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别人就那么重要吗
他见周彦尧沒什么反应,李允翔说话更加小心了。 他尽量让自己尽量不触及对方那玻璃似的自尊心。 “不如……你做个小买卖吧,钱我这里有,可以借给你投资,我再找我爸说一声,政策上也会给你最优的,等你赚到了再还我。”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周彦尧凝视着他,镜片下的眼里情绪复杂,下意识地伸手抚摸李允翔的脸。 李允翔也不避开,虽然觉得怪异,也只任由他摸着,他发现借给周彦尧钱,比向黑社会要钱还难。 干笑着开口,“要打欠条的哦,可不是白给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捏着李允翔的下巴,周彦尧不解地又问了一次。 声音古怪,冷漠中透着几分平静,平静里夹着几分复杂。 但是感觉上,却很熟悉和亲切,就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一般。 他们之间沒有时间的间隔,沒有发生那些禁忌到难以启齿的事情。 眼里一热,从见面到现在,一直憋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唰地流出來。 李允翔红着眼,说:“是我对不起你,当年要不是我……要不是我你也就不会被关进去,也不会……” 他说不下去。 胸口的酸涩翻天覆地地喷涌而出。 眼泪盈满了眼眶不自觉地流着,“当年你出來沒多久,为什么忽然间就走了,我到处找你,找了那么长时间……我都不敢去你家,明知道你妈说的是气话,可我就怕你妈告诉我你死了……” 他是沒心沒肺不错。 可是对周彦尧,他终究做不到问心无愧,自然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一被自家老爹从黑屋子放出來,他就天天好几趟的往周家跑。 可周家父母却像是沒有心一般,周彦尧失踪之后,非但不报警。 但凡有人上门问消息的,得到的永远是冷冰冰的一句,“我儿子已经死了。” 想起那段遍寻不获的日子,他整个人就像个孩子般闹起了情绪。 靠在周彦尧的肩膀,委屈至极地开口,“你好不容易出现了,你总算出现了……” 周彦尧看着他,镜片闪着微光,低声道:“总之,我们又遇见了。” “对,就他妈是这个道理!” 李允翔缩回脑袋,抹一把满脸的鼻涕眼泪,平日里的风度什么的,全都顾不得了,只抓着周彦尧的胳膊道。 “既然遇见了,就不许再消失了!说什么也不许再走!” 周彦尧面色复杂:“你说真的?” “我他妈骗你,我是你孙子。”李允翔挺直了摇杆,气势如虹,就差举手发誓了。 “有兄弟我一口rou吃,就绝对不叫你喝汤,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随便说,只要我有,只要我能做到。不,沒有的也得想法有,做不到也得想法做到!反正只要你说,就是捅破天我也帮你办到。” 心虚也好,补偿也罢。 李大少爷,的确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而且已经心甘情愿地跳进去了。 “真的?”周彦尧问。 “真的!”李允翔信誓旦旦。 周彦尧噗嗤一声笑了,一如记忆中的干净光亮,他一字一字地道:“你不后悔?” “绝不!” …… 坐车赶回住的地方,时候已经算不上早了。 來不及rou疼今儿一整天昂贵的车费,秦阳下意识地捂着小腹,本來胃就不算好,偏偏中午还沒吃饭,这一折腾下來,身体还真开始出状况了。 忍着胃部隐隐的不适感,秦阳深吸一口气,这才开锁进了屋。 “我回來……” 刚进屋,便闻到了刺鼻的烟草气息,秦阳下意识的看过去,立刻找到了正沉默着在茶几边抽烟的齐慕繁。 他今天穿的很正式,脖子上更罕见的挂了个领带。 而此刻,这一切都歪歪扭扭的,诉说着主人如今心情的烦躁。 秦阳走过去,目光在注意到饭桌上那个大蛋糕时一怔。 今天是他的生日么? 秦阳小心地看着齐慕繁,问:“今天是……” 将手里的烟头摁灭,齐慕繁开口打断他,“你很忙?” “沒……” 头皮一麻,秦阳忙解释道:“我以为你下午会在公司,所以我就沒……”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对的么?”齐慕繁的表情氤氲不明。 以前秦阳不管干啥,都会跟他报备一下的,可是现在…… 空气中,无形的压力倍增,秦阳垂着眼皮不去看齐慕繁,“对不起。” “别老是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我不喜欢听这些。”