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希望
皓月当空，乌云的夜空之中遍布星辰。 柔风从远方而来，在草野上形成席卷而来的波浪，轻轻掠过少年紫红的双眸。 他躺在沙地上，抚摸着耳坠，静静注视着星海之中的皓月，银辉被囚在那深沉的眼中。 无人可知那眼中的世界，无人可入那眼中的思绪。 每当入夜时的闲暇之余，他总会凝视着如同以前世界一般的月亮，仿佛能从那凹凸不平的表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这几天里，凯都呆在这个“集中营”中。 期间，“集中营”里面的大半俘虏也都成为了他耳坠上的贤者之石的一部分。 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一丝一毫的兴奋，因为他的脑海里无时不刻在想着博士告诉他的计划。 可以说这个计划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疯狂计划。 将一个国家的国民进行炼成，其结果极有可能可以让一个普通人成为“神”。 这计划成功后的利益自然不用说，但风险是非常巨大的。 因为没有人会愿意随便献出自己的生命，不是么？ 更何况这是一个国家，一个拥有接近五千万人口的国家。 一旦这个计划被泄露出去的话······ 凯缓缓握紧了拳头。 父亲大人这是要逼着他全身心地站在他们的一边，不然无论计划是否泄露，他都会死得粉身碎骨。 要么死在父亲大人的手里，要么死在这个国家的人民手中。 凯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哀伤的情绪。 【还是太弱了吗······】 如果他有和父亲大人对等的力量，他何需借着“交易”的名义来为父亲大人效命。 这四个月里，可以说是一直走在狱河的边缘，稍不注意他就会掉入其中，然后就永远的沉睡过去。 但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现在除了父亲大人能给予他报酬之外，这个国家的其他人能给他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 所以他现在只能紧紧地站在父亲大人的战车上，至于其他人的死活？ 很抱歉，还是自己的生命比较重要。 起码只要不背叛父亲大人，还是可以得到很多好处的。 想到这里，凯的心情不禁轻松了许多。 夜风分外柔和，不禁让他的心绪也渐渐飘向远方。 —————————— 天色逐渐放亮。 在前线后方，一处城镇外围的空地中，聚集着大量的军人，其中不乏许多国家炼金术师。 他们接到了命令，在这里准备接受布拉德雷总统的检阅。 布拉德雷总统这次来到前线主要是为了鼓舞前线低落的士气，以让计划顺利进行。 “哟！马斯坦上尉！” 修兹揽着马斯坦的肩膀，哈哈大笑： “怎么样，那么久不见，你立了多少军功啊？你可要知道，现在的你马上都要成为少校了啊！” 霍克艾默默地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修兹跟马斯坦之间的交际。 但马斯坦并没有向以往一样打趣一般地回着修兹话。 “立军功很容易的，只要你杀死更多的敌人······” 他黑色的眼眸中呈现出一种淡漠的光芒。 气氛顿时变得沉重了起来。 修兹收回了他的笑容，拍了拍马斯坦的肩膀。 “辛苦你了······” 虽然他也是作为参战人员来到了前线，但是他是一名营部作战参谋，所以并没有真正上过前线经历血与火的考验。 甚至连霍克艾上士都靠着她三倍于常人的视力狙杀了上百名伊修瓦尔人，也因此获得了“鹰眼”的称号。 “这里是地狱······我现在还能作战也是全靠我女朋友为我天天寄信，不然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 说着，修兹脸上露出了哀伤的表情。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该死的战争才会结束啊······” 便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布拉德雷总统到了。” 修兹将视线从马斯坦身上移开，转移到一旁的一个高墙上。 嘈杂的空地顿时安静了下来，士兵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静静地注视着城墙。 只见布拉德雷总统出现在了城墙之上，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空地上顿时响起了一阵整齐的敬礼声。 “这次战争，有很多人要永远的留在这里。” 布拉德雷总统没有说什么无敌，也没有用激昂的演说去鼓动大家去不畏牺牲。 他平淡的语气叙述着一个冷酷的事实，战争是要死人的。 “我不会告诉你们，死后会得到什么荣耀，去什么天国。”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没有了。” “那些荣耀，那些信念都再也和死去的人无关。” “有人会问，既然如此，那死有什么意义吗？” 布拉德雷总统的语气渐渐抬高，他用坚定而肯定的语气，大声说道： “有的，那些死亡是有意义的。” “你们带走了绝望，给活着的人留下希望和未来，这就是死亡的意义。” “我不会说你们中有些人可能的死亡会为这个国家带来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们，那些可能的死亡，给你们的家人留下了一大笔财富，是的，一大笔财富！” 布拉德雷总统从旁边拿起了一个文件，上面烫金的文字刺痛了这些士兵渴望的眼睛。 “先兹！每个阵亡的士兵，我会给予你们生命最大的尊重。” “普通士兵抚恤金750000先兹，其余职位的则根据军衔递增，在我的任期内，阵亡士兵的家庭，将免税。” “而那些活着的人，也请你们记住。没有牺牲，你们的生命就毫无意义。” “为了亚美斯特利斯！碾碎他们！”布拉德雷总统举起了右拳。 城墙下，刀兵如林。 750000先兹的巨款足以让他们身后的家庭得到生活的保障，他们的父母，兄弟姊妹，都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侥幸活着的人，也将得到极大的好处。 士兵们原本迷茫的心，瞬间又充满了希望。 残忍的希望！ 看着站在城墙上的布拉德雷总统，马斯坦眼睛中藏着的火焰几乎要破体而出。 “呐，成为我的助力吧，修兹。” 修兹回过头看向一脸严肃的马斯坦。 “我要成为这个国家的总统，改变亚美斯特利斯，让战争远离这个国家，使亚美斯多利斯更和平！” 这时，布拉德雷总统仿佛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朝着他斜睨了一眼。 随后，他便转身离开了城墙，只留下了一个斜长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