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到洛阳的试探
又经过一天的行军，终于看到了洛阳巍峨的城池。 这是一座大青砖护砌的砖墙，高四丈，筑四大城门。 城上有阙楼，周筑有月楼。还有三十九座抗敌台及城池四角角楼。 城外有深五丈，宽三丈，注满水的城沟，如此种种，都让这座城池简直变得易守难攻，固若金汤。 只要万众一心，可以说以现在李自成的几万人的乌合之众，是根本没有办法攻破的。 看到历史中的记载，朱慈烺忽然想到了现代社会流行的词汇，不作不死。 特么的，对方都围城了，士绅、官员、王爷们竟然还不自掏腰包给士兵们军饷补齐，最终导致士兵哗变，偷开城门，当然了守将王绍禹不知道体恤士兵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赶快将脑中这些纷杂的想法抛到一边，朱慈烺对身边的孙传庭道：“孙大人，以您的经验看，这座坚城能否挡住李贼的数万大军数月？” 孙传庭哈哈一笑：“如此坚城，只要有足够粮草，别说几万乌合之众，就算是几万精锐都能抵挡数月。” 听到这个答复，朱慈烺才松口气。 然后让传讯兵通知守城士兵，就说太子率领援兵到达。 知道太子率援军前来，福王率河南府文武纷纷出城相迎。 相互见礼之后，朱慈烺不由开始打量这个传说中的福王，传说三百多斤的大胖子。 不过据他目测，福王应该没有三百多斤，不过二百六七还是有的，毕竟福王的身高也就一米七多一点。 朱慈烺观察福王，福王也在观察太子。 他忽然发现，太子的眼神深邃，根本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逝，更多的是另一个想法。 他怀疑皇帝是准备放弃洛阳了，否则不会只派太子和一千骑军到来。 甚至他都怀疑，皇帝是不是向借此让太子在这里丧命，另立新太子，毕竟京城已经有这样的传闻了。 当然想归想，相关的礼节还是需要的。 见礼完毕之后，福王主动的挽住朱慈烺的手：“殿下，几年不见，愈发的英气了。” “福王倒是愈发的发福了。“ 朱慈烺呵呵笑着调侃了福王一句，当然还有另一层含义，那就如此灾年，百姓民不聊生，你福王却还胖了。 孙传庭则是和其他相熟的官员小声交谈，李元朗没有相熟的人，只是让骑军严整的跟在后面护卫。 “太子见笑了。” 福王不知道听出来还是没听出来，反正脸上的笑容不减，提出让朱慈烺和他的骑军，全部到福王府安顿。 朱慈烺本来是想住府衙的，可是想到这里的事情，还需要和福王详谈，也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福王府，朱慈烺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这里竟然比皇宫还要奢华，甚至好多地方都僭越违制了。 不过朱慈烺现在并没有指出来，大战将至，他要做的首先是要解决粮饷问题，其次就是人心。 而解决这些，福王还有士绅出钱出力是关键，所以他暂时还不想得罪他们。 分宾主而坐之后，朱慈烺看着同桌的这些河南府的重要人物，笑问道：“来之前，我就听说河南府被贼军围困，只是孤这一路行来，只是在半路遇到小股贼军，并未遇到他们的大军，为何诸位半月前，就说贼军围困这里？”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显得有些尴尬，福王则是悄悄的看了一眼河南府总兵王绍禹。 他会意之后起身，拱手道：“启禀殿下，这消息是永宁城被迫之后，我们从贼军头目口中得到的消息，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想到各路支援兵马到达这里的行军，所以我等商量了一下，提前发了求援密函。” “王总兵不必如此拘礼，这次吃饭谈论国事，就跟平常一样就好，大家畅所欲言，也好让我这个五省总督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朱慈烺挥手让王绍禹坐下，接着开始询问其他人。 就这样，你一嘴我一嘴的，朱慈烺对洛阳城的形势有了大致的了解。 不过从在场的文武官员口中，他得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讯息，那就是他们对官军守住洛阳城都不抱有信心。 甚至有些士绅商人已经带着细软金银，离开了洛阳城。 贼军未到，却如此慌乱，这是朱慈烺来这里没有想到的。 “难道诸位不知，李贼若是破城，所有官员士绅富商都将被屠戮吗？大明虽大，已经无大家容身之地了，想要一线生机，那就是守住洛阳城，趁势将贼军剿灭。” 这话一出，要是其他时候，必然士气大振。 可是在场众人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朱慈烺，在他们看来，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能否守住洛阳都是未知数，还想将贼军剿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作为官场上的老油子，这些官员们还是开启了马屁模式。 什么殿下英明神武，必将剿灭贼军。 什么殿下必会将经此一役名垂千古等等让人听着舒服，却无实际意义的话。 这让朱慈烺有些不爽，不过还是强压住了，只是虚影几句，对着王绍禹道：“王总兵，明早巳时集结城内守军，我要检阅。” 王绍禹明显一愣，不由看向河南巡抚李风仙，见他点头，这才应声：“是，殿下。” 说完，朱慈烺又看向河南府知府亢孟桧。（相当于洛阳市市长，当时官称河南府。” “亢知府，明日未时我要查验府库钱粮。” “这……” 亢知府听了这个不由皱起眉头，赶紧起身，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府库难道没有了存粮和粮饷？” 朱慈烺不由提高了声音，冰冷的眼神直视亢孟桧，巡抚李风仙在这个时候干咳一声，亢孟桧才回过神来：“有些亏空，并不影响大局，并不影响大局。” “那就好。” 朱慈烺说完，挥手让亢孟桧坐下，只是这位知府，却在如此寒冬腊月的擦起了汗水。 通过这简单的询问，朱慈烺也看出了个大概，在场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以福王和巡抚马首是瞻。 想要解决这里的问题，此两人是关键。 当然更加从侧面说明，两人在各种利益中涉足很深，若是处置不当，他这个太子很可能成为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