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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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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人府。【】

    仍是手执书卷静坐在桌案前翻阅着,那个眉眼秀丽的女子相较之前身子已大有好转。

    只觉烛火映至书面的光亮是明了又暗,姜晚词拿起一旁的银簪将烛芯挑了挑。听闻有脚步声朝自己所在的囚室而来,她轻抬双眸看向了门口。

    随着铁门被徐徐打开,那个雍容冷肃的妇人缓缓踏了进来。一眼环过囚室内的陈设与手执书卷的恬淡女子,温敏彤冷笑道,“想不到颐妃在这宗人府里还能过得这般从容,本宫倒是小瞧了你。钤”

    “皇后此言差矣,我本就无罪,又何须担惊受怕,畏人惧事。”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姜晚词不徐不疾的开了口。

    “是吗?那本宫来猜猜,究竟有什么事是可以让我们的颐妃担惊受怕的。”目光斜过放在桌案上的素旧荷包,温敏彤轻嗅着囚室内残靡的花香气息,微挑了眉梢,“莫不是那摄政王?洽”

    虽见姜晚词在听闻自己的话语后仍是神色淡淡,可她没有错过这女子眼中一闪而逝的惊乱。

    犹自扬唇一笑,温敏彤冷哼,“本宫就不明白了,你有什么值得皇上万般宠爱。还是说,你进宫为妃是怀揣着目的来的?”

    脸色微微一白,姜晚词笑道,“皇后真是说笑了,我不过一介寻常女子,哪有什么进宫的目的。”

    “那本宫问你,当年丽阳卖官一案牵扯的县令姜永可是你的父亲?”目光倏地转向她,温敏彤微有不耐的皱起了眉。

    见姜晚词静默不语,她又道,“你入宫为妃宠冠后宫,不过是为了让皇上替你的父亲翻案。”

    教这妇人一语道破心思,姜晚词缓缓地站了起身,“皇后此番前来,究竟想做什么?”

    “既然你问起了,本宫也不怕告诉你。本宫要对付东陵晟,但会留他一条性命,毕竟他在朝臣与百姓心中威望极高。他若死了,会动摇北胤的国本。”

    不紧不慢地朝姜晚词走近了几步,温敏彤轻扬了下颌,眉间尽是张狂之色,“当然,本宫会先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简直是异想天开。”姜晚词丝毫不惧的看着她,冷冷而语。

    唇角忽的扯出一抹笑意,温敏彤继续道,“异想天开吗?那就要看颐妃会不会配合本宫了。”

    眸色一惊,姜晚词蹙眉开口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帮你。”

    转身走出几步,温敏彤侧目看向了她,“这可不好说,恐怕唯有你死了,才能让本宫如愿。”

    她话语刚落,便有两名太监上前将姜晚词一架,按压着她的肩颈强行使她跪在了地上。

    不愿这般束手就擒,姜晚词猛力的挣扎着,欲想摆脱二人的禁锢。可这两名太监下手极重,几番下来,她的手臂各处都被捏掐出了大大小小的青紫红痕。

    此刻,另一名太监已端着备好的毒酒,狠力的捏上了她的脸颊,强迫她张开嘴。

    极力抗拒着毒酒入喉,姜晚词甩摇挣动着脑袋,将那抵在唇畔的酒水碰洒了不少。

    她不能死,她心里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想要亲口告诉东陵晟。

    见她这般倔强不服,端有毒酒的太监忽然不耐的扬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霎时,姜晚词的唇角便有一抹鲜血淌下,而她的左耳更是已懵鸣的听不清任何响动。

    一把攥上女子的发丝,太监强行让她扬起了头,再度以指尖捏上了她的下颌与脸颊。面对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张嘴的女子,他倏地在指间施下了狠戾的力道。

    只觉下颌就要教他捏碎,刺骨的裂痛让姜晚词不得不张开了嘴。随着一抹苦辣的液体灌入喉中,她已烈咳着呛出了泪光。

    半晌,待确认这女子已将毒酒咽下后,几名太监才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一瞬,失了重力支撑的姜晚词便扑倒在了地上,开始猛烈的咳呕着吞下的毒酒。

    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极为狼狈苦楚的女子,温敏彤笑道,“你放心,这毒酒不会让你马上毙命,本宫还要让你见东陵晟最后一面。”

    以指尖拭去唇角的鲜血与酒液,姜晚词强撑着身子抬头看向她,却是冷冷道,“他不会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温敏彤微一挑眉,并不气恼,只是缓缓道,“本宫这一计是否有效,得由东陵晟说了算。”

    “想来,他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已经前去通报了。你猜猜看,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比起这北胤江山而言,究竟占了几分?”

