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教授
外面的老刘眼看我们三人脱困,已经把汽车打着火等着,玄真子依旧站在车顶上不肯下去。。。 迎着灯光,我们三人狼狈不堪,拼了命往回跑,几大步冲下台阶,直接扑在了引擎盖上。四面八方的蜈蚣已经开始向内蔓延,开‘门’上车要冒很大的风险,只能从天窗往里钻。 查道明让大呼小叫的郭子第一个进去,这举动让我‘挺’感动的,等查道明也进去后,我开始脚朝下向里钻。可还不等我找好落脚点,司机老刘大喊一声“扶稳”,汽车开动,向后飞快倒车。 我只好抓稳了天窗,等冲出蜈蚣阵再说。 玄真子蹲在车顶上,单手扶着天窗,任由汽车颠簸摇摆,稳稳当当。她近在咫尺看着我,眼睛放光,问:“你对毒很有研究?” “略懂。”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转头看着飞退的豪宅,不再搭理她。这‘女’人太危险,我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敬而远之。 一水之隔,里面全是蜈蚣,外面则一条都没有。 汽车硬生生倒过了那座小桥,停在了马路上,车‘门’立刻被打开,里面的三人连滚带爬冲了出来,坐在地上不停在身上拍打。刚才车里已经进了蜈蚣,这也是老刘急着开走的原因。 一番折腾下来,四个大男人坐在马路上哀声惨叫,我们每个人都被咬了好多口,肿起了无数包,刚才身处险地没觉出来,现在浑身上下剧痛难当。玄真子坐在车顶上好奇看着我们,我们都不‘成’人形了,只有她完好无损。 “老刘,麻烦你再坚持一下,把我们送去医院。”查道明客客气气说。一条蜈蚣固然很难毒死人,可我们都被咬了好多口,正常来说,生命已经受到了威胁。 我摆了摆手,“不用,咱们还中了我的毒,两种毒‘性’相克,基本上都中和了,疼一晚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查道明闻言松了一口气,他那栋装满宝贝的屋子现在大‘门’‘洞’开,一个人都没有,远离了他也不放心。 “真的没事,那我这……”郭子凑过来,指着他那张严重变形的脸。刚才有一条大蜈蚣挂在他脸上,咬得特狠,半边脸都变成了紫茄子。 “保证没事,别废话了。”我把他的脸推开,指了指查道明,使了个眼‘色’。 查道明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自己家出神,神情落寞,往日的翩翩风度‘荡’然无存。了解了他的事情后,我对这人还是很敬佩的,经过这么多艰难依然不放弃,绝对够男人。 坚韧、能吃苦、决不放弃,是这个年代成功人士的共同点,也正是凭借超乎常人的坚持,这些人才能在时代的大‘潮’中脱颖而出吧,反正我是肯定做不到。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没什么信念,只求日子过得简单舒心,小富即安,这似乎也决定了我这人不可能大富大贵。 郭子看见查道明的神情,赶紧闭嘴,不敢再嚷嚷。 半晌后,查道明转头问我,“小米师傅,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到这我想起来一件事,问:“林峰大师他们去哪里了?” 查道明苦笑,“你前脚刚走,他就明言这事情他解决不了,带着徒弟走了。” 我听见这话有些泄气,原本还以为这林峰和张云山一样,是个高人,我跟在后面打打下手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不过转念一想又了然,张云山可是当代张天师的儿子,要是随便蹦出来个“大师”就有他那份本事,天师这块招牌就不值钱了。 现在的局面明摆着,再也无人可依靠,如果我不退缩的话,就只有站出来主持大局了。想到这我回头看了一眼玄真子,这‘女’人白顶着个道士的名头,什么本事都没有,完全指望不上。 我看玄真子的时候,她也在看着我,眼珠滴溜溜‘乱’转,明显是在琢磨着算计我。 查道明见我半天不说话,接着追问:“既然这一切都是那个‘玉’串引起的,咱们把它毁了,会不会就都消除了?” 我深思了一会,前后一结下,摇了摇头:“估计没用,这‘玉’串我一直带在身上,事情却还是找去了你家,说明源头还是在发出声音的位置。” 这因果关系很容易理出来,查道明稍加思索点点头,又转向司机老刘,“把电话给我用下。” 他们俩的大哥大都遗失在了屋里,现在只好用老刘的。 电话接通,查道明称那人为“小马”,让他尽快赶过来一趟。 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查道明人脉极广,应该又找来了能人,我盼着最好能再来一个张云山,或者差点的也行,这局面我一个人实在撑不起来。 