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恍然大悟
“恩。”秦阳应声着。 从被人莫名绑架那天开始,兜兜转转大半年,他的头发一直沒剪,如今的确是有些过分地长了。 “其实我很高兴,因为你又在我身边了。” 齐慕繁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來,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预兆,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滔天缱绻般,不知不觉就缠在了他的身上。 不敢去看齐慕繁眼里馥郁的情愫,他下意识地将脸望向别的地方:“那个,其实我……” 沒给他寻找借口的机会,齐慕繁径直将他的脸扳过來:“事到如今,你还要拒绝我么?” 秦阳一顿。 拒绝,他能拒绝么?事到如今又是什么意思啊? “恩?”声音略高间,齐慕繁将自个儿脸又向秦阳贴近了几分。 “我不知道。” 秦阳忙将脖子往后缩着,奈何脸颊上的那双手沒给他半丝活动的空间。 “既然不知道,那就好好的感受吧,顺其自然可好?”齐慕繁冲他笑笑,单手穿过他的腋下,半揽半抱地将他推倒在身边的沙发上。 “齐……”衬衫才被撕开一角,秦阳忙一把摁住齐慕繁的动作。 “恩?”也沒继续用强,齐老大只是皱了皱眉看着他。 “我,我想去厕所。”脸颊通红,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齐慕繁一怔,噗得低笑出声:“这种时候,你觉得这借口有用么?” 秦阳脸色猛地一白,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一副装死不管的模样。 齐慕繁眯了眯眼睛,低声在秦阳耳边道:“很久沒做这种事了,我知道你怕,但我会温柔一些的。” 苍白的脸色,刷的通红起來,秦阳猛地睁眼看他。 齐慕繁满眼的温和,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痕的安慰一般。 “不管过去怎样,但我相信,你也应该是体验到这其中的快乐的。” 说着,身体已然支起的小帐篷,隔着浴袍的轻轻抵在秦阳的小腹上:“就是我同意这次放过你,它也是不会同意的。咱俩都是男人,你应该明白。” 秦阳的脸色更红了,深沉的红,仿佛带着一种让人熏晕的紫般。 记忆中的齐慕繁,有精英般无所不能的时候,有王者般高高在上的时候,更有魔鬼般不可理喻的时候。 可这样的齐慕繁,的的确确是他罕见的。 罕见到,他几乎快要以为这是一场幻觉了。 “可是,这是不对的。” 也许是气息太过于纵容,也许是气氛太过于无害,秦阳脑海深处的想法几乎是不经思考地就冒了出來。 不管是排斥还是接受,在正常人的世界里,男人和女人才是正道。 而他毕竟从沒有谈过恋爱,对于这种不明不白就开炮的行为,到底还是有些心理疙瘩。 “不对?” 齐慕繁微微摇头:“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对?两个在一起的人,做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么?” 秦阳语塞。 目前这种沉沦于**感官的生活,总让他想起书里那种夜夜新婚的妓院交易,仿佛一切不过一场露水交合般。 天一亮,他就像是妓馆里的那些命如草芥的小倌一般,终究是被彻底的抛弃,被忘记。 “人生在世,理智是必须,底线也可以清晰明确,但人毕竟不是只为克制而活着的,有些事情既然可以做,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秦阳沒回复他,这些道理他都明白,可是他真的不想这样。 比起**,他从來更向往的都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永伴。 他的犹豫和在意,几乎是显而易见地摆在了脸上,已经对他了解至深的齐慕繁怎么会不知道。 叹息着亲了亲他的额头,齐慕繁说:“有些承诺,即使我给了你,你又真的相信么?因为你不会真的相信,所以我并不会跟你说这些,当然了,我本身也不是喜欢说这些的人。” 什么意思? 秦阳怔怔的看着齐慕繁,脑子里轰然一下炸开了。 他,他这是在跟他告白么? “是的,你可以当做我是在跟你告白。” “你……” 实在太过于震惊,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反应了。 “过去两年,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你也该明白这一切的出发点了。” 出发点? 他的脑子已经乱了,仿佛忽然间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用你的脑子去思考,用你的心去感受,秦阳,你还不明白么?” 几乎是温柔的叹息,极致的无奈里,却仿佛带着极为沉重的压力般,逼得秦阳不得不去正视自己心里那股难言的感触。 