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解铃者在线阅读 - 第十六章 从前的恩怨故彭篇

第十六章 从前的恩怨故彭篇

      当地平线附近一座躲藏在群山之中的古堡微微崭露头角的时候,尼沃塔看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但是望山走倒马,走了很长时间,他们才走到古堡附近的一座小镇。这是这里唯一的小镇。小镇中间纵横交错的一条大街把小镇分成了四等分。古堡小镇的居民把这两条街道称作“十字街”。尼沃塔站在十字街的街心终于看清了这座古堡。

      古堡不是巍然屹立在群山之中的一座比较平坦的山峰上。之所以说它“不是巍然屹立”是因为“它原本是巍然屹立”的。但是很久以前维亚大陆被分割开的时候发生了大地震,紧接着雅姆斯丹封印这片世界的时候也有很大的震动。这片古堡被震歪了!之后在几千年