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爱情,痴心难为痴情
见她应承了楚瑶的邀请后,温敏彤又道,“既是如此,你回去后便先收拾一番,本宫明日吩咐宫人备马车送你去摄政王府。” “好。”一面应着她的话语,东陵馥一面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温婉清秀的女子,微微一笑。 待寿宴结束,各王爷大臣的夫人都相继离去时,温敏彤却单独将东陵馥留了下来洽。 看着她眉间轻沉的模样,东陵馥正揣度着她是不是因了自己亲近楚瑶的事而生气时,温敏彤却忽的开口道,“馥儿,做得好。” 一手抚过她的发丝,温敏彤意味深长的继续道,“馥儿不愧是为娘的好女儿,你便好好的去摄政王府住下,四处玩玩,待心情好了再回宫。” “多谢母后这般体谅儿臣,儿臣不在宫中的这些日子,母后也要多多注意休息,切莫过度cao劳。” “嗯,那你便先回宫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温敏彤收了手,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儿臣便先告退了。”东陵馥朝她一福,便转身出了兰陵殿。 此刻,坐与凤座上的温敏彤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却是微凝了眉眼钤。 ***** 翌日。 一辆布有暗纹锦绣的蓝色马车正驶出了清和门,朝了摄政王府而去。 一路上,玉岑频频将头探出马车窗外,显得异常兴奋,甚至还不停拽着东陵馥的衣袖,叹道,“公主公主,你快来看,今日街市上有不少杂耍卖艺的。之前,都没有时间来看,改日我们出来兜一圈可好?” 东陵馥并未言语,而是朝玉岑使了个眼色。 这时,玉岑才注意到一旁沉默不语的秋荷。见这女子看上去甚显落寞怔然,玉岑忽然想到这一路而来,她心情似乎都不太好。 这般情景,让东陵馥也只能在心中暗暗一叹。 她知道,秋荷必然是在因凌霄的事而伤心。凌霄跟在皇叔身边多年,而此去的摄政王府,又是他曾待过的地方,这女子势必会触景伤怀。 忽的伸手履上她的手背,东陵馥轻言道,“秋荷,你说,你现在这幅愁眉苦脸的模样若是被凌霄看见了,他会说什么?” 秋荷微微一愣,没想到东陵馥会有此一问,可她却仍是不假思索地回道,“他一定会说面由心生,现在这模样丑死了。即使是这样,凌霄也还是会想办法逗我笑的。”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这凌霄也是这般毒舌。 闻言,东陵馥微微一叹,“他也一定不希望你为他而难过,虽然我们不能左右生死,却能选择怎么个活法。” “把怀念放在心里,他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不,公主,只要一日不找到凌霄的尸骨,奴婢就不信他已经死了。奴婢会一直等着他回来。”倏然抬头间,秋荷的眼圈已是轻泛着微红与点点泪光。 用力的紧了紧她的手,东陵馥微微蹙眉,凝声道,“傻姑娘。” 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嘲弄,想着这些日子她佯装的坚强,自己与她竟是如出一辙。这看似在说秋荷,可东陵馥知道是连着自己一并嘲笑了。 原来,世上的爱情,痴心难为痴情。 爱太深会让人疯狂地勇敢,甚至可以不顾一切的去追逐和等待心里的那个人。就算全世界都与你说他不好,可就是因为你喜欢,他就成了那个你愿用全世界去交换的人。 “如有一天,他活着回来,要娶你为妻。我定会赐凌霄仗刑,先将他打个半死不活再说。”兀自将目光落向马车外脉脉而过的行人楼宇,东陵馥缓缓而语。 “为什么?”秋荷忽然止住眼泪,看向一旁的女子,眼中满是震惊与担忧。 此时,东陵馥却忽然转过头来,朝她咧嘴一笑,“谁让这个混蛋惹哭了我们的秋荷,想娶回家就得先好好罚他,过了本公主这关再说。” 片刻后,待马车停在王府的门口时,东陵馥在玉岑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站在这座庄秀的府邸前,她一抬眼,便看见了那个立在睿王府牌匾下,正候着自己的芊芊女子。 唇角弯出一抹笑意,东陵馥已移步朝了她走去。 忙几步上前迎向这女子,楚瑶笑道,“公主一路颠簸而来,辛苦了。”言语间,她已示意了身后家丁去将东陵馥的行装搬下马车。 