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鹰出院
一个星期过去了，小蝶郁闷地发现，自己联系不到叶风了。 管家说他出差了，其他没多讲。 她打过电话给叶风，电话接通了，但叶风没接。 没接其实是对的，这很符合叶风的风格。小蝶想。 她找他，唯一的目的不过就是让他当证人指控他的父亲。 想必叶风也了解她的意图，所以才选择不接电话吧。 证人这条路彻底行不通了，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就是让叶问天自首。 小蝶再次寻求了私家侦探的帮助，帮她调查叶问天的背景资料。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叶问天，1958年生人，曾做过下乡知青，妻子是当地农村村支书家的独生女儿，因为医疗条件限制，不幸在产子后死亡。 又过了几年，妻子娘家人全部过世后，叶问天便间接继承了她家的土地。 90年代初期靠与土地相关的投机倒把逐渐进入商界，之后迅速崛起。擅长闷声发大财，1997年成为本市仅次于纪家的第二号隐形富豪。 1998年开始，通过叶家海外亲属关系，将重心转移至美国。 经过多年打拼，现为美国叶氏集团上市公司董事长。集团项目涉及房地产、电子设备加工、百货经营、旅游投资等多种产业。资产庞大，资金雄厚。在美国当地也是纳税大户。 这份调查拿在手里，小蝶只觉得沉甸甸的。里面所记录的内容就像一条纽带，巧妙地将纪家、叶家和她之间的前尘往事统统联结在了一起。 就是说，1997年纪家家变之后，叶问天怕自己的罪行暴露，于是逐渐把重心转移到了海外，去美国扎根。 后面的事情小蝶都知道了。 叶问天本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逃避罪刑，可是没想到还是被自己儿子牵连了。 1999年，小蝶认识叶风，叶风一直没有去美国，而是选择留在原地，守着小蝶。 虽然刘市长一直代为照顾，但叶风几乎就是一个人生活。除了跟刘市长家走得近些，就只跟计算机天才孵化班的高老师关系最好。 叶风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几乎没有靠他父亲一分一毫，全部都是他自己一手打下来的江山。 当年他创办科技公司，从招聘第一名员工、到接第一笔订单、从租第一层办公楼、到扩大经营，后来有了自己的大厦，再到上市……一步一步，她见证了他风雨中打拼的十年…… 小蝶摇摇头，强行把自己从回忆里拉回来。 顺着资料继续往下看，找到了叶问天在美国的居住地址。 沉思了片刻，给郭克打了电话。 “郭克，能不能陪我去趟美国……” 郭克先是吃了一惊，在听完小蝶的讲述之后才明白。“……好，我知道了，你想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我得安排一下，我手上还有几个官司，半个月内是不大可能了。”郭克为难地说道。 “不要紧，最快……不管什么时间都可以，只是尽快……好，等你安排好了跟我联系。” 放下电话，小蝶长吁了一口气。 趁着郭克安排的这段时间，她也需要好好重新规划一下自己的生活。 心理工作室的收入还不错，她是股东之一，七七八八算下来每年至少能有至少三百万的进账。 这笔钱分成三份，一份给吴阿姨，算是尽孝。一份还给叶风，算是对这十年开销的分期还款。 还有一份留下跟小鹰生活。小鹰现在不需要吃药或者特殊照顾了，姐弟俩过普通的日子应该绰绰有余。 至于住处，她还没想好是搬回那栋发生过凶案的老宅，还是另买一处普通房产。这个还要跟小鹰商量一下才行。 想到小鹰，她下了班直接去了医院。 “二姐。”小鹰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你看晴晴姐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手里高高举着酱油鸡腿冲着小蝶炫耀。 “右晴，你就是惯着他。”嘴上抱怨，心里却十分感激。有人对自己弟弟这么好，高兴还来不及。 “这回真不是我。”钟右晴摆摆手，“要埋怨就找老太太去。”她冲角落里努努嘴，“你看看这鸡腿的卖相，我哪儿弄的出来。” 小蝶这才看到吴阿姨蹲在病床前头，一样一样的从布兜里拿出给小鹰精心准备的晚饭。 “吴阿姨，做了这么多？”小蝶忙帮着吴阿姨一起摆放饭盒。 “这不是给小鹰一个人吃的，还有给你的。”吴阿姨一边拿一边说，“你看你瘦的呀……心疼死了。多吃点。” 瘦的呀……心疼死了。跟吴阿姨12年前站在福利院门口说过的话一模一样。 忽地一怔，下意识抓住吴阿姨的手，语气强硬起来，“吴阿姨，是谁让你来给我送饭的？谁让你来照顾小鹰的？” “没、没有人让我来呀……”吴阿姨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吴阿姨的反应，不像是说谎。 小蝶撤回自己的手，看到吴阿姨手腕上因她用力而按出的红印，有些懊悔。“对、对不起，吓着你了。”她马上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给吴阿姨道歉。 还以为又是叶风…… 想想真傻，这怎么可能，他现在被她要求指控自己的父亲，躲她还来不及，根本不会再管她，又怎么会嘱咐吴阿姨来照顾他们姐弟。 “啊。没、没事。”吴阿姨这才反应过来，但她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躲闪了片刻，很快又恢复正常。 桌子摆好了，小蝶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吃着聊着，话题就转到小鹰出院的事情上了。 “大夫说，再这样住院下去意义也不大了。”钟右晴说。 “那就出院吧。”小蝶一早就做好了接小鹰出院的准备。 “出院？出院住哪儿？”钟右晴问。小蝶跟叶风分手搬出别墅，这些事情她都是知道的。 “就暂时跟我住独孤老师家。”以后住哪儿再从长计议。 “跟你住？”钟右晴“噗嗤”一声笑了，“大小姐，你会做饭吗？会洗衣服吗？会做家务吗？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吧？” 这……小蝶一噎。 做饭……她不会。洗衣服……她也不会。做家务……她还是不会。这才发现，这些年她俨然就是巨婴一枚，被叶风照顾得通体周到。 “就算真出院，也先住回我妈那吧。”钟右晴给她打了圆场，“反正我上大三，功课也不紧，住在家里还能辅导小鹰学习。” “可是这样吴阿姨就又要辛苦了。”虽然钟右晴的提议很好，却过意不去又让吴阿姨继续cao劳。 “哎呀，照顾你们这些孩子我辛苦什么呀。有小鹰在家陪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看就这么办吧。”吴阿姨反倒一口答应下来。“反正你给我们新买的房子那么大，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儿？” 多双筷子。那口气轻松得好像迎接自家孩子回来。 小蝶鼻子有些发酸。 看得出吴阿姨是真心对他们好的，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埋怨吴阿姨当年跟叶风合起伙来骗她，可……吴阿姨一定也是有苦衷的。 为吴阿姨的行为找好了动机，便释然起来，笑着说，“谢谢吴阿姨。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