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可惜我不是诗人
成佳佳一讲解完自己的模型思路，就快速闪人，去接许哲。中午的饭局设在餐厅三楼包间，成佳佳早在几天前就预定好了。 “不好意思啊，久等了。”付云潇推门而至，眼神微扫了下房间，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台处抄手而立的一个高大匀称的背影，成佳佳不在，付云潇笑吟吟地开口，“你就是许哲吧，佳佳呢？” 许哲寻声回头，干净略黝黑的面庞，如炬的目光中透着丝丝谨慎，身姿挺拔，满面疲倦和仆仆风尘也遮不住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光芒。 付云潇眼前一亮。 “付老大，她去卫生间了。” 许哲声音沉稳浑厚，与本人形象完美合一。付云潇轻挑了双眉，嘴角噙笑，点头默许，心里暗自赞叹成佳佳找男朋友的眼光的确不错。 “呀！老大，你咋才来呢，俺们都等半天了。”成佳佳擎着两只手，兴冲冲进门，脑袋两侧晃晃，疑惑道：“西西和小洁呢？” “我先出来的，小洁学号靠后，西西在等她，估计也快到了。” “哲，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我们已经认识了，气场女王，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付老大了。”许哲淡然一笑，拉开凳子，将付云潇让到正对着房门的主宾位上。 付云潇对‘气场女王’的四字评价和许哲的眼力见甚是满意，笑容不断加深，“佳佳，要是等你介绍啊，黄花菜都凉了。” 成佳佳小鸟依人般挂到许哲的胳膊上，仰着头看他，一脸崇拜。许哲拍拍她的手，朝她回笑，两人一起坐下。 见此情景，付云潇忍不住笑得肩头直颤，“佳佳，终于有人能降得住你了！” 成佳佳俏皮的翻个小斜眼，“这叫爱，老大，你不谈恋爱，不懂。” 许哲解释：“老大，佳佳就爱瞎胡闹，你多包涵，别跟她一般见识。” “喂，咱俩才是一家人，你咋胳膊肘往外拐。” “我们来啦。”林西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成佳佳的讨伐声，简洁在她身后。 “哲，你猜猜她们分别是谁？猜不到吧，这是林西，这是简洁。”成佳佳自问自答，完全不给许哲说话的时间。 都落座后，付云潇提议：“请我们的男主人公讲两句吧。” “老大，很高心见到你们。按理说我早就该来的，没办法军校管的太严了。我特别的感谢大家，我真的很喜欢佳佳，我保证会对她负责一辈子。请你们放心。”许哲话说完，突然起立，往后撤了一大步，对着付云潇、林西和简洁，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还沉浸在许哲的一长串话里，对他的动作，林西和简洁毫无防备受宠若惊，包括成佳佳在内，三人瞬间都有点懵。付云潇似乎早预料到一样，面色波澜不惊，率先打破沉默，“行！上次电话里时间有限，不方便多说。难得今天大家都在，许哲，我代表126宿舍，正式将佳佳托付给你。希望你把她当成掌心里的宝，好好地爱她疼她。异地恋有苦有甜，我衷心的祝福你们长长久久。” 成佳佳没想到付云潇竟说出如此一番感人至深的话，平时不爱哭的她泪水却迅速溢满眼眶，哽咽道：“老大......” 眼看着饭局的风格奔着煽情而去，林西赶紧给成佳佳递个眼色，“佳佳，别让许哲站着了。”见她真要哭，又出言安慰，却不是对着她，而是朝向付云潇，“不是高兴的日子吗？老大，你别整的像送嫁一样。” 付云潇哈哈一笑，“有吗？不过西西你倒是提醒我了，趁着还有好多时间，咱们做为娘家人得好好想想佳佳结婚时怎么闹洞房！” 成佳佳破涕而笑，拉着许哲坐下，“老大，就知道你憋着坏！我就是谈个恋爱，就算毕业了，我还得好好想想要不要嫁呢？” 许哲正端着水杯，听到最后一句，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喉结处一跳一跳的，成佳佳笑呵呵地捏了一下，许哲险些呛到。 付云潇、林西和简洁，默契地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成佳佳爽朗道：“今天你们都歇着，我去叫服务员点菜，堵住你们的嘴！” 林西的手机响，看到是左意打来的，脸上的笑容绽放开，“老大，我出去接下电话。你们先聊着。” 简洁一直保持沉默，笑中带泪的成佳佳让她心下生出无限感慨，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而幸福的人总是相似的。 