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绝不言放弃
正如张静瑶说的，整块石壁是有一点坡度的。 这非常重要，可以说大大减少了攀岩的难度。如果是太过直立的话，向前相信除非经过特殊训练的女兵、身体素质很好的女运动员或者经常从事体力劳动的年轻妇女，一般女子是无法攀爬的。因为这对力量的要求很高，需要不断地做引体运动。向前知道，普通女子在单杠上，一个引体向上都做不来。 向前告诫张静瑶，一定要等一只脚踩实了，感觉用上了力，才能移动另一只脚；手上抓到的东西，先试一下能不能使上劲，再开始攀爬，特别是抓到植物的情况更要小心，最容易出现折断或者连根拔起的情况。他边说边做示范，还特意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上面，把它踩落山去。 张静瑶就像一个听话的学生，对老师说的要领一字不拉照单全收，并且认真按照要求做。 张静瑶的每一处抓手，每一个踏脚，向前都会事先审查，确保无误。 这样的岩石对向前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上上下下一点都不困难。遇到较陡较危险的地方，他会站好位，在她的下方推一下，或者在上方拉上一把，或者在侧面施以援手。 出乎他意料的是，张静瑶远比向前想象的能干坚强。一开始，他是站在下面指导她攀爬，以便有状况时可以随时出手保护。等爬了一段以后，就变成他在前面开路、接应，张静瑶在后面跟进的局面。 爬呀爬。 空无一人的山上，一个男声喋喋不休、婆婆mama地嚷个不停，间或穿插上几声女人的喊叫或娇嗔。偶尔，会有石头从石壁上松动滑落下去，越滚越快，最后造成骇人的声势。那些声音打破了山林的寂静，让山谷充满了生机，同时惊动了居住在石壁的鸟儿，它们扑腾着翅膀，纷纷飞到半空中查看。 刚开始爬的时候，张静瑶看着自己一步一步高升，很有成就感，够新奇刺激。爬了十几米后，额头就布满了汗珠，手脚开始酸软，知道这项运动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辛。 爬到一半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两只白嫩的手上印上了道道划痕，美丽的脸庞风尘仆仆，成了大花脸。那条裤子，果然在大跨步用力的时候开了岔。弄得向前不到万不得已，不再到她的下面去帮忙，而是尽量到上方拉她。 向前看准了中间一块凹进去的平台，绕了些道，把张静瑶带过去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就是有一小块平坦的落脚之地，可以像平地上那样站直歇上一会儿。 静瑶后面一直在向前的指引下，面向石壁忙着往上爬，直到这时，她才转过身来看清自己的处境，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去，靠在石壁上。下面的深渊，那真不是一个“险”字可以形容的。 站在一个几十米高的石壁上，只要往前半步，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之前，张静瑶不止一次站在正在施工的高楼上往下看，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因为那些施工的高楼，有足够的安全防护措施，无论在上面往哪里走都是安全的。 但现在不一样，连转个身都得小心翼翼。 如果爬之前让她在现在这个位置先体验一下感受，她可能真的会不敢上来。 现在的位置，上下都难，都面临极大的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悬崖。 她的体力似乎已经用尽。腿有点打抖，头有点发晕，身体有点发飘，人好像要虚脱。 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肩头上，扶住了她。紧接着，张静瑶的左手被被另一只大手握住。 一股暖流通过身体的接触点传遍全身。传过来的，似乎还有无尽的能量和坚强的意志。 张静瑶的身体好像找到了支点，得到了坚实的支持，她重新挺直站立起来。 “静瑶，你的表现非常出色，真的。一开始，我以为你爬个十来米就会打退堂鼓。没想到你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简直是不可思议。”向前充满磁性的嗓音立即稳定了张静瑶的心绪。 他又称我“静瑶”了，张静瑶心里好高兴。 向前用力握住张静瑶的手，说道：“攀岩是一件很辛苦的运动，像长跑一样，体力会出现一个‘极点’。歇一歇，过了这个‘极点’，又可以爬了。静瑶，相信我，你一定可以到达山顶，完成你的壮举的。” 已经走到一半了，向前绝不言放弃，他要帮他的同伴实现最初的愿望，那怕前路坎坷，危机四伏。 向前寥寥数语，立即提振了张静瑶的士气。她紧紧握着向前的手，说道：“向前，谢谢你的鼓励，我一定会走完这段路的。” 向前从裤兜里摸出一瓶矿泉水出来，对张静瑶道：“这是我喝过的矿泉水，还有半瓶多没喝，我看你一路爬来出了好多汗，拿去喝吧。” “我喝了，你就没喝的了，我不喝。”张静瑶推辞。 “嫌我嘴脏？”向前逗她，“那我就不管你，自个喝了。”说着他装作要喝的样子。 张静瑶一把抢过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就往嘴里灌水，她早已口渴的不行。 等她停下来想留一点给向前的时候，发现已经见底。 张静瑶不好意思地对向前说道：“想留一点给你的，喝得太急，全喝掉了。” 向前道：“我没出什么汗，不渴。我们接着走吧。” —— 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艰难的攀登。 爬呀爬。 张静瑶咬牙前行，她不想让向前觉得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 离山顶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张静瑶已经感到快要脱力，深切体会到了“行百里路半九十”这句名言。 但她还是满心喜悦，毕竟胜利在望。 张静瑶一个分心，便一脚踩空，身体失去了平衡，往下滑去。 “嗤”的一声，张静瑶衬衫的纽扣尽脱，衬衫被划破、撕裂，露出了白花花的胸部。 旁边的向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张静瑶的手臂，稳住了她的身形。 一路上来，他都这样守护着她，随时准备出手的。 张静瑶感激地望着向前，道了声谢。 “向前，你救了我。” “谈不上。你就像体育课上单杠上的学生，我就是旁边保护你的那位老师。看护你是我的职责。”向前不想让张静瑶有思想负担。 向前看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衣服，扭头递给了她，自己光着上半身。 张静瑶除了接过来穿上，没有第二种选择，因为她的外套不能完全遮掩住暴露部分。 “可是向前，这个天气打个赤膊，你会受凉的。”张静瑶担心道。 “我没事的，身体好得很，你快点穿起来。” 张静瑶只好从向前手上接过上衣穿起来。心里赞叹，身边的这个男人，真的很会体贴照顾别人。 衣服上沾满了向前的汗水。张静瑶往身上套的时候，一股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有点陶醉。 衣服穿在张静瑶身上显得宽大，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她喜欢。 —— 终于，在向前强有力的一拉之下，她的视线越过了石壁，变得无碍起来。张静瑶登上山顶了。 张静瑶飞身扑向向前，紧紧把他拥住。嘴里喃喃说道：“我上来了，我上来了。” 向前也是感慨上来的不易，和她相拥了几秒钟后，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说道：“先别激动，还有更难的下山等着我们呢。” 他双手把她扶直，微笑地望着她，表扬道：“你今天完成了一个壮举，一个伟大的壮举。” 张静瑶望着赤膊的向前，他是那么的高大、完美，充满着朝气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