    *****

    塔顶之上,一眼便能看尽帝都的繁华光景。那蜿蜒的护城河,正如伟傲的盘龙一般绵延不灭的通向城外。

    河道中,满是随波流传的花灯亮影,璀璨闪耀着帝都的沉沉夏夜。

    此刻,墨蓝如海的天幕中,还偶有零星飘扬的天灯,以暖暖地微光映照着在塔顶紧挨而坐的二人。

    将脑袋枕靠在东陵晟的膝上,东陵馥凝看着塔外的脉脉风情,眼瞳中早已是天灯染上的明媚光影。

    忽然发现放这天灯的人,还在灯上写下了一些字迹,她满心欢喜的抬头仔细望去。

    “天上人间,岁岁年年;相惜相恋,惟愿永远。”

    思及方才情动之时,她与皇叔那番耳鬓厮磨的缠绵,东陵馥心中再度涌上了满满的甜蜜。可一想到二人的身份时,她眸光却又不由得微微一暗。

    可下一秒,她便甩开了心头闷闷不快的思绪,只是一意享受着这宁静幸福的时刻,希望这一瞬能成为永恒。

    “皇叔,你再陪我在这坐一会可好?”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待东陵馥再度将脑袋枕至身旁男人的膝上时,才缓缓地开了口。

    此刻,她能感受到东陵晟放在自己腰间的掌中,正有暖流阵阵传来。

    将目光凝视着远处,东陵晟淡淡应道,“夜间塔顶风凉,我们回去吧。”

    我们…东陵馥却只是执着于这两个字,就连一直以女汉子自居的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皇叔这样简单的转变而欣喜不已。

    皇叔并没有以身份来压制她,甚至不再排斥她的靠近。

    忽然间,东陵馥又扬起头看向东陵晟的侧脸,断然道,“我不要,在房间里闷得睡不着,我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

    垂眸看向女子精致的容颜,东陵晟见她眉间尽是倔强执拗的神色,便一手握上了她已微凉的小手,蹙眉轻斥道,“手都这么凉了,还在硬撑着做什么?”

    目及他眼中的担忧之色,东陵馥知道他一直在以内力替自己取暖。这塔顶的夜风确实是狂戾而又生冷,以至她身子已渐渐有些受不住。

    心间荡开一丝甜蜜,东陵馥探起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在他唇上轻轻一啄,便笑眼弯弯道,“等一会回去了,皇叔定然又会以各种理由将我拒之千里。”

    “索性,便在这里把能做的,和不能做的都做一遍,看你回去后还能怎么反悔。”

    一手拨开她额间几缕凌乱的发丝,东陵晟沉了嗓音,“告诉本王,鱼儿所说的,不能做的事是什么?”

    言语间,他猛地将东陵馥的身子朝上一提,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膝上,并以手臂将她腰身圈住,将其死死地固定在了怀中。

    皇叔是故意的!

    迎向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玩味目光,东陵馥感受着他轻薄在自己面上的暖热气息,已是微微红了脸。

    此刻,二人间的状态与距离,已是暧昧到让她没有后退的余地。

    “不能做的,就是少儿不宜的事。”轻咬着唇瓣,东陵馥一点点地将心中的话语毫无保留的倾吐而出。她脑海中翻滚的,尽是二人那日缠绵时的一幕幕。

    一进则一退,即便是方才面临生死的时候,她也不曾退缩过。

    可如今,面对皇叔的寸寸逼近,东陵馥却将身子缓缓地朝后倾倒着,直到自己退无可退。

    如果皇叔此刻松手,她定会摔得极惨。

    不知不觉中,东陵馥已将小手死死地攀上了他的肩头。

    为什么,她竟觉得自己就如一只考拉般挂在皇叔的身上。而此时,东陵晟微扬的唇角,在她看来更像是得逞后的胜利者姿态。

    二人那次已有过了亲密的关系,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她还在这里扭扭捏捏的做什么,每次都是皇叔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将心一横,东陵馥将冰凉的小手顺着男人的衣襟处慢慢地伸了进去。掌心一触及他guntang的肌肤,她便觉他浑身一怔。

    下一刻,她已加大了小手在他背脊处游走的幅度。

    “这个是惩罚皇叔之前对我那么凶。”以挑衅的目光看着眼前男人,东陵馥的话语更像是撒娇的抱怨。

    忽然间,她用力地将东陵晟压向了自己,再度借力吻上了他的唇,并在双唇轻启时咬了他的下唇。

    随着一抹微微地裂痛传来,东陵晟看向了自知做了坏事欲要逃走的丫头。只见她就若有着一瞬得逞的欣喜如狂般,笑道,“这个是惩罚皇叔的口是心非。”