趁着成佳佳出去的间隙，付云潇和许哲又攀谈了几句。 “许哲，你怎么想起当兵了？” “我爷爷是军人，我从小到大都很崇拜他，唯一的理想就是从军。” “我挺好奇的，你这是晒黑的吗？” “是。” “你们不会天天都训练吧？” “大概是70%的学习，30%的训练，不过还是以学习为主。” “那也挺辛苦吧？” “习惯了就好。” 服务员送来饮料，许哲拿过杯子给大家挨个倒好。付云潇停止发问，这才察觉到简洁从进门就蔫蔫的，不发一言。 “小洁？你没事吧？怎么都不说话？” 简洁眼里的波动一闪而过，“啊？我都在听你们聊。她俩怎么都不回，我出去看看。” 成佳佳点好菜，恰好见林西挂完电话，就一把将她拉住，询问她对许哲的印象。两人就在离门口不远的墙边站着小声嘀咕着。 “西西，你觉得俺家哲哥咋样？” “器宇轩昂、风度不凡、成熟稳重。老大对她印象不错，全写在脸上呢。你不用再问我意见了。” “我咋觉得你第一个词适合乔大神，第二个适合你家左公子，第三个才适合俺家哲哥呢？” “......” “聊什么呢？就等你们了。”简洁从门里探出个脑袋。 成佳佳和林西会心一笑，赶紧进屋里去。一顿饭，许哲将每个人都照顾好，并没有厚此薄彼。付云潇给许哲打了高高的分，她对自己当初听声识人的英明果断骄傲不已，她笃定成佳佳这辈子都得感激她了。 许哲是从学校直接来的，吃完饭，成佳佳就和他一同回Q市了。付云潇去系馆，等自己老爸，也准备回家过周末。林西留在餐厅门口等左意。简洁独自一人回宿舍，她最近都不想再出校，生日的阴霾依然缠绕在心头挥散不去。在没完全打开心结前，她不想和凌雲闹矛盾。 林西左等右等不见左意来，不耐烦的低头翻转着手机。突然被人从后面蒙住眼睛。 “猜猜我是谁？” “幼稚鬼。”林西掰开敷在眼前的双手，“你怎么从超市冒出来了？” 左意不答，拉起林西的手就往校园北门走。 “去哪儿啊？吃的好饱，你走慢点。” 十几分钟后，林西被推到了卖糖葫芦的大爷摊前。 “要山里红的还是麻山药的？” “山里红的吧！” 红彤彤的山里红外面裹着晶莹剔透的糖稀，再外面裹着一层糯米纸，拿在手里一颤颤的。咬到嘴里酸酸甜甜，嘎嘣脆。林西开心的像个小孩儿，早忘了已经吃撑的肚子。左意摸了下她的头顶，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北门那有卖糖葫芦的？” “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你真的不要吃吗？” “不要。那是你爱吃的，又不是我。” “真的没了啊？” “......” 左意突然将头侧过来，眼睛半眯半睁，神色慵懒，气质淡然，俊朗的面孔被头顶的阳光照着，白的几乎透明......林西呼吸一滞，手不自觉地往上伸。 “傻瓜，我不吃。”左意伸手将林西圈到怀里，笑得柔情款款，“你开心就好。” 林西心底的幸福像石子投出的水波，一层层的荡漾开来，“你真好，我真爱你。可惜我不是诗人，说不出更动听的话了！” “谁说的？” “王小波。” “不认识。” “我刚交了模型，好困好困，我想回宿舍。” “要不去图书馆吧，我找几本书看，你踏实的睡。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待会儿。” “好。” 下午暖暖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投射进来，林西枕着一侧的胳膊沉沉的睡着，直到天色暗沉下来，才幽幽转醒，揉揉惺忪的眼睛，“我睡很久？胳膊好麻。” “嗯。”左意低头在林西的额头印上一吻，拧开水壶的盖子，递过去，“温的。知道你最近都不能喝凉的，我特意带的。” 趁林西喝水的间隙，左意拉过林西枕麻的胳膊轻轻地按揉起来。 “你什么时候变细心了？” “只有你才能享受我的福利。”左意嘴角勾起一个蛊惑的笑容，“所以，小西姑娘，你要不要考虑下以身相许？” “你这人，永远正经不过三秒。” “天天把正经挂嘴边的人往往都不正经。” “我饿了。” “去小东门吃吧，这次咱们换另一家，新疆菜馆。” “好。你说，咱俩会不会吃穷了？” “应该不会。” “万一呢？” “那就把我卖了，凭我的色相应该能谈个好价钱吧。” “......” 乔阳小记： 她竟然在图书馆睡了一下午，那个男生握着她的手在一旁安静的看书。他把她照顾的很好。 可能是受了她的影响，我看的书并不全是专业书了，最近在看的是《小王子》，里面说人在难过的时候就会爱上日落。那要看多少次的日落，才可以不再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