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
二十正式拜师 青草芬芳的草地上，一串凌乱的脚印重重的踏在上面，像是被孩子破坏过的拼图版，杂乱不堪。 而，脚印的主人龙行天，依旧像疯了般一路狂奔着…… 被龙行天远远甩在身后的，是依旧有些弄不清状况的老头： “这家伙什么情况啊……不过这脚力还真是一流的。” 老头将手搭在眼眶上，远远地望了望继续狂奔中的龙行天，嘴里哼出一声轻笑，然后轻轻将脚一抬，身影一闪： “酒神醉步！” 音落，老头早已身处在百步开外，在他身后留下一长串残影，那些残影像是喝醉酒的醉汉般，东倒西歪，但却步伐稳健而鬼魅……只在眨眼之间，老头便追至龙行天身边，笑嘻嘻的看着他： “乖徒弟，嗨！” “啊！”龙行天惊叫一声，像看到天外来物一般整个脸都变形了……来不及思考，龙行天连忙刹住脚步，然后反身掉头，又是一阵狂奔，“救命啊！” “……你奶奶个熊！闹够了没！”老头耷下眼皮，随手抄起一块巨石就扔了过去！ …… （五分钟后） 龙行天像个刚进学堂的小学生一般，恭敬的双膝跪坐在老头跟前，头上顶着一个大包： “大侠，我错了……” 老头掏出酒葫芦，小灌了一口酒，然后歪着脖子看着龙行天： “你这小子……怎么样？俺有资格做你师父没？” “有，绝对有！”龙行天拼命点着头，浑身抖个不停，“但，但是……” “嗝！”老头打了个饱嗝，依旧把脖子歪着，“但是你怕俺来路不明，不敢乱拜师对不对？” “……” “好小子，俺不嫌弃你，你倒先嫌弃俺来了？” “没，大侠，绝对没有，我……” “坐正了！俺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好的！”老头一声令下，龙行天连忙双膝并拢，两手伏地，整一个恭恭敬敬的谦卑状，完全跟之前判若两人。 看到龙行天这副模样，连坐在一旁的小雨都忍不住捂着嘴乐了起来。 老头瞟了一眼龙行天，笑着摇了摇头： “之前你还没回答俺，你在暗夜神明里担任什么职务？” “……”龙行天吞了口唾沫，额上的汗一滴滴冒了下来，终于，他把心一横，冷冷的回道，“对不起，前辈，关于我们暗夜神明的一切事情……恕难奉告！” “……”老头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重新将龙行天打量了一遍，随后，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你丫，把头抬起来，仔细看着俺。” “……”龙行天犹豫着缓缓抬起头，微瞪着一双眼睛仔细看着老头：瘦弱如同干柴一般的身躯，但却给人异常结实的感觉，一身邋遢的穿着却不惹人反感，杂乱而稀松的胡子和几乎掉光的头发跟牙齿反倒给人一种邻家爷爷般的亲切感，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清晰而明朗，细得跟麻杆似得脖子上依稀得印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参考本卷故事第十七章节处）……突然，龙行天眼睛一亮，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等等！那个印记难道是……” 老头扭了扭脖子，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你丫终于发现了……俺的脖子都快偏疼了……” “前，前辈，您也是暗夜神明？” “……算是吧……”老头喝了一口酒，抬起一双细小而有神的眼睛，惆怅的望向前方，“不过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几百年前（您老贵庚）？”龙行天瞪大一双眼睛，吃惊不已的看了老头好半响，疑惑的追问道，“什么叫算是？” 老头瞟了瞟龙行天，淡淡的答道： “因为俺中途退队了。” “啊？这……为什么（吃不饱么）？” “因为俺不爽队里要跟政府加深合作的决定。”老头放下酒壶，长吁了一口气，“可是奇怪的是脖子上这个‘X-NG’的印记却始终没有消失……呵呵！看来俺是甩不掉了……” 一听老头提到政府，龙行天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脑子里忍不住回想起师父空灵和前代队员们被某位政客（阿贝库）陷害而几乎全军覆没的事情（详见前文）……无数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不断涌上龙行天的心头，不由得，几滴泪水滴了下来： “可是，可是，我不懂……” 老头瞥了一眼龙行天，仰头望着渐渐黑下的天空： “不懂什么？