瞥了眼身后的马车,东陵馥开口道,“此番前来摄政王府,我特意备了些礼品带来赠与皇婶,让他们一并搬进去吧。” 看着家丁手中由马车内端抱而出的琳琅箱盒,楚瑶略显拘谨的应道,“公主愿来王府做客,我便已是很高兴了,你还带这些东西来,这可怎么好。” 闻言,东陵馥不以为意的一笑,“皇婶见外了,这些都是应该的。” 见她如此说道,楚瑶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朝了她道,“来,快随我进府吧。” 一手拉过身前女子的手,她转身便示意了一道出来迎接的府内婢女与家丁让出一条小道,领了东陵馥进府。 踏入王府,东陵馥虽是神定自若的同楚瑶并行,但她却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这座府邸。 院内,花树盘绕,山泉依依,缠绵的九曲回廊间,满是轻悬而坠的红彤灯笼。如此,便若幽静深远中的一道明媚风景。 随着楚瑶来到王府的大堂后,这女子便拉过她在了圆桌旁坐下,“待到午膳后,你先在府中休息一番。下午时,你若有想去的地方,便告诉我。” “好。”东陵馥点头之际,已见府中的婢女端着菜肴鱼贯而入。 待桌上的菜色全数摆好后,随在二人身后进入的玉岑,便执了银筷递至她手中。 一眼掠过面前的精致菜肴,东陵馥看了眼楚瑶身旁的空位,踌躇了片刻后,终是问道,“皇叔呢?” “王爷最近极为忙碌,甚少回府。今日他还未派人来告知,应当是回的比较晚。”楚瑶夹了一份菜,放至她碗中,“来尝尝王府厨子最拿手的菜。” 垂眸看向碗中色泽明艳亮丽的菜色,东陵馥的心中却是瞬间涌上了一抹失意落寞,但同时她又觉得十分安心。 她失意皇叔的不在,却又暗喜不用与他尴尬相对。 这样矛盾的心情,让她已是万般折磨。 依言将菜肴夹了一筷送入口中,东陵馥即刻便尝到了香醇入喉的口味。收住心绪,她赞道,“真好吃。” “那便多吃一些,你太瘦了。”看着眼前女子单薄的身姿,楚瑶笑道。 东陵馥点了点头,“谢谢皇婶。” ***** 入夜。 清幽的月华已透过窗棂映至了东陵馥所住的厢房内,那浅薄盈柔的光亮,正轻轻地在她身上笼出了一道迷魅的光景。 此时,她已睡下。可因头一次来到摄政王府,她不甚习惯,便是辗转难眠。 兀自攥着锦被在床榻上翻滚来去,待东陵馥的目光无意间落向摆放行装的柜阁时,她忽然忆起今日出宫前,自己特意备了一份西域进贡的美颜珍珠粉,想要送给楚瑶。 只是,这份礼物是收在她的行装中,与其他礼品区别放置的。 目光移向窗外的夜色,东陵馥看着天边泛出的微蓝,心想这个时辰,皇叔因是还未回府,她不如趁着心重无眠,去将礼物送给楚瑶。 如此想着,她即刻便起身套上衣裳,从柜阁中翻出了珍珠粉。 将精致绝伦的小盒攥入掌心,东陵馥推开木门走了出去。一眼望过九曲回廊间轻绵而耀的小灯笼,她看着前方的数间厢房,却是微微皱了眉。 今日,她虽与楚瑶熟悉了许多,可她尚不清楚那女子究竟住在哪间厢房。 正待她心中犯难时,却瞧见一名婢女远远而来。几步上前,待这女子朝了自己行礼时,东陵馥问道,“你家王妃所住的厢房是哪间?” “公主,王妃的厢房是回廊尽头左数第二间。”婢女恭敬的应道。 东陵馥微一颔首,便朝了那处行去。 缓步来到厢房,她透过木门雕花处映出的橘色微光猜想,这女子应该还未歇下。 如此,她便伸手敲响了木门。可静待了片刻后,房内却无人回应,莫非楚瑶不在? 既然都来了,那她就将珍珠粉放下再走吧,待那女子回来后,也定能看到。 再度将手扬起,正待东陵馥推门而入的一瞬,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怔懵的呆在了原地。 昏黄的烛光浅影下,东陵晟正坐与软榻上,双手环在楚瑶的腰间。而这女子则是坐在他的膝上,扬起小脸同他亲吻着。 那淡淡迷迷的光影,已映得满室都是缠昧之色。 此刻,窒住的呼吸,让东陵馥的心脏已有了缺氧的慌悸。他们做的,本就是夫妻间最寻常的事,她一个外人又有什么立场不满。 眼睫轻轻一颤,她猛地转身,落荒而逃。 看着东陵馥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楚瑶将眸光转而凝向了身旁的东陵晟。 他的神色,竟是看不出悲喜。 此时,她心中已是无比翻覆郁结。她虽身为摄政王妃,却自作主张将云萝公主接来府中暂住,他会怎么看呢? 皇后与太子重新掌权,一夜之间朝堂风云变幻,他的困境她都看在眼里。
