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 粉刀脂箭
因此,公主队特地请他做个见证,待辛然一旦败北,踢他出花国。 辛然正喷笑之际,他左边的秋香楼的楼主唐秋香捅他一下,悄声耳语:“柳公子,架势不对啊,这些小丫头们养的们,是要玩真的。把他都请来了,看来不是随便玩玩的意思。您可要仔细了!” “他谁呀?”辛然茫然地问:“怎么了?就是这个包公?他真把自己当包公了。” 辛然右边的春香楼的头牌楼花,曾笑红捏了辛然一下,附到他耳边低声道:“柳公子,虽然官府没有清官了,但这个民间铁判却是货真价实......没功夫了,回头跟您细说吧。反正您要留神!” 在唐秋香和曾笑红的叮嘱声中,柴三一摇三摆过来,抱拳却不语。 跟随在柴三左边的张园管事,上前一步笑道:“柳公子来了?小的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俺们这边请的主事人柴三爷。” 辛然抱拳同柴三寒暄。然后管事笑问辛然:“柳公子没请一个能担事的主事人?” 辛然淡淡地一笑道:“原以为玩笑而已,没当真。既然你们这边当了真,又请了主事人。柳某也就一客不烦二主,一并请柴三爷代劳。不管结果如何,酬金照付。柴三爷以为如何?” 柴三虽然打扮的滑稽,但态度却不卑不亢,抱拳沉声道:“柳公子好说。酬金免了。柴某不是吃了凶犯再吃苦主的那号贪官污吏。酬金自有托付之人付账。柴某不管谁掏钱,认理不认钱!” “好!好一个不吃两头的铁面判官!”辛然情不自禁地击掌叫好:“天下的官吏要都能象柴爷这样,黄河水清有日矣!柴三爷,不管这场争斗结果如何,事后柳某愿意跟柴三爷做朋友!柴三爷意下何如?” “就这么说定了!”柴三跟辛然打手击掌,然后抬手招呼:“里面请!” 辛然一行随着柴三和两个管事进了大门,绕过花坛影壁,就见巾帼探花苏小妹,率众迎候在迎宾楼前。 这苏小妹,雪莹莹一张圆脸儿,如中秋满月,两只眸子,似寒星坠古潭,棱挺的鼻子,若葱白新剥,一张杏红小口,惯会说尽天下暖肺搔心的话,两只纤纤玉手,专能抚**摄魄音。 虽是小师妹,却是易安居士手下第一员画眉将军。 这苏小妹,不仅仅人长的好,琴弹的妙。诗词歌舞,样样出众。并且,出身于名门望族。心高气傲。 在遇到易安居士李诗语之前,每每夸口:俺苏小妹倘若自认是巾帼探花,就没人敢称榜眼、状元。因此,得号巾帼探花。 当时,苏小妹见到辛然,行了万福礼,巧笑道:“柳公子万安!小妹恭迎大驾。易安居士在里面陪伴贵客,无暇分身,命小妹前来恭迎大驾。柳公子不会见怪吧?” 辛然抱拳淡笑道:“客气!待会儿柳某被扫地出门,姑娘能送柳某出来,就感谢了。” “柳公子说笑了。文人以文会友,武士以武增情。我等自然是以才艺交好。易安居士此举,不过是博众一笑而已,哪有什么恶意。柳公子请!”苏小妹侧身引导,侃侃谈笑:“似我等这种浮萍柳絮,胭魂粉骨,不被风吹雨打,已经是万幸,岂敢有他想......” 辛然哂笑,置若罔闻。自己冒充的柳七变,与她们并无往来。只不过受名气和自己口不择言所累。就被她们视为大敌,摆下这样大的阵势。欲踏在脚下而后快。岂敢指望她们有什么好心? 她们之中,不乏侠骨柔肠之人,但口是心非、口蜜腹剑,认银子不认人的,也不在少数。她们的话是开心的钥匙,她们的情,是开银柜的钥匙。要是真信了,银柜子可就被打开了,包你丁点银渣不剩。 辛然胡乱应酬着,随苏小妹穿过迎宾楼正堂,尽管心怀戒惧,眼前还是骤然一亮。 本来,张园便日日笙歌,夜夜欢宴,时时过节,刻刻过年,四季皆春,经年的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这日又特别装点布置一番,越发的水明花丽,枝翠山青,加上群芳莺歌燕舞,鸟虫引吭高歌。 正如秦少游词云:“树绕村庄,水满陂塘。倚东风、豪兴徜徉。小园几许,收尽春光。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远远围墙,隐隐茅堂。扬青旗、流水桥旁。偶然乘兴,步过东冈。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 在这暖香醺人,不饮亦醉的花团锦簇中,是粉刀脂箭,步步杀机。 第一阵设了琴坑筝弦,由巾帼探花苏小妹打头阵,琴弦锁绊。 第二阵缀锦楼备的是靡歌醉舞,由舞仙公孙三娘担纲,舞醺歌迷。 第三阵秋掩书斋,布成笔樯砚池,乃是梅探春捍墨,笔戳墨淹。 第四阵乃是蓼风轩,摆的是棋局,由贾惜容守擂,子射枰击。 第五阵稻香村,准备的是唐诗,是小李白李小蛮cao刀,诗山阻辕。 第六阵倚翠院预埋的是宋词,乃九公主赵熙凤主持,词海沉舟; 最后是接露台,布下水墨丹青大阵,由易安居士亲自坐阵,用惊风雨、泣鬼神的妙笔,守最后一关。 苏小妹引导辛然一行,在花团锦簇的习艺的雏妓的迎导下,来到第一阵蘅芜院。易安居士率众迎出。只见她一身启东蓝印花布,连披肩带裙子,都是蓝印花布。在绫罗绸缎丝纱绢乃至缂丝的鹅黄杏红桃粉梨白的五彩缤纷中,是一枝独春,占尽春光春秀。 启东蓝印花布,是流传很久的一种古朴典雅、美观大方的手工艺品,尤以江苏启东县蓝印花布为最著名。根据史料记载,染制蓝印花布已有数千年的历史。中有“终朝采蓝,不盈一檐”的诗句。 辛然有点傻了。易安居士的装扮,应了李太白那两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易安居士未语先笑,施礼笑道:“柳大侠来了?未能远迎,实在是罪过!务须见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