齐老大说着,忽然一把将人扯到了怀里,“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在躲着我?” “沒……”秦阳脸色一白,双手下意识地环在胸前。 “在你的意识里,是不是别人的事儿永远是最重要的?” “你……你怎么了?”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秦阳小心着看向齐慕繁,眼里一片防备。 殊不知这样的表现,在齐慕繁眼里看來无疑是另一种排斥和逃避。 “我怎么了?”齐老大冷笑一声,像是自嘲般,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你不知道我怎么了?秦阳,你是沒有心么?” “我……” 一把拎起秦阳的衣领,齐老大看着尽在咫尺的秦阳,脸色黑的仿佛蒙上了一层锅底灰般,就在秦阳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嘴里忽然破天荒地跑出了句。 “我他妈的看上你了。” “啊?啊……”秦阳一惊,加之腹痛的原因,整个人的脸色瞬间苍白。 震惊,迷茫,恐惧,三种情绪,几乎瞬间就展露无疑地表现在了脸上。 齐老大眯了眯眼,在秦阳鼻尖轻轻一吻着,“谁也不傻,秦阳,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 他肯定秦阳明白,只是小男生从來不愿意面对。 “对不起。” “对不起?秦阳,你是说真的,还是已经把这三个字当做了口头禅?”齐老大面色一冷。 那简单的三个字,到底是拒绝,还是为逃避的行为道歉,明显的语焉不详。 “我……” “行了,你不必再说了,你的一切由我决定。” 强势的主导一切,齐慕繁聪明地沒有逼迫秦阳给出承诺,因为清楚,目前为时尚早。 耐得住寂寞,才能经得住繁华。 对于最终结果,他终究要的不是勉强。 “你……”秦阳猛然住口,只沉默的低头,将满腔的情绪缓缓收敛。 接受不了,反抗不了,他除了装作一个木头人,别无选择。 沙发上,两人一直保持着半倚半搂的贴合姿势,秦阳想动,却又害怕惹着此刻阴晴不定的齐慕繁,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悬着。 僵硬的沉默中,那小腹的痛感,也慢慢地强烈起來。 就仿佛是有一台绞rou机正在运作般,撕裂到麻木的疼,刺激得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而在这痛感面前,齐慕繁的具备那种危险性,仿佛被弱化地完全消失不见了般。 家里是有止痛药的,秦阳正想要起身去拿。 这一动,猛然蹭到了一个勃然的物体,脸色又是一白,然而还不等他反应,齐慕繁一个动手已然将他反身压在了沙发上。 …… 陷在天鹅绒靠枕里的头颅死命摇着。 奈何秦阳不论是语言还是行动,都被对方完全的扼杀在了摇篮里。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他? 明明他已经这么小心翼翼,他甚至连半分的反抗都不敢,他那样的顺从,可是那都换來了什么? 他依旧只是个物件,是个随意对待和打骂的宠物。 心中悲凉,秦阳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极致的黑暗中。 也不挣扎了,只任由小腹那翻搅般的剧痛,以及身后那个屠戮的暴君,一波一波肆意凌迟着他的感官。 前戏充足,齐老大自然横行无忌,一路深入幽谷,滋味酣畅淋漓,状态更是尽兴餍足。 而秦阳就仿佛一块被他死死摁在水面上的浮木般,在他一次次的狂风巨浪中艰难地呜咽着,奄奄一息地保持着生命气息。 日薄西山之时,齐老大终于偃旗息鼓。 知道那东西留在体内不好,这才将汗如雨下的人抱在怀里打算去清理,可一触及才发现面前的人浑身冰凉,身体更软绵绵的仿佛一滩烂泥般。 以前做的狠了,也不是沒有这样的虚弱状态,齐老大之前本不为意,可如今对上秦阳那张扭曲至极的苍白小脸之后,终于发现了不对。 “怎么了?”边解开秦阳身上的束缚,齐老大一边着急着关怀出声。 话音未落,那嘴解封的一瞬间,秦阳哇的一声,吐到了齐慕繁的怀里。 自然沒什么食物,只是那浓烈的胃酸气息,还是顷刻间充斥了齐老大的所有感官。 齐老大面色一僵。 “对……不起……呕唔……” 齐慕繁是有着轻微洁癖的,秦阳自知闯祸,强忍着小腹的巨疼,道歉的话刚一出口,一股崭新的呕意便再次打断了他的所有动作。 齐老大眸光微沉,见秦阳自由的双手下意识捂着小腹,瞬间明白了始末。 “胃病犯了?” 连酸水也吐不出來了,秦阳听着齐老大说话,微弱地答了一声,“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