挂掉电话,查道明似乎也放松了些,对我道谢一番后,大家伙儿把车子里将就着打扫一番,就睡在车里过夜,唯有玄真子一个人执意睡在车顶上。 第二天天亮后,我们过桥回到了查道明家,蜈蚣已经一条都看不见了,只是屋子周围的地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细小窟窿,连土都脬了。蜈蚣怕太阳,天一亮就全钻进了土里蛰伏,等天黑了又会再出来。 看见这满是窟窿的土地,我灵机一动,想出了个绝户计,咱们买来成吨的剧毒农‘药’,把这里全泼一遍,甭管什么蜈蚣毒虫都得死! 听见我的“妙计”,大家伙全都翻白眼,这么一来蜈蚣是全都死了,可这地方也没法住人了,农‘药’里全是重金属,再污染了地下水,这一代变成毒地,会死人的! 一计不成,只好另想办法。 回了屋子里,大客厅里除了有些蜈蚣尸体,活的已经全不见了,稍作检查,查道明又领着我们去了他的秘密储藏室。 暗‘门’是密封的,关紧后连空气都不透,自然也不会有毒虫。上下检查没问题后,我们又聚集在了大客厅里,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轮到我发言的时候,我表示现在还不宜拿出具体的计划,这几天大家注意观察,看看这些蜈蚣会不会自己散了。明面上的理由是任何法术都有有效时限,其实我的心思是想等查道明请的“高人”来,到时候让他做主。 屋子里已经不能住人了,就算大白天看不见蜈蚣都瘆得慌,查道明大手一挥,“定几套野营用具,咱们就在河对面住下等人来。” 有钱好办事,郭子一个电话打过去,中午就有人把东西送来了,一人一顶野营帐篷,外加全套野炊用具。这些都是德国货,‘精’巧、结实又耐用,价格估计也很硬,本市根本没得卖,是省城的登山用品专营店送过来的。 当下我们各自动手,沿着河边一字排开,扎好了五顶帐篷。有下地干活的农民路过,全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不过土豪的世界一般人不懂,也没人有兴趣上来问。 自打昨晚起,玄真子就一直跟着我,干活的时候她就默默干,做饭的时候她也搭把手,吃饭同样不落人后,就是和谁都不说话,包括我。对于她的行为,大家都莫名其妙,不过都知道这个妮子不好惹,她不闹事就烧高香了,也没人管她,就当她不存在。 晚饭吃的是烧烤,大家伙儿自己动手烤的,别有风味,再整点啤酒,吃完人人‘摸’着肚皮喊痛快。还别说,真的就把这当成野营,感觉倒也不错,大家玩的都‘挺’乐呵的,唯有查道明眉心里始终藏着一抹忧虑,心事重重。 夜幕降临,我和查道明爬上车顶,用红外望远镜朝河对面的屋子看,果不其然,密密麻麻的蜈蚣破土而出,涌进了大宅子里。 白天的时候,我们特意把大厅全部清理出来,如今偌大的厅堂内空‘荡’‘荡’的,只在中心摆着那个‘玉’串。这么做是想试验下,究竟蜈蚣会不会被‘玉’串吸引,结果和我事先推断的一样,蜈蚣偶尔在‘玉’串上爬来爬去,并没有任何异常。 事情很明显了,就算是现在毁掉‘玉’串,蜈蚣恐怕也不会走,其他的冲煞应该也不会随之解除。不过这同时也证明了一件事,所有的冲煞都是奔着那栋屋子去的,我们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事。 接下来我们钻进帐篷好好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出来,就在我们做午饭的时候,查道明请的人终于到了。 我事先曾有过许多幻想,来人究竟是得道高僧还是道‘门’大仙,亦或者是民间高人?然而当人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以上种种猜测全被推翻。 “鄙人马红旗,东海大学教授。”查道明介绍的时候,来人客客气气和我握了下手。别觉得这名字土,那年代的人取名都这样,如果不是外公横‘插’一杠子,我现在的名字就该是“米拥军”了…… 这人年约三十来岁,戴着副黑框眼镜,面皮白净穿着得体,言谈举止文质彬彬,就算他不自我介绍,我也能大致猜出来他是干什么的。 万万想不到,查道明这次找来的竟然是位大学教授,一位教授,在这里能干什么? 查道明看出了我的疑‘惑’,连忙解释说:“马红旗教授是我以前的同事,他同时还担任东海大学考古研究员一职,主攻先秦人文,我想请他来看看那个‘玉’串。” 我闻言了然,查道明果然思虑深远,这样安排确实很有道理。 大家伙儿相互寒暄一番,踏过小桥走进了查道明家那个空‘荡’‘荡’的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