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洛阳纸贵
乔山这边，一壶茶快要见底，顾长道也走出了办公室，送走了书局老板后，很是眼尖的看到了乔山，三步并两步的小跑过来，有些褶皱沟壑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了一团笑容，声音里还透露出着一丝激动到有些颤抖的兴奋：“乔公子，你可来了。” 说罢，也不理何彪，带着乔山就钻进了办公室。 “老顾，那个何彪是谁啊？”一进办公室，乔山就发问。总觉得这个看上去颇为正经的中年男子，身上有股子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听闻此，顾长道楞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了一下，苦笑道：“这是《京都报》以前的主编，自从停刊，就被《京都故事》挖走了去做副主编，这不，今天刚一复刊，就拿着份《京都报》回来了，说什么当时都是一时蒙蔽了眼，着了道，非要回来继续帮《京都报》打天下。” 乔山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常言道一臣不事二主，此人也着实会趋吉避凶了些。 顾长道接着说：“哎，我也是念在同事几十年，再加上现在着实忙不过来，才让他回来的。” 也确实是这样，今天昨日确实差别巨大，单说这来来往往的客人，没个招待的也确实不合适，索性也就随着顾老头去吧。 看着乔山的表情好转了些，才松了一口气，接着有些兴奋的说道：“乔公子，好消息。印的五万份已经卖光了，现在好多书局老板都想要在订购一批。”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晌午时分大多数书局还只是刚刚卖出几本，这才一下午，就基本销售一空了，看来还是小觑了这个世界的信息流通速度。随即对着顾长道笑了笑，“你决定吧，钱不够的时候和我说。” “够，够，够。书局这次很是爽快的就结了货款，足足有一百五十万。作坊那边我舍下了老脸，又压了压价格，这次足足能印制八万册。”《京都报》的起死回生让顾长道乐得像个小孩，丝毫藏不住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乔公子，我还有个想法。” 乔山点了点头，示意说吧。 “我想给《京都报》改个形式，恢复日刊，降低价格，只刊登连载故事。” 乔山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他对《西游记》有足够的信心，别说日刊，就是时刊，也足够能支撑起来。至于剩余版面如何，想必提出日刊想法的顾长道应该有所规划。 顾长道察言观色的本事确实一流，看出了乔山的想法，毫不迟疑的说道：“乔公子，我已经规划好了，明日再发刊，上面会刊登‘有偿征稿’的消息，顺便告知我们改成日刊的事宜，两天后正式开始发刊。只是怕如果到时征稿数量不足，只能先用《西游记》来补足了。” “嗯，可以，这倒没什么关系。等《西游记》连载完了，我再给你篇新的连载故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顾长道表情瞬间像花儿一样灿烂，恨不得现在就能让乔山写完新篇，好让自己先一饱眼福。 定下了发刊事宜，乔山也就不再继续待下去，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中的乔山无所事事，索性来到书房，练起了字。虽然两个世界的书法字体大致相同，但前世的某些大家却是此世所没有的，什么王羲之，什么欧阳询，脑海中想着这些名人字帖，对照着照葫芦画瓢，练了起来。 一夜，就在乔大书家的挥笔泼墨中度过了。换了身合身的道袍，出门，寻食。 虽然肚子并不饿，但闻着早餐铺子传出的阵阵rou香，还混着豆浆的清香，肚子不自觉的咕咕叫了两声。笑了笑，摸了一下，做到摊子前，叫了三个rou包，一碗豆浆，狼吞虎咽起来。 不得不说，这家铺子的rou包确实不错。包子皮柔嫩顺滑，一口咬下，还有一丝甜味，接着馅子里混着的汤汁开始往外滚。要不是乔山手快，立马塞到嘴边抽了一口，只怕这身道袍就要报销了。大口解决了两个rou包，还剩一个，便开始细嚼慢咽的就这豆汁品了起来。要是没有啪叽啪叽的咀嚼声和吸咽汤汁的唏嘘声，还真有几分翩迁公子体验民生的感觉。 也幸亏乔山来得早，要不然就要变成已经排气长龙的队伍中的一员一样了。排着队的人，也不闲着，时而探探头看看前方还有几个，时而斜着身子聊聊天。 “嗨，你看《西游记》了吗？” “没啊，没买到啊，你那？” “我也没啊，不过同时买到了，说好今天借我看。” “你真幸运，我是傍晚下班才听说的，同事也没买到。” 两个看上去颇为年轻，应该是刚刚工作的小伙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后方哪位听闻，突然说了一句：“你们不知道？今天《京都报》加印了，继续售卖。” 话音刚落，队伍少了一半的人，甚至包括已经距离柜台只有一人之隔的男子。 刚刚说话的那个嗓音再次响起，只是声音弱了很多：“我只是听说。。。。。。” 并没有人责怪他，因为听到这句话的人大都是已经买到《京都报》或不感兴趣之流。 长龙从早餐铺子转移到了附近的书局。这倒是把还哈欠连天正在开门收拾的店小二下了一跳。 “你们干嘛？”看着长龙队伍最靠前的几人，两眼发光，像是饿了几天的凶狼般，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结果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众人没给小二太多反应的时间，恶狠狠的说道：“开门了吗？有《京都报》吗？”听着语气，大有得不到满意答案就要踏平书局的意思。 吓得店小二脸色一丧，cao着哭腔，说道：“各位大哥，有《京都报》，你们是《京都故事》的吧，这都是老板要求卖的，不关我事，我这就把《京都报》都扔了。” 这误会大了，店小二误以为这是《京都故事》来砸场子了，幸好众人只是心急想要拿到《京都报》，并不是什么凶恶之人，见小二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才缓了缓语气，说道：“别误会，我们是来买《京都报》的，快带我们进去。” 店小二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青白之间来回变了一遭，有些害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头低下，看着地，一溜烟跑进了书局。 长龙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变短，越来越多拿到《京都报》的人拿起传音石告知了亲朋好友，排队的人也越来越多。 等乔山吃完早饭，前往学院时，经过书局，见此场景很是惊奇，一问之下，哭笑不得。反而是回答他的那位老哥一脸警惕的看着乔山，生怕他要插队似的。 京都各处，各个书局很快都排起了长队，这场景，就连《百晓生周刊》发售时，也没有出现过。没多久，分散在各地书局的八万册《京都报》销售一空。买到的兴高采烈，连走路都感觉足下生风。没买到的，唉声叹气，连上班都提不起精神。 一上午，所有的人好像都被施了法术一样，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买到《京都报》没有。”若是答上一句“买到了”，恭喜你，你将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捏肩的，揉腿的，端水的，一应俱全。若是哭丧着脸摇摇头，也不用气馁，会有人安慰你一句“哎，我也没买到。” 人类的智慧是无穷尽的，最原始古老的方法也被人们拿了出来。誊抄一遍，京都各地一时间陷入了买纸热潮。一件件文房四宝店陷入了纸张卖断货的情况。 这一日，洛阳纸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