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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四 齐聚洛阳

    (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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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都原本就是他们门派的大本营,但也就是这时候才能大家伙凑个齐全。

    此中门人不多,且皆是门主自己个儿搜罗进来,不是孤苦就是弃儿,总之不曾有一个是福窝里养起来的。大多不知父母,不知故乡,不知亲友——只认得门主一人。

    门主虽说将他们带来,但是分别散养在旁处,这些门人之间都罕少清楚底里。时常相见、相熟的更是没几个,如今才得了这么个时机凑在一起,不少居然是头一回见面,又或者是打过交道现下才知是同门师兄弟。

    这么一群人蒙门主养育、授业之恩,苦水里泡得半死不活恰好遇见门主这么个大救星,从此正正经经活成个人的模样,于是唯他老人家马首是瞻——他若有令,哪个不听?

    凤凰原本就在洛阳,其他人也就是十天半月就来了,唯独有个追魂七弦司清宴足足费了一个月才来。按说她背弃师门自寻活路,一去两年断了音讯就算是个门外之人。但也不知她到底是使出了什么法子居然得到了门主的应允,又再度入派,更是成了自己身后的尾巴。

    凤凰忖着自己与司清宴这段恩怨已经是陈年往事,他自己决然放下了,但是司清宴却不行。

    凤凰到底是她第一个也是刻骨铭心爱着的男人,她放不下。

    可是,即便这时候去守在他身边,但凤凰对自己不再发脾气也不再恶语相向反而令她更加难受——此中客气决计不是因为半年不见对自己生出了好感,而是因为他真的对自己毫不在意,燕儿于他仿佛是可有可无了。

    司清宴觉得自己几乎成了疯子。

    她一半是不愿意他刻薄又恶毒,口喷毒焰来招惹自己伤心,另一多半则更是希望通过那些刻薄又恶毒的字句来证明自己在他眼中还有一席之地。

    可是如今,偏生挂在嘴边的“厚颜无耻、以色侍人、倚门卖笑、自甘下流”他干脆都不说了。司清宴明白:现下自己在他心中才是真正死透了。

    有人说,人的死去有多种方式,其中最常见、最浅显的莫过于**寂灭、归于尘土,而最彻底的却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可是,对于追魂七弦司清宴来说,根本无须等到最后一个记得她的人,只有一个凤凰就够了。

    其他人与自己何干?

    其他人记不记得有什么紧要?

    旁人怎么看、怎么说对她而言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凤凰,唯独是他林慕卿!

    清宴只想要他记住自己,即便不是牢牢刻在心坎上也得要他永生不忘,将自己变成流连在他舌尖的一缕芳香,缠绵在他胸口的一粒朱砂小痣,更是他闭上眼睛就时而浮现的一个温柔名字——无需天长日久,只需偶尔挂念。

    可是,他已经记不起自己了,这真是叫她绝望,他不在乎了。

    这时候司清宴觉着自己已经死了——自己爱了整个曾经的男人不但不再属于自己,如今居然连最后一丝恨意都留不住了,仿佛是个不屑于浪费一个目光的陌路人。

    这种生硬又疏远的态度才令她加倍难受。两人被命运推着搡着无力挣扎,措手不及居然成了今日这般局面,爱人变旧人,旧人变仇人,如今竟然连个陌生人都算不得。你叫她如何不伤心?

    但是,司清宴还是安顿好一切来见林慕卿,心甘情愿来承受这份伤心。

    说来也算是自己痴情,这些年来沦落风尘却还是品性出众,也确实有几个对她真心相待的好男人,带她回去即便当不成夫人也至少是恩宠一生。可是,偏生是她自己犯难,过不去心里那一道坎。

    她无法割舍下凤凰,都说是人年少时最为多情,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所以,当那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立在杨柳岸上与她道别时,明知他心底是怎样的打算,司清宴还是坚定不移要拒绝。

    彼时,姑苏城正值早春二月。

    城中内外皆是一般的风光醉人:村庄临水,城郭依山,到处可见迎风招展的酒旗,到处是香烟缭绕的寺庙,江南烟雨中亭台楼阁朦胧温和,平添了一股子脉脉柔情;这会儿又是雨过天晴,山明水秀,街头河边花团锦绣,却是迎春绽放,玉兰含苞,红梅绚烂,蜂蝶嬉闹。叫人只觉着轻风拂面,杨柳纤柔。

    枕河人家从不缺那小桥流水,深巷杏花;更不缺那莺歌燕舞,美人如画。

    可是偏生这万物滋长之时,有人却要离愁别恨。

    “可还回来?”这人顶天立地,身材挺拔,眉目刚硬——正是个在战场上恣情驰骋、横刀立马的大将军。

    他披上铠甲则是浩然正气,威严十足,手上一柄长枪挑得遍敌手的脑袋;身着长袍也是英气蓬勃,不同寻常,挎着一短柄长刀砍得断众人的脖子。那行军之中铸就的阳刚气质当真不是一件锦衣华服埋得住的,立在哪儿都是刚劲如松。当真是个搁哪儿都极为醒目的男人!

    司清宴暗暗赞叹,心知他十分诚心于是也颇受触动,柔柔道:“若是还留了条命,那便回来。”

    丝绦一般的柳枝轻轻扫过她的脸颊,痒痒的,可是很舒服,却听他问:“回来做什么?”他虎目中存着笑,脸上刮了胡茬,剩下的则是一团化不开的浓情。

    一个年头了,这人始终不肯买她一个**,更不曾对她丝毫轻蔑。

    只在沙场上赫赫威风的男人到了她跟前从来就是木讷刻板,只会就着她弹奏的七弦饮下一壶淡酒,就着她唱的“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微微锁起眉头。

    这可是个打从拿枪就开始醉卧沙场、笑谈死生的男人!

    他行事十分利落,那股肃杀之意带着凉州的刀枪剑戟、金戈铁马、鼓角争鸣、气吞万里如虎,可不是这丝竹管弦、莺歌燕舞的销金窟敢抹杀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