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变化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有什么问题下课后可以到办公室来。下课” 满班的同学们应声起立,同老师再见。 、 国庆过后,随着文理正式分科,宝然已经进驻了高二四班教室。现在的人还是比较务实,学文科的还是少数,全年级四个班,就有三个理科班,原班级过来的人不多,总共十一个,其中包括,……二班的团支书和班长。 叶晓玲会来学文宝然不奇怪,前几年的奋勇争先,其实这位也相当的辛苦,她跟宝然一样,还是文科要轻松些。可是离开了二班,就意味着离开了赏识她的郑老师,叶晓玲权衡了一番,最终还是放远了眼光,忍痛暂时丢掉了她的团支书帽子,只是很谦虚地在团委挂了个宣传部长,充分发挥她那又红又专的笔杆子,为新的班级新的组织添砖加瓦。 程班长却还是程班长,原四班班长去了三班,他过来接了过去似乎顺理成章。鉴于这人现在至少面子上靠谱多了,宝然再没给他使绊子,……当然也许更主要的是因为,没了最爱同程班长唱对头戏的宋海燕。 、 宋海燕这个傻孩子,宝然为她惋惜不止。其实按她自己的强项,宋海燕本来也该选文科的,可是在填申请表时,这家伙犹豫再犹豫,最后还是选了理,并且欲盖弥彰地跟宝然解释:“以后选专业,还是理科范围更大一些。” 可是同理,竞争者也多呀宝然劝过几回,宋海燕只哼哼哈哈应付着,眼神飘飘摇摇。谁知道最后分班结果一出来,本来都以为铁定学理的程宇博突然跑去四班当了班长,跌落一地人眼镜的同时,也刷白了宋海燕一张笑脸。 其实这时候改还来得及,宋海燕却又钻了牛角尖,对宝然和王晶的劝说嗤之以鼻:“我既然选了理科,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哪能一改再改差点怕什么?这两年努力就是了,就不信我赶不上来” 宝然的诡辩机巧对上她全无用处,因为毕竟交情不同王晶红玉之流,说的轻了没感觉,稍微重一点儿,……正藏着没法儿见光的小心思的宋海燕又要疑神疑鬼迁怒含怨,所以最后只能随她去。 还好,宝然一向没有以拯救天下为己任的自觉,也就没大有什么心里负担,只是可惜一下而已。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谁也不该着谁。就像给这只宋家燕子造成了如此困扰的程班长,以这家伙应付女生的丰富经验,要说他不明白宋海燕那点小心思,打死他宝然也不能信啊可人家还不是跟没事儿人样儿地滋滋润润当他的班长,继续昂昂仰仰地跟周围熟悉的陌生的小女生们玩他的暧昧? 、 此时这个暧昧高手正很亲民地帮着小组长从后往前收课堂练习,到了宝然跟前见后面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怪亲热地样子随口调侃:“咱张老师今天脾气格外的好啊,看那骨头轻得没有二两重怎么,他跟你那个jiejie的好事近了?” 宝然也不再费心去琢磨这家伙怎么知道她的家务事了,只点点头:“嗯,下个月初。怎么,要帮你弄份请帖?” 她当然是开玩笑的,这个年代,这个小城,尤其是张老师这个芥末小民的身份,顶多那天把学校食堂的长条桌拼一拼,大家热闹一番了事,还用不到请帖这样奢侈累赘的东西。 程班长凑趣儿地哈哈大笑:“那就不用了非亲非故的。……不过怎么说也是他的学生嘛,贺礼是要送一份的。你打算送点什么?” 宝然正色:“我们立场不同你的唯一身份是学生,送礼那是应当的,我的第一身份是小姨子,要送也是张老师送我,不能混为一谈” ……开玩笑,不知道我这儿是管进不管出的么? 程宇博小碰了一鼻子灰,很熟练地偏一偏话题:“哎对了,听说张老师为了娶到你那jiejie费了不少的劲儿啊?不说程门立雪起码也是三顾茅庐了,嘿你们那个阿姨,……就他未来丈母娘,给他折腾得够呛是不是?” ……套近乎不行咱改八卦,这总可以了吧? 宝然挑眉:“居然还有如此内幕?我怎么就被蒙蔽了呢快点快点说来听听”眼睛亮晶晶地去盯着他。 这个眼神程班长似曾相识,并且勾起了一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他激灵了一下赶紧站好:“哪有哪有,哪有什么内幕,我就是说着玩儿的……” “哦……”宝然拖长了音恍然大悟:“说着玩儿啊那我就放心了……” 、 打发了程班长,宝然提起书包,先尽职尽责上到顶楼去跟今年的两位毕业生预约了今晚的菜单,这才蹬上车子往家赶,途中还要拐去妈**店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往家带的。 