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苏家有女在线阅读 - 七十八节 十八门人

七十八节 十八门人

    苏家有女(大爱大恨毒医杀手古代情缘)

    江朗亭照旧不答,但手中握着的玉骨毒扇却闪着森然幽光。

    只见这只凤凰已然身形如烟在三人之间转上一圈,最后退到几丈外,笑道:“没想到,你是个这般经不起玩笑的。也罢,你我也算交过手,不打不相识。在下凉州林慕卿见过玉面毒蛛江大侠,咱们后会有期”——人已经不见了,但那话十分真切仿佛就说在大家耳边,可见内力很是惊人。

    江朗亭感叹:“好俊的轻功!”

    随后又琢磨:林慕卿是哪个?莫非是自己在江湖上走动太少,竟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苏施在这笛声里仿佛丢了魂,只知道瞧着自己的师父与那贼人纠缠一处。哪里料到方方那人身影微闪奔上前来,在她耳边轻蔑一笑:“我还当他的女人有多出挑,这么瞧来,也不过如此。”

    苏施心头糊涂,这句话自然不曾细细品味,只晓得月光下的师父更书生气,嘴角抿着的模样叫自己心里欢喜。

    她这厢失了神志,揽着她的赵惊弦却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心头一惊,然后是蓦然一酸:身为一个男人,他对江朗亭的态度难能没有丝毫察觉?原本以为苏施是个没意思的,结果今夜一瞧,绝非如此,两人竟也算是心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差戳破那一层窗户纸罢了。他心里难受,以为自己是同情这对师徒的不伦恋情,是因着此时的苏施可爱可怜,打量着全是因为他们,唯独没有反省过自己:难道,他这胸口的闷痛真跟怀里的美人儿没有半点关系?

    江朗亭结束这番打斗心中方才安定下来,赶紧去瞧苏施,只见她照旧眼神迷离,瞧着自己的目光黏黏糊糊,江朗亭赶紧躲避着,伸手往她腕上一搭,略一思索便晓得这丫头是中了袅情毒。

    袅情毒是中原武林十八门中一项毒术。这十八门虽身处中原,却不曾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弟子,更没有人会过他们的相貌,可谓十分稀罕,神秘莫测。他们素来独来独往,几乎不与旁人打交道,如此隐形遁迹十多年,也是近来一两年才稍有动作,一贯行事隐蔽的弟子也在江湖稍稍走动,因此这一门派也新近为人所知。

    这帮派之所以名曰“十八门”,据说是因为这派中之人惯使唤丝竹管弦十八种乐器。各个爱着乐器,玩得精通自然也能摸索出几套伤敌自保的招数,于是他们手上的玩意儿变成了自己的兵刃,各施奇招,敌人便是在曲子中丢了性命。无毒无伤,杀人无形——怎不令人心惊胆颤?

    因着十八门不似中原推崇的光明磊落,喜爱特立独行,招数乖张,所以这一派就成了格格不入的独行侠,倒也自在:人不犯他,他不犯人。

    江朗亭因着偏好毒术,所以对十八门略有研究。据他了解,这十八门的门主虽姓名不为人知,但却使得一手好毒术,极擅长将各色毒物融入招数,奏乐之时,其人优雅脱俗且毒术威力倍增,可谓是个别致毒辣的妙人。

    这袅情毒也是一例:方才那笛声之中填进了袅情毒粉,无色亦无味,借助吹笛之人的内力,随着音符荡出圈圈波纹,逐渐推向作为靶子的那些人。用乐调将猎物层层包围,将他们困在曲子之中,失了神智,施毒者好随意杀伐。

    名曰“袅情”,是因为这毒粉委实有催情之效,但是不下作、不凶狠。仅是丝丝缕缕勾起猎物心底最真实的情思,叫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丢掉往日里的矜持与伪装,任由情潮将自己冲得东倒西歪,不可自拔,直至揭开他们心底最想掩饰的一面。下毒之人无需动手,猎物已是溃不成军,束手就擒。

    如今苏施便是中了这毒,瞧她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角,江朗亭知道这是她多日来恳求时才会使得动作。

    他心中又是欢喜,又有忧愁:喜的是,难得见她如此主动,还不是为了哪一个男人;忧的是,自己身上锁魂咒无解,而且师父师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才是头等大事。于是,江朗亭强压着躁动的心,伸手在苏施眼上一拂,抹去了她关于今夜的全部记忆——还是权当做一场梦吧。

    方才这笛声虽然惊艳,但侵蚀性远远不足以将江朗亭压倒。他不由揣测:这吹笛之人是谁?倘若是十八门子弟,那么又与方才的黑衣人有什么关系?

    江朗亭这厢疑惑,苏施那厢却仿佛真的做了一场梦,她只记得:月亮高悬,师傅好看,夜色朦胧,时候正好。

    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此刻,河西名刹——海藏寺。

    寺院周围林泉茂密,犹如海中藏寺,故名,走马板有“海藏禅林”4个大字。面南而开,红色宫墙外,一座四柱三间三层的木构牌楼,古朴玲珑,颇具当地特色。每至日出时分,牌楼东侧一缕青烟袅袅直上,盘旋缭绕于白杨、垂柳之间,缥缥缈缈,给海藏古刹添了神奇绝妙。

    这座古寺后院停了一驾马车。

    一个少年红衣似火卧在里头的软榻上。车下跪着一个明紫衣衫的少年,手上紧握着一只紫玉长笛。头不敢抬,等着车里的人发话。

    里头的人正把玩一只白玉扳指,对着烛火瞧着它通透似水,闲闲说道:“几日不见,你这功力居然不进反退,那三个人,你居然漏网了两个。”

    紫衣少年头上的簪子映着月华闪着柔和光泽,他道:“办事不力,属下求罚。”

    “我该如何罚你才好?真是头疼”,说着那少年挑开帘子下了来,皱着眉立在他脚边,语气纯真无邪仿佛孩童。

    紫衣少年咬咬牙,不动声色用内力逼断了自己的琵琶骨,强忍住豆大汗珠,说道:“如此,不知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