为什么他们（政府）要把战队（前代）连根拔起，害得全军覆没吗？” “前辈您知道这事？” “当然知道，空灵和凯特（前代队长）那两个小鬼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在这个世界开出了那么大一个异界入口，要不是我跟几个老骨头及时用各种方法压住那帮入侵的‘妖魔鬼怪’（异界生物）……呵！还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会乱成什么样子……” “难怪……所以才有了这十年来的所谓暗中平衡（人和异界生物）……”龙行天拍了一下手掌，恍然大悟，但转念一想到空灵和前代暗夜神明的遭遇，神情不由得又黯然下来，“我们暗中守护着这个世界，但他们（政府）却那样对我们……这，这到底……” “小子，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啊！”老头灌了一口酒，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龙行天抬起眼皮，疑惑的看着老头： “前辈，您是指什么？” 老头缓缓把身体靠向龙行天，忽然伸手一把提起龙行天的左手臂，指着上面的‘X-NG’印记问龙行天：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呃……责任？” “……哈哈哈哈！”老头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随后摇着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龙行天，不再说话。 龙行天被弄得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一愣一愣的回看着老头： “难道不对（原来还想回答能够混饭吃来着）……” “小子，那可是‘神’的印记啊！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崇拜着暗夜神明并渴望成为部下的家伙有多少吗？”老头喝了口酒，缓了缓，补充道，“而且不仅仅限于人类。” “部下？” “有了这个东西……”老头指了指龙行天的印记，表情异常严肃，“你就等于拥有了可以轻易组建属于自己军队的资本。” 龙行天瞪大眼睛看着老头，虽然对于他这个只知道混饭吃的家伙而言，根本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老头的表情却弄得他有点害怕： “军，军队？” “想象一下一支可以轻易踏平一个国家的军队由你来全权掌握会是什么情景……” “……等等，你是说……”龙行天木了一下，终于醒悟过来一般，惊愕不已的看着老头。 “每一代暗夜神明的正式成员为五到十个……假设一下，如果你是政府里的人，那么在你的眼里——这五到十个家伙，意味着什么？” “五……五到十支可怕的军队……” “呵呵！看来你明白一点点了。”老头笑了笑，放开龙行天的手，“所以世间的所谓正义与邪恶，对与错，完全由你所站的立场所决定……” “等等，就算是这样，但是我们暗夜神明的队员也全都是善良的啊！我们根本不会构成任何威胁……”龙行天刚说到这里，老头那异常严肃的眼神却让他不自觉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善良……呵呵！” “难道不是吗……” “人的心是会随着时间和环境而慢慢改变的……”老头提起酒壶，却发现已经空了，两眼无神的看着那空空的酒壶，低声叹道，“尤其是随着权力的膨胀……” “前辈，难道我们暗夜神明里，曾经有人……” “好了，闲扯到此为止——你小子到底拜不拜师？” 龙行天一愣，犹豫了一会儿，有些胆怯的回道： “能不拜么（一想到拜师学艺什么的就头疼）？” “哈哈哈哈！”老头一阵大笑，然后一只脚猛的往地上一踏……“轰”的一声，那结实的地面立刻被踏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洞……“俺老了，耳朵听不清楚，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咕噜”，龙行天咽了一口唾沫，立刻坐正身子，双膝跪地，两手恭敬的抱在头上：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可别勉强哦？俺最不喜欢勉强别人了。” “完全不勉强！”龙行天看了眼旁边的巨洞，汗水不断的滴了下来，“能够成为前辈的徒弟，龙行天三生有幸，请师父再受弟子一拜！” “啊哈哈哈！好，好！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