她可以不去在乎荣华与地位,但他是她的夫君。她想要成为这男人心尖上的唯一,白首不相离的那个人。 所以,她自作主张,当着皇后的面以散心为由邀请云萝公主来摄政王府暂住。 皇后宠爱云萝,而云萝自小便与摄政王感情颇深。如今,拉拢云萝为她所用,或许皇后与摄政王会有冰释前嫌的一天,而这男人终究会知道她的好。 “王爷会怪妾身自作主张将云萝公主接来摄政王府小住吗?”看着眼前男人,楚瑶小心翼翼地问道。 原本,这二人已分开。 可东陵晟却忽然以大掌一揽,再度将她拥入了怀中,轻笑道,“瑶儿的良苦用心,本王又岂会不知,你所做的这一切皆是为了本王能与皇嫂和解。” 楚瑶微微一怔,心中却满是欢喜,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那王爷会因方才云萝的忽然闯入而责怪她吗?”楚瑶动情地凝视着东陵晟,她本就爱极了这个男人。 此时,她已是面色潮红浑身燥热。 东陵晟眉眼微扬,却是淡淡应道,“本王只会责怪瑶儿的不专心。”言语间,他微砺的大掌已在楚瑶的腰际缓缓游走。 此刻,他怀中的女子已是情动娇涩至极,将头埋在男人的胸膛,她微喘着轻声道,“明日,妾身想在王府中设宴款待云萝,王爷觉得可好?” 似是对楚瑶的频频分心甚是不满,东陵晟已粗暴地吻上了她的唇,将接下来的话语全数封住。 ***** 翌日。 当东陵馥得知楚瑶为她特设了款待的宴席时,已是下午。此时,楚瑶正在她身旁悉心的介绍为了这次宴席,而邀请的帝都最有名的戏班,他们可是杂耍唱曲样样精通。 虽说东陵馥脸上仍保持着倾倒众生的迷人笑颜,但她其实并不好。 自昨夜撞见皇叔与眼前女子相拥亲吻后,她一整夜都处于高度失眠的状态。原来,那心塞闷堵的漫漫长夜,竟是如此熬人。 清早,当她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起身时,着实让秋荷与玉岑二人吓了一跳。今日在梳妆时,她特意吩咐玉岑替自己修饰了眼底的暗青与厚重的眼袋。 恍恍惚惚中,东陵馥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答应过楚瑶,二人一起去看唱曲的戏台是否搭建完成。 院子里,忙碌的下人正来回走动着,待他们看见楚瑶与东陵馥时,皆悉数下跪行礼。 此时,楚瑶轻笑着道,“快起来吧,你们辛苦了。我就是带云萝公主来参观下而已,大家快去忙吧,不必来伺候。” 言语间,这女子十足彰显着摄政王府女主人的气派,但话语的亲和却又博得了一众下人的好感。他们皆觉楚瑶甚有摄政王妃风范,与摄政王看上去就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转眸看向一旁不曾言语的东陵馥,楚瑶见她脸色似有苍白之感,便颇为关怀的问道,“公主不舒服吗?兴许是这院内阳光太过闷燥,公主一时间没适应过来。” “你先到荫凉处避一避,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备些祛暑的东西来。” 正待东陵馥要出声阻止时,楚瑶却已迅速离开。 原本,她是想提前离去,可本在院子里忙碌的下人怎么一瞬间都没了踪影? 而此时,秋荷与玉岑都不在身旁,连个留言传话的人都没有。有些担忧楚瑶回来时寻不到自己,东陵馥只得先在原地等待片刻。 看着头顶的烈烈骄阳,东陵馥微微一叹,哎,手机真的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霎时,竟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似乎就在她的附近。 顷刻间,那戏台上巨大的琉璃屏风竟在固定的麻绳断裂后,直直地朝了东陵馥所在的方向翻砸过来。 眸色惊怔的看着那个巨物朝自己呼呼而来,就在东陵馥以为自己无法躲过的一瞬,竟有一名不知从哪里窜出的男子,以身躯挡在了东陵馥的面前。 下一秒,屏风结实地砸在了他高举的右臂上,而上面的铁钉则是重重地插.入了男子臂中,那鲜血顿时便染红了他的青色袖袍。 —————————————————————————————————————————————— 囧,原谅我皇嫂,皇婶总是混淆,请忽略。感谢283859949的月票,roroma的荷包和月票。喜欢文文的妹纸们,记得将它“收入书架”哇。(明天的更里,感情神马的,又会有转折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