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曲径通幽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集中到少年的身上。因为,他叫出了大家的感想。大家都感觉到了,这些字,仿佛是不甘心被束缚。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情况。难道说,这些字,真的有了灵性,想要离开铁卷丹书,去过自己的生活吗?或者是都得到了仙机,要去自行修炼,得成大道吗?大家都充满疑问地猜测着,目光却都停留在少年的脸上。 少年便是白玉平台上,座次最高的紫衣少年。尽管成为众矢之的,却仍旧脸色平淡。一副混混沌沌,不解世事的样子。其实不然,他肠子都悔成十八截了。自己怎么就傻笔呵呵地叫出声来了呢? “你不是傻笔,你是大傻笔!”奶声在少年的脑海里,更是暴跳如雷,将少年骂的狗血喷头:“圣人铸的书,写的字,怎么会瞎跑呢?你这不是给圣人脸上抹黑,是朝自己脸上抹屎!等着被赶走吧......” “赶走就赶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少年不以为然。“那你不修炼了?不救你老爹?也不报仇雪恨了?不解救你师傅了?也不管我了?你怎么面对......”奶声喋喋不休地追问。少年垂下高昂的头颅,无言以对。 眼见满天飞舞的钟鼓文字,就要挣脱枷锁,奔向自由。 轰地一声,铁书中迸发出巨大的红光,冲天而起,布下了天罗地网。很快,便包围了大部分文字,押解般地送到学子们的头上。这些文字灵性十足,非常人性化。眼见挣脱不果,便无可奈何、无精打采地落下,听天由命地砸到某个幸运儿的头上。其中,紧挨着紫衫少年的那个白袍青年,似乎是得天独厚。被红光包裹着七八个文字,直接落在头上。 唰地一下,景象立变。巨大的白玉平台上,只剩下了不到四十人。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最少也得到一个文字。唯独紫衫少年,一个文字都没有得到。面目呆滞,百无聊赖。嗡地一下,全场响一片低沉的惊疑声。 白袍青年看看身无一字的紫衣少年,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是想笑,却又极力忍住。青年名叫柏候舞阳,是人皇柏候始发的嫡系子孙。是国丈柏候继文的嫡子嫡孙。此子乃是天纵奇才。三岁习文,四岁练武。七岁能诗,八岁杀虎。若非正气学院不收十五岁以下、生活不能自理的少年儿童,早在上一个九年招生时,他便可以进入正气学院学习了。 现在,他刚刚年满二十三岁,是文能安帮,武可定国。论文,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讲武,虽然没达到武圣级别,却也摸着门槛了。 柏候家上下,包括人皇柏候始发,都将其视为自己当代的衣钵传人。 为此,当此九百九十九年招生之际,加上其它的种种预兆,正气学院才决定招收九名九品生。 不能说其他八名就是陪衬,却也多少沾了他柏候舞阳的光了。 本来,坐在最高席位上的那个人,应该是他柏候舞阳。不料,阴差阳错,居然被紫衣少年,给莫明其妙、稀里糊涂地占据。 柏候舞阳表面上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可心里却像是吃了苍蝇似的,暗暗翻腾。一直在咬牙切齿,寻机夺回本应该属于他的荣耀。 现在好了,老天开眼,自己身中八字,这小子一个都没有。柏候舞阳胸中的那股恶气,似乎可以喷涌而出了。然而,柏候舞阳只高兴了半截,就傻眼了。不为别的,就为这小子一个字都没有。 别的没被仙字击中的学子,都已经消失。可这小子,为什么、凭什么,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仅仅是柏候舞阳傻眼,大多数观众也都呆若木鸡。别的没被仙字选择的学员,都已经送走。为什么,偏偏把这小子一个人留下。难道说,是要降罪于他? 这小子,刚刚可说了,仙字们要逃狱!就在观众纷纷扬扬,柏候舞阳目瞪口呆,紫衣少年茫然不知所措时。天空上剩下的文字,给予出答案。就见空中挣脱最厉害的九个字,在无法逃脱之后。居然勾连在一起,形成一个鲜艳夺目、光彩照人的朱环,缓缓地降落在少年的头上。 轰,全场哗然。 顿时,柏候舞阳面色大变。连主持人青荷子,都是面色涨红,身体颤抖。这九品莲生,可以说是为他柏候舞阳量身定做的。为了确保无误,不仅仅是一路绿灯,还开了不少的后门。结果却是这样。这怎么交待吗? 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即便是天下无双的圣气学院,也不敢反悔。看来祖师所说的吉祥预兆,不一定是应在柏候舞阳的身上了。 招收九品新生,也不完全是为柏候舞阳设计的。 因为,祖师柏候始发洞府前的莲花池中,有一朵九品莲花,千年没有开花结果。可就在前些日子,突然开花结果。结了整整六十枚莲子。 莲花结果,正常情况下是秋季。可这株九品仙莲,却是提前开花结果。事物反常,必有妖异。仙莲反常,应该说,是降下吉祥的预兆。 由此一来,柏候始发认为,这个预兆,是针对此次招生而来。 于是,设定九名九品新生。分别由得仙字多少,定为莲生。就是说,紫衣少年得到了九个字,为九品九莲生。柏候舞阳得八字,为九品八莲生。下面得到七字者,为九品七莲生。剩余之人,皆为九品六莲生。 这可不仅仅是排名问题。这是上天认可与否的问题。这是修炼资源如何分配的问题。排名越高,修炼资源越多。 就是那六十枚仙家莲子的分配上,少年也要比柏候舞阳,多得一枚。 千万别小看这一枚莲子,多一枚莲子,便可以多一分成仙的希望! 好在还有最后一关,仙钟问道。或者还有回旋的余地。青荷子只能是如此自欺欺人了。好在这一切,都是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即便是祖师爷埋怨,也说不出他的不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