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这是不相信我
听见这大晚上冒出來的不怕死声音,那十多人当下也就转过身來。 “哪里來的小子,胆子倒挺大的!” “小子,知道自己在找死么?” 一群人,轻浮与鄙夷的语气,几乎是毫不掩饰地泛滥于秦阳面前。 “我说,把人放下。” 也许人的情绪到达一个至高点之后,真的是不会再有精力去害怕和思考的,秦阳话落的瞬间,人已经走到了那些人的面前。 个子,在一帮北方人的面前,他绝度不算是高。 身形,别说是在练家子面前,比起普通人來看,他也是瘦弱的完全不够看。 可就是现在,这个瘦弱的人,他浑身的气势有如神助,那脊梁也挺直的仿佛是钢铁铸就的一般。 当然了,这也只是气势罢了。 气势是什么东西? 在强者身上,它是杀气,是令人胆战心惊不敢妄动的刀刃。 可在弱者身上,它不过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是人们眼中莞尔一笑的穷装逼罢了。 “小子,胆儿挺肥啊,有本事再说一遍!”染着白头发的青年,手里的塑胶棍轻浮地抬起秦阳的下巴。 撇开头,秦阳固执地看他:“把人放下。” “放下!”那青年愣了愣,忽的又朝身后的众人笑了笑。 “他说放下,你们听见了么?” “哈哈……”众人一通哄笑。 “放下!”那青年冷哼一声,猛地一脚踢向秦阳膝盖。 “呜……”闷哼一声,下盘不稳的秦阳自然栽倒在地上。 “你它妈以为你是谁?老子凭什么听你的?如果你是求我的话,那也该有个求人的态度才是吧?”那青年说着,忽的蹲下身看他。 直接的目光,几乎不用想象,秦阳便可明白其中的旖旎龌蹉。 “哥……”昏迷中的秦小雨也不知怎的,忽然醒了过來,看着地上的秦阳微挣扎了下。 话音未落,一巴掌便呼啸着甩了过去。 “老实点,不然有你受的。” “你……”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动手的人势必被秦阳挫骨扬灰了。 看着秦小雨被打的又昏了过去,秦阳猛地从地上爬起來,“对女人动手,你们这帮人还有人性么?” “怎么?你小子想为她出头?”那白发青年笑笑,带着些嘲讽地道:“年轻人,有热血是好事儿,可一味地找死就不好了。” 说着,手中棍子对着秦阳肩膀随手就敲了过去。 虽是突如其來,但秦阳毕竟已有防备,况且对方也不是十分的用心,所以秦阳自然成功地避开。 一击击空,那青年挑了挑眉,吹了声口哨,对着身后的众人。 “走吧,兄弟们!”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与众人上了一旁的汽车。 走上这条路,很多人都是情非得已,他不过听从命令而來,对于无辜的旁人,他其实并不愿牵扯和累及。 “站住。”秦阳见此,忙上前趴在那白头发青年的车面前。 从刚刚的沟通看來,这帮人他是唯一有说话权的,而且这人虽然脾气不好,应该还算是个有道义的人。 他虽对他动手了,但到底是恐吓的成分居多。 “小子,你最好别管这事儿!”鸣了鸣汽笛声,那人皱着眉看他。 其实秦阳猜的也对。 除非必要,他们其实并不愿惹事。 谁都是爹生娘教的,这年头,流氓也是有人性的。 “告诉我,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告诉我,你们怎么才能放过她?”秦阳说着,人已经趴到了汽车的窗户边。 大有一副你不说明白,我就不起开的赖皮气势。 “你觉得呢?”青年只是笑,面上一片嘲讽与冰凉。 吃这口饭的,他早已看过无数的仗义行为,但这样的行为到了最后,往往还是可笑的大难临头各自飞。 “如果非得有人付出代价的话,那就冲我來。” 见着面前人的一脸坚定,青年轻笑着打开了车门,说:“但愿你一如既往地坚定。” 秦阳微愣,看着大开的车门,又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你不是想知道她做了什么么?不跟着去,怎么了解始末,怎么处理麻烦?”青年难得解释。 秦阳怔了怔,对于秦小雨的担忧,终究是瞬间压过了心理的恐惧和忐忑。 “哟……”见秦阳毫不犹豫地上车,车上的几个男人颇为意外地笑了声。 “小子,友情提示一声,待会儿可不要吓得尿裤子才好!” 把秦小雨护在怀里,秦阳根本來不及去关注窗外的风景和路线。 因为秦小雨那口鼻尽是血污的样子,早已经将他的整副心思全部给牵扯了过去。 他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的心头宝啊,此刻居然被别人这么…… 浑身剧烈的紧绷,胸口一抽一抽的似乎连呼吸也困难,秦阳只觉得心头像是有一只害虫般,正不可救药地蚕食着他的心脏。 “怎么,害怕了?”那男子忽的问他。 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秦阳瞬间就跟个弹簧似的瞪着他。 “对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毒手,你们到底要不要脸?”话音未落,身边一男子冲着他的后脑就是一拳。 眼前一黑,依稀中只听见“真吵”二字,整个人就完全的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來,周围的环境是陌生,却又绝对的离谱而让人惊悚的。 就算秦阳再笨,再沒见过世面,也是明白这房间的价值不菲的。 不说那些不知名的红酒,不说房间里那些完全看不懂的装饰和工艺品,单就他身下趟的那张床,怕也够他辛苦劳作大半辈子了。 “秦阳少爷,您终于醒了啊?”刚醒不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像是特意计算着他的苏醒时间一般。 “你是?”看着面前那个慈眉善目,顶着满头大纱布却笑的一脸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秦阳飞速地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结果,自然是毫无印象。 “您自然是不认识我的,可我却知道您啊。”中年男人笑着,忽的在秦阳面前坐下。 “你……”秦阳微微拧眉,來不及顾及心中的疑问,当下就开口问出了关键事儿。 “我meimei秦小雨呢?” 他和小雨是在一辆车上的,沒道理他出现在这里,小雨却不见了。 “这实在是个大误会,手底下的人也不知道她是您meimei啊,否则也不会……”说着,表情微微地叹了一下。 那样子,如果不是演练了千百回,倒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一般。 “她人呢?”來不及细想这之间的猫腻,秦阳在面前人的深情并茂之下,只听出來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秦小雨在他手里。 “她现在正接受着最好的治疗,现在弄明白一切都是误会了,您放心我一定还你一个完好如初的meimei。当然了,也请您放心,那些对她动手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良好的伪装态度,因为那有意无意地最后一句话,终于彻底龟裂。 当然秦阳也不傻,他虽全副心思在秦小雨身上,却也明白对方的虚伪。 这样伪善的人,诚然他一直以來几乎不曾接触,可这并不代表他沒有起码的直觉和判断力。 “我想见见她。” “当然,不会有人阻止你的。”中年男人说着,便开始微笑着在前方引路。 秦阳皱着眉跟上。 房子是那种复式的别墅,格局有点像那种欧美的教堂,客厅吊顶一直到别墅的屋顶。 而那所谓的走廊,也其实不过大厅之上悬挑的室内楼梯。 楼里呈圆环状,将楼上的房子连成了一片,而秦小雨所在的地方,也是二楼,且就在自己房间的对面而已。 打开房门,中年男人体贴的退在一旁,说:“她伤的很重,现在还在昏迷。” “昏迷……”毫无所谓的态度,秦阳几乎当场就捏紧了拳头,他恨不得将人狠狠地揍上一顿。 然而,他只是缓缓吸了一口气,然后冷静的看向屋子里的秦小雨。 盖得严实的白色床单下,那仅露出來的脸蛋和脖颈上,是无比清晰的指印与乌青,秦小雨那一贯红润的脸色,此刻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般。 乌溜溜的大眼睛此刻紧紧的闭着,如果不是那依旧微起伏着的胸膛,秦阳几乎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拳头握的指骨几乎碎裂,秦阳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的看着身边的中年男人。 “我很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你们对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手?” “这个,误会,是误会。”那男人尴尬的避开了话題。 “既然如此,那就不劳您费心了,我的meimei我自己照顾,还请你把人交还给我。” 那中年男人微愣了片刻,说:“您这是不相信我么?” 相信,对待一个忽然冒出來,莫名其妙把你打了一顿的人,谁能给予信任? 秦阳沒有明说,但态度已然再坚决不过。 那男人咬了咬牙,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话音才落,便拍了拍手,与此同时,秦阳注意到楼下客厅的动静。 那不久前对着秦小雨和自己动手的十來个人,包括带自己回來的那个白发青年。 他们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站在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