绕了出来，把刚刚换下来的保暖衣裤随意一扔，坐在了上面，纤细而略显骨感的身材，却一点没有弱不禁风的感觉，微微凸起的胸部，看起来别样的可爱。 察觉到安腾的目光，蓝依米锐利的眼神直直扫了过去，“有什么好看的？不良少年同学。” 安腾慌乱的避开那咄咄逼人的视线，不良少年？是在说我么？这是骂人的话吧？什么时候我成了不良少年？ 好似看破了安腾心中的想法，“带着管制刀具的高中生，不是不良少年是什么。” …… 安腾无言以对，虽然那把武器有点别的原因，还是算了解释吧。 “我们也去车厢里换下衣服。”安腾叫着郭伟狼狈的逃离了。 说是换衣服，只是把保暖内衣脱了下来，可就算只穿内衬和长裤还是让人感到燥热。 很快每个人都弄好之后，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安腾想和可儿聊点什么，想到可能会勾起她伤心的回忆后，就放弃了这个打算，独自想着一些以前的事情。 在这之前，安腾只是一名普通的十七岁高中生。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只有一个大他三岁的jiejie在一直照料他，父母生前貌似很有钱的样子，姐弟两人靠着遗产就一直生活到了他上初中。 一直没什么朋友，小学时候，因为只有自己没有爸爸mama，经常被欺负被当做异类对待着。 到后来慢慢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慢慢习惯了一个人，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合群，很孤僻，但没什么不好，看着其他同学嘻嘻哈哈，吵吵闹闹，也挺有意思。实在无聊的时候，会在课本上涂鸦，或者干脆买几本漫画来看，集体活动也会参加，初中同学没有很排斥，同样也不会在意，分组活动时自己经常是被剩下的那个。 情况变糟糕是在jiejie失踪之后。失踪的很突然，像是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的消失了，找过学校，找过警察，一直都没什么结果。麻烦的是，jiejie在学校的时候貌似很厉害这样，得罪了很多很多的人，在jiejie失踪之后，那些人开始不停的找安腾的麻烦，大多是一些小混混之类的，经常堵在放学的路上把安腾揍一顿。也是因为这个安腾不得不在书包里随时放一把管制刀具。 说起来jiejie失踪了有三年了吧，一直不回来，大概是在不知道的地方死掉了。 “呐，不良少年同学，你没有什么准备吗？” 准备？什么准备？ 蓝依米平淡中略带着挑衅意味的声音打断了安腾的回忆。 站出来很牛逼哄哄的要留下来，还以为他想好了下一步打算，果然只是一时鲁莽…… “什么准备都没有，那就留在这里等死吧。” 安腾没有回应她的话，眼神暗淡下来，等死，可能这样吧，从以前到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蓝依米注意到安腾的表情，有点失望的轻叹了一声。 “好吧，热血上头的傻瓜，先不说水和食物的问题，晚上的野兽是最应该解决的事情。” 蓝依米胸有成竹的样子，一下子点燃了众人的希望。 “怎么解决啊，跟那种恐怖的野兽战斗吗？” 顾小菁说话自带的颤音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害怕的。 “大波妹，打断别人说是一件很无礼的事情。胸大无脑就是在说你这种人，知道吗？”蓝依米平淡的训斥声，好像一切理所应当一样。 “额，对不起。” 顾小菁一脸愕然，这位同学的性格好像有点糟糕啊。 没有理会顾小菁，蓝依米接着把她的计划说了出来。 “依米，好厉害，这样的话，不仅可以得救，还能解决食物的问题。” 顾小菁看起来完全不在意之前被训斥的事情，亲切的直呼她的名字。 “哎，大波妹，我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了吗？” “野兽的鼻子很灵敏，你确定我们不会被发现？” 蓝依米的计划，转移了安腾的注意力。 这么简单的计划，也没什么了不起。大概因为讨厌蓝依米的态度，安腾在心里有些不屑，满是怀疑地问了一声。 “连这种简单计划都想不到的不良少年同学很怀疑我？那么就请不良少年同学去抛土吧，用泥土的气息掩盖我们身上的气味。郭伟先生就去把油箱的汽油弄出来，水箱的水也不要忘了好好收集。” 显然这个女人已经考虑过所有的细节，但这好像能看破他人心里所想的敏锐直觉是怎么回事？ 安腾哑口无言，无奈和郭伟对视一眼，准备开始各自的任务。 “我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