    忽的微眯起双眸,东陵晟的眼底轻轻淌动着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低下头,他粗暴的吻上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面对他忽然袭来的亲吻,东陵馥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已在怔懵中教他的舌尖挑开唇齿,侵入了口中。

    他唇上的齿痕妖冶艳艳,温热舌尖却霸道凌厉的勾缠着她的唇舌,不容她有半分退却。

    而她的唇间,除却绵连无尽的潮热与他狠力吮吻的微痛之感,便满满都是这男人幽薰淡凝的气息。

    一番缠绵过后,东陵馥微喘着将小脸严严实实的埋入了他的胸膛,轻嗅着他身上浅浅地薄荷凉。

    这是皇叔独有的味道。

    “你可别把自己憋坏了。”听着东陵晟轻笑间一语双关的话语,东陵馥扬起小手对准他的胸膛用力捶了下去。

    “皇叔住嘴,不许说,还不都是你的错。”

    知道与皇叔正面交锋她一定讨不到好处,迂回对敌才是上上策,东陵馥赶紧转移了话题。

    “那天我中了媚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褚英的腿会断?”她将这些天来,堵在心口的疑问都讲了出来。

    将大掌由下至上在东陵馥的背脊来回轻抚,东陵晟不以为意的应道,“褚英如此对你,本王只是打断了他一条腿,已算是便宜了他。”

    闻言,东陵馥心中一喜,果然是皇叔所为。

    “那他主动取消和亲也是皇叔一手安排的吗?还有我回宫后,母后在锦芙宫里等我,但似乎她并不知道我彻夜不归的事。所以,这也是皇叔为保护我,特意暗中安排了什么吗?”

    见东陵馥不知哪里来的兴奋,将问题源源不断地向他抛出,可她眼底却已渐渐现出了血丝,东陵晟只觉有些无奈。

    将手缓缓移至东陵馥的后颈处,他开口道,“褚英并非你的良人,就算你嫁给他意在逃离皇宫,也不要和他有牵扯。寻一个真心待你一辈子好的男人,和他离开北胤远走高飞吧。”

    听得他的话语,东陵馥猛地一惊,可在她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之际,东陵晟已快速点中了她的睡xue。

    看着她沉静安然的面容,东陵晟不由地猜想,若是此刻她还醒着,又会是何种反应呢?只是,这已不是他该去关心的事了。

    依旧让东陵馥靠在自己的身上,他仍是不断的给她传递着温暖。

    就这样,再坐一会便好。

    隐约间,有打更声响正徐徐传来,此刻已是丑时。

    街市中,庆祝的人们正陆续散去,帝都已随着灯火的熄灭而一寸寸地没入黑暗中。再绚丽的时光,也将曲终人散。

    自她死而复生后,便一再打破了他的原则。她似乎浑身都是秘密,现在的东陵馥就像是身体里住进了另外一个人。

    在天琰宗时,他一度曾想杀了她。即便她是自己的皇侄,但只要威胁到他争夺帝位,也绝不能放过。

    发生危险时,当她固执地挡在自己面前的一瞬,他打消了杀她的念头。或者,还能利用她找回失踪的另外半只虎符。

    将褚英的腿打断,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要阻止这次和亲,因为皇后想借由和亲拉拢沧澜国。

    可她并不知道的是,褚英的母妃娜琪虽受沧澜国王褚善宠幸,但国内目前正谏言立大王子褚赫为储君。而褚英本就做了理亏的事,就算打断了这男子的腿,也只能是有苦不敢言。

    如今,和亲之事既成泡影,褚英只得尽快赶回沧澜国与母妃商议对策,夺去储君之位。

    皇兄昏迷数月不醒,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无能不足为虑。接下来,他与温敏彤之间将有一场无可避免的权力争斗。

    若是他胜了,便能登基为帝。

    至于东陵馥,或许饶她一命,让她远走高飞,便是最好的结局。

    *****

    抱着熟睡的东陵馥回到厢房,东陵晟刚将她安置在床榻上,便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刚一拉开木门踏出,来人便跪下禀报道,“王爷,颐妃娘娘出事了。”

    东陵晟一惊,竟是在没有任何交代的情况下,便匆匆离去。

    他是疯了,才会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朝宫里直奔而去。明知道这是温敏彤的陷阱,可听到关于她出事的消息,他便再也无法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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