他低着头,呐呐地开口:“我,我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你还要继续逃避么?”齐老大问。 秦阳沒说话。 齐老大继续说:“路到底怎么样,谁说了都是沒用的,人终究还是需要自己去走一走的。未來的这条路上,你要和我一起走走么?” 仿佛是真诚的邀请,然而本质依旧是强势而迫人的。 “当然了,我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 不等秦阳答应,齐慕繁边的声音已经出口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秦阳的性格。 既沒有安全感,又沒有留住幸福的自信和勇气,所以即使他把整颗心摆在了秦阳面前,他也不敢要。 就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 他证明不了这颗心的永恒,所以只能霸道地将他栓在身边,让时间去慢慢应证这一份坚守的信念。 秦阳沒再反对,齐慕繁总能让他哑口无言,但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这种不一样十分的明显,明显到他自己都难以忽视了。 他似乎,真的不像从前那样的反感和抵触了。 不管是那双手如何恶劣的挑逗,不管那冰凉而火热的吻是多么地刻意戏谑,他所有的坚持仿佛被一阵飓风刮走了般。 即使开始依然让他痛的难以忍受,即使心里那种禁断的感觉依旧强烈,但他似乎真的不再排斥这样的感觉了。 甚至到后來身体感受到愉悦的时候,他也不再向从前那样的痛苦和厌恶了。 发现自己心里这种巨大的变化之后,他终于恍然惊悟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真的对齐慕繁心动了。 书上千百个故事和道理里,对待感情向來只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描写。 那就是改变。 人的一生,会遇见许许多多让你天翻地覆的人和事物。 但是让你在各种恶性和良性之间不断痛苦循环,你却慢慢甘之如饴的那个人,无疑就是你那个此生不二的人了。 想明白这点,他整个人仿佛活了过來般。 他不是沒想过自己将來会娶妻生子,只是他却从沒想过自己会动情,更沒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什么样的人。 对于他來说,生活就只是生活而已,他会承担自己的责任,至于那种奢侈的爱情,他好像真的从來沒有这种多余的东西。 可是现在,这种固有的认知,仿佛一夕之间全部坍塌了般。 大汗淋漓间,他忍不住地喘息嘤咛着,仿佛置身渺茫大海中的逃亡者一般,双手能地攀附上齐慕繁的脖颈。 仿佛这样,他就抱到了一块永不沉沒的浮木般。 然而才刚抱了一会儿,他便松开了。 他不敢,他还是不敢,老天从來都不会眷顾他。 越是在意的,到了最后就越会被人夺走,他从來都不是一个强势的人,对于自己的所有物,他也从沒有守住的本事。 如果注定了失去,那么他宁可一开始就不曾拥有。 这样,起码失去的时候,不会那么的痛不欲生。 不是沒看到秦阳的反应,秦老大心里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难受了起來。 他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可秦阳居然还是沒有胆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把他的胆子敲碎了,重新再铸造一个。 然而他终究不能。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不能功亏一篑。 心里越是压抑,身体的动作就越是激烈,熟稔的契合之后,那种极致的融合感几乎畅快到了极致。 事后,齐慕繁将秦阳牢牢地搂在怀里,力道不大,却也沒给人半分逃脱的自由。 窗外,天色很黑,仿佛极致的墨色重染一般。 璀璨的星河,固执地留在夜幕里,仿佛是一朵朵永恒的烟火般,停留在最美的时候,再也不会逝去。 房间里也很静,本该是疲累两个人,却谁也都沒有睡着。 秦阳想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声:“那天,你怎么知道我在那树上面?” 那天,齐慕繁似乎一进林子就看到了他,那样精准的眼神,可不是正常人能有的。 虽然他也不相信齐慕繁是个正常人,但是那样玄乎其玄的神技,这世上还是沒有的吧。 “不是我知道你,而是周彦尧知道李允翔在那里,至于你,不用说肯定在离李允翔最近的位置。” 想想也是,他早习惯了齐慕繁对他的了解。 “他们俩……”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怎么,你又要管闲事?” “沒有,我只是……” 不等秦阳问出口,齐老大又打断了他。 他知道秦阳的疑问。 “这世界说小不小,但说大其实也不是很大。我和周彦尧的确是认识的,明白來说我和他现在算是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