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死之间
人死之后，化为魂体，七日后为鬼魂。 而这三四十个鬼魂原本早该去阴间报道，再世轮回。可如今，却被这蛇妖摄为鬼伥，每日要受到魂魄煎熬之苦不说，阴灵之气还要被蛇妖吸收，且再也不能投胎为人。 魂魄缺失，必在畜生道轮回百世，才能得以补全！ 古越并非悲天悯人之人，但此刻也极为愤怒：“你还说你有委屈，这些人明明都已死去，入土为安。而你却吃了他们的尸体，摄走他们的魂魄为鬼伥，让他们不能投入往生，百世不得为人！你冤在何处？你该死！” “该死？哈哈。”蛇妖巨大的身躯摆动，脸上带着快意的神色，十分得意的说，“他们死后为我所用，都应该觉得庆幸，你来杀我，就先杀了他们吧！哈哈！鬼伥！去！” 蛇妖一声厉喝，那三四十个鬼伥毫不犹疑的向古越飘来。顿时，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若说蛇妖是鬼将般的存在，那么这些鬼伥就是鬼兵，甚至连鬼兵都不如。 只因他们离世的时间都不算长，有的是数年，有的连一年都不到，最长的也不过十年。 所以这群鬼伥根本没什么鬼力，也仅有一个攻击手段——吹阴风。 有道是：阴风入体，不死也瘫。 但凭古越的手段，抹杀这群鬼伥不费吹灰之力，可这些鬼伥本身无罪，也没害过人，只是受制与蛇妖，是以古越并不打算消灭他们。 古越站在原地，望着这群鬼伥缓缓围着自己。 “阴阳师，你刚不是说善恶薄上自由公论吗？我告诉你，这群鬼伥有不下二十个善人，他们或帮助他人，或散财济贫，或放生生物！来，来啊，杀了他们你就能杀了我，也让我看看善恶是不是终有报！哈哈！”蛇妖盘在坟头，笑的十分猖獗。 古越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他。 他的性子就是这样，越是愤怒，越是不言。 这群鬼伥将古越围起，他们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似乎受着莫大的折磨。 他们直愣愣的望着古越，惨白的脸色，空洞的眼神，阴风从他们口中吐出，向古越袭来。 阴风阴风，阴寒刺骨。常人要是被这么多鬼吹阴风，会浑身冰冷，魂魄冻裂，瞬间死亡。 但古越这十二年修道岂是白修的，这群鬼伥的阴风在古越眼里跟寻常的微风没有什么区别。古越根本都没打算做什么抵抗。 阴风刚一触及古越的身体，便立刻消散，连浸体都做不到。 那蛇妖见到阴风竟然不能伤古越，瞪大眼珠，失声惊骇道：“阴风不入，鬼吼难伤！大阴阳师，你竟然是不是阴阳师，是大阴阳师！大阴阳师！” 阴阳师！大阴阳师！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古越不语的望着他，浑身血气一抖，震开这群鬼伥。 蛇妖勃然变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他此刻已明白，自己和古越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再斗下去，终究会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那蛇妖再也顾不得指使鬼伥，扭摆蛇身，就往和古越相反的方向逃窜。 可古越已布下九宫八卦阵，他如何逃的脱？ 他全力奔袭，古越足踏八卦，倒走乾坤，无论如何都在他的前方停驻。 每次，蛇妖一看到古越在前方，就又掉头向另一个方向逃走。 数十次下来，蛇妖已是满心恐惧，只因他发觉无论如何他都走不出坟地，而古越始终在他的前方等着他。 终于，他停了下来，又变做蛇首人身的模样，竟然朝古越跪下来，嘴中告饶：“大阴阳师，小妖有眼无珠，求您饶我性命，我愿做您的奴仆，但有所求无不满。” 人怕死，鬼怕消亡，妖自然也不例外。 一个人，无论他多么风光，多么大气，但终究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会有胆怯，不能坦然。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蛇妖先前傲气冲天，都没将古越放在眼里，直到古越露出真正修为时，他才意识到他和古越的差距，古越是真能定他的生死！他才觉得害怕。 古越先前倒是对他还存着一丝好生之德，但在古越看到那些鬼伥之后，这一丝好生之德就变成满心的愤怒。 “饶你性命？你罪大恶极，死十次都不够，我怎能饶你。”古越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蛇妖听这古越语气中的坚定，不容更改，便抬起头颅，眼中带着最后的一丝疯狂，猛然变作蛇身，朝古越扑来。 “来得好！”古越一声大喝，运劲于臂，伏魔伞被古越掷出，化作一道流光，稳稳的扎在蛇妖的七寸上。 “嗷，吼……” 蛇妖一声痛呼，被伏魔伞钉在地上，挣扎不休。 古越走到他身前，念起灭魂咒。 “太上敕令，三魂七魄。 有善者生，无善者亡。 罪恶之为，阴阳定罪。 恶几之者，魂消魄灭。 恶几之者，魂消魄灭。” “大阴阳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饶命，饶命，啊……” 随着咒语的停歇，蛇妖身上绽放出万道光芒，身体一点点的消散，魂魄一点点的磨灭，直至身死道消。 蛇妖一死，那些鬼伥便得了自由，不再受到魂魄煎熬之苦，一个个都来朝古越跪拜。 古越朝他们摆了摆手，为他们念起超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生 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 债主冤家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 湛汝而去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 富贵贫贱由汝自召 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这些鬼一一拜谢，鬼身上冒起一道青光，自寻鬼市去了。 “我这也算是积了一番阴德吧！”望着群鬼离去，古越感叹了一声。 此时，东方微微泛起鱼肚白，天快亮了。 折腾一大夜，灭了蛇妖，度一群鬼，也算是有所得了。 古越心情不错的下了山，赶回家中，吃了点饭，倒头就睡，实在是有点累。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房外有人说话，古越就醒了过来。 这一醒，便听清了外面的话语声，却是马权找了过来。 原来，昨天晚上，古越和蛇妖一前一后追了出去。 蛇妖走后，马权身上蛇妖施行的法术就消散了。他的妻子也在这时醒了过来。 他们二人见古越从窗户中飞了出去，两人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相信眼前见到的事情。也不敢追随而去，也睡不着了，就在家里熬到天亮。 两人在家中等古越回来，一直等到中午也不见人影，马权也有些不安，就跑到古越家来问古越是否回来了。 古越打开了房门，马权正在和奶奶交谈，奶奶给他泡了一杯茶水，他正喝着。 见古越出来，马权连忙放下茶水，嘴中念着：“多谢小师傅救命之恩。”过来便要拜倒。 古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笑道：“马师傅不必如此，那蛇妖已被我消灭掉了，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马权脸上大喜，嘴中更是连连道谢：“多谢小师傅，多谢小师傅……” 古越摆了摆手说：“以后你多做善事，这种东西自然不会在找上你。” 马权口中称是。 古越说完，便去洗漱了。 待古越洗漱完，马权递上五千块钱，向古越告辞。 古越问心无愧的接过这五千块钱，也不挽留。人家请师父下山办事，要在这个数后面再加两个零。 古越折腾一夜，这五千，也算是辛苦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