从九月入秋开始,宝然妈不仅卖出了之前织好的几件毛衣,断断续续的还真的接到了几件织毛衣的活儿,虽然算下来收入一般,还比不上已经渐渐固定下来的棉布和毛线的销量,宝然妈却是很满意了,用山东大婶的话来说,蚊子再小也是rou嘛 宝然很有自知之明,将练歌厅转包给了廖所长介绍的一个无业游民,条件是保留那退休老民警的位置,自己只安心收取小小的一点承租费,回头便奉承mama:“现在妈可是咱家挣钱最多的一个了” 好话谁不爱听?宝然妈也就同大家一样忽略掉了宝然的厂长爸爸工资以外的隐性收入,以家庭劳动模范自居了,好在本性使然,她只骄傲,不会自大,该干的一点不少干,该节省的也还是不分内外丁点儿不落地节省着。 新娘子红梅的大红毛衣毛线裙,还有床单小布料,就被宝然妈全都揽了去:“外头买的,连毛线带成品还让别人赚两道钱我抽空儿就做出来了,还合身合意” 这会儿毛衣已经大致成型,宝然妈说趁回家前还能再织一些,只翻出一包新棉花别在自行车后座上,教宝然带回去:“看见红玉叫她赶紧拿回去,你唐阿姨急等着用” 、 唐阿姨工作之余任务也是相当的重,新房里的厚褥子大棉被,乃至于冬天的门帘窗帘,弹棉花制网套扯布剪裁,全都得从头弄起,一个月的时间还是相当紧张,常常是边做边骂:“真是昏了头了找这么个一穷二白的什么都指不上” 红梅只低头跟着缝制大的棉衣棉裤,小的床帘手套,现在自家mama摆出再难看的脸,她也是笑颜以对。自家爸爸曾经背地里教过她:已经得了便宜,就有点眼色别再卖乖了…… 、 十月中旬开始供暖,学校里拿了钥匙的老师们都已经收拾东西陆续搬上了新楼房,张老师申请的房子顺利倒出,宝然去看过,小小的矮矮的里外两间,别说跟唐阿姨家的比了,连个惯常的小棚屋都没有。 张老师跟红梅却很满意,在他们那些年轻同事的帮助下扫灰刷墙,贴纸换瓦,也算是收拾得焕然一新,再往里一点点地添置零碎,只待下月的婚礼。 、 这场婚礼来的可谓是山穷水尽后,柳暗花明生。 那天唐阿姨冷眼送走了笨嘴拙腮的张老师,自己辗转了大半夜,第二天召齐了全家当面问红梅:“你可想好了,这是一辈子的事这要是就这么定了,你可就永远没有机会回上海了还有,将来可能就剩你自己呆在这里了” 据红玉讲,当时红梅眼泪都出来了,过了半天还是只说:“爸爸mama对不起……” 唐阿姨黯然挥手,户口本官方放行。 其实她当时还是留了后手的,为了房子领证可以,婚礼须得等到明年开春举行,理由是结婚前怎么也得带红梅回家乡看一看,春节回家跟亲戚朋友打声招呼,这才像样。 唐阿姨能够松口大家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再跟她讲究任何条件?红梅同张老师忙不迭地答应。 、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谁料想国庆那天,周家三口在宝然家里闲谈,唐阿姨絮絮叨叨又开始指责抱怨时,好巧不巧正碰上廖所长扎进来找人喝酒,多嘴问了两句,就习惯性地发表指导意见了。 廖所长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相当的严肃,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相当的不严肃:“干嘛还要等明年?我觉得现在办就很好啊,你们看啊,这眼看着天就要冷了大冬天的,两个人过当然要比一个人儿强你们说是不是?” …… 宝然眨巴着眼装蠢,红梅低垂了头往地上找缝儿,红玉似懂非懂,模模糊糊想着,脸上渐起红晕,也不知是憋的还是羞的。 宝然妈招呼女孩子们:“来都跟我去厨房帮着盛饭……” 这要是换个人,估计唐阿姨好跳起来了,可这时也只能瞪他一眼,低声催促红梅姐妹:“还不快去” 大小几个女人一溜烟儿都跑了,剩下宝然爸同周叔叔冷汗涔涔,给百无禁忌的廖所长添茶续水。 、 不管怎么说,廖所长给有关人士心头作下了病:已经有了许可证的两个年轻人,会不会觉得,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 唐阿姨冒不起这个险,只好随波逐流,筹备婚礼。 、 、。.。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