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章
“是那个老爷爷把你带大的?“徐子冒艰难地说。他不自觉的想要多了解点这个少女的过去。 “算是吧,那个老爷爷总是给我讲各种故事,这样就不会无聊啦。“少女活泼的笑着。 徐子冒看着少女微笑的神情,心中却不自觉的一酸。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如此不一样,活在里面的人活泼,活在外面的人却。也许,鬼洞之中的她,才是真正快乐的她吧。 “他都跟你说什么故事?“徐子冒声音嘶哑的说。 “他知道的可多了,他说他叫徐达,活了很久很久。“少女开口道,也许觉得讲讲故事也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毕竟自从那个老爷爷消失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话了。 却没有想到,少女的这句话却引起了徐子冒猛烈的咳嗽:“你说,那个老爷爷是徐达?“ “是啊,他是这样说的。“少女有些怪异的看着面前猛烈咳嗽的徐子冒,不了解为何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还说他救我都是因为我的容貌,因为我的血脉中有着颜氏的血脉。“ “颜氏。“徐子冒只觉得讽刺,历来徐家对于太平颜氏都是恨之入骨,而徐家前任家主,光复徐家的第一人徐达,却因为颜氏的血脉而救了一个人,现在正活着的徐家一个个却是想尽方法在追杀颜氏之人。“哈哈。“ “你在笑什么?“少女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个受伤的男人有些怪异。 “没有,只是觉得好笑。不过徐达怎么在这里?“徐子冒问道。 “你说老爷爷?我也问过老爷爷同样的问题,他说,他是自己进来的,自己将自己一个灵魂剖下,为了赎罪。“ “赎罪?“徐子冒完全听不懂。 “是啊,还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能出去的话,请一定要把这个珠子带出去。“少女指了指身旁骷髅里正发着光芒的珠子。 “守魂珠。“徐子冒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是啊,不过老爷爷又说,其实出不去也挺好,虽然没有自由,至少也不会有痛苦和仇恨。“少女天真的说着。 “痛苦和仇恨。“徐子冒忍不住闭上眼睛重复了一遍,的确啊。随后苦涩的问:“那么,你想出去嘛?“ “想啊。“少女换上了一副期待的小眼神说:“我想去看看外面的春天,听说,鲜花会开满整座山头,蝴蝶会翩翩飞舞。“ 徐子冒怜惜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她跟徐香有着一样的愿望。 徐子冒缓缓的闭着眼睛,他本来抱着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来到了鬼洞,却不想自己的猜测却是正确的,而想要寻找的守魂珠,就在自己的面前。 他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若是自己将这个守魂珠里的半个魂魄带到徐香的身体内,徐香是否能够继续活下去? 徐子冒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股振奋之情,他可以试试看。 少女晃着小腿,一下又一下的哼着小曲儿,少女的浑身透露着浅浅的光芒,仔细一听,徐子冒竟然发现,她哼的曲调是太平的曲调。 颜氏有女兮,可通鬼神。 。。。。。。。。。。 慢慢的,徐子冒竟然在这样冗长,缓慢的曲调中,渐渐地睡去了。 在睡梦之前,徐子冒下定了一个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将这个少女带出去。 徐府 三位长老坐在宗祠里,正闭目修养着,一名白衣弟子跑进了宗祠,对着三位长老说:“长老,帝君请大长老觐见。“ “去回禀帝君,我随后就到。“ “是。“ 二长老和三长老也张开了眼睛,看向了大长老,大长老淡定的点了点头说:“想必帝君是等不及了。“ “那大哥如何打算?“三长老有些担忧的问道。 “红鬼已出,是没有什么好推脱了。况且西玄徐家的队伍也集结好了,是时候来场战争,弘扬徐家的名气了。“大长老摸着自己的胡须,万分把握的说。“待我这次,前去与帝君商量一番,再回来从长计议。“ “是,大哥。“二长老和三长老低下了头,大长老随手一挥,那张座椅瞬间像是被什么抬起一番,朝着前面走了过去,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那个椅子的四个角似乎有着四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正抬着一样,慢慢的走出了宗祠的大门。 待到大长老离开了宗祠后,二长老和三长老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一场战争,太平和西玄的战争,即将打响。 阴山 白发青年手中正拿着针线,对着椅子上伸出的苍白的小手,一针一针的缝着什么。 他的嘴里念叨着:“果然,没有了玄冰棺材,做什么都不行。我可不想你变的不美了,你也不想吧,颜止,那我可要委屈你了。“说完还满含深情的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少女蒙着脸,甚至连眼睛都蒙住了,少女正端坐在椅子上,面容却是发青,脸上,似乎剥落着皮屑。 白发青年温柔的抚摸着少女的面容,说:“这么久没见,你还是如此美丽,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合适的躯体的,可是我又要下山,你要乖乖的呆在这里,你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出门,等到我安顿好了你的躯体,下次,定会带你下山,好好游历一般,可好?“ 白发青年接着说:“我等了将近一百多年了,终于等到了今天,颜止。那个明成帝君再也不会把你我分开了,对吧。我就说,这个世界上,谁也不会把我们分开了。“ 白发青年呆呆的望着闭着眼睛的少女一会儿,接着执起了阵线,一针一针的小心翼翼的缝了起来。 “改日,我还得去鬼洞一趟,见见我的老朋友,这么多年了,他也该死了吧。“白发青年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唉,偷懒了这么多年,事情可真多。只希望,赶得上吧。“ 白发青年哀叹了一下,继续认命的做着手里的活。 今日大雪封山,无日,只有一片灰蒙蒙的大地,在天地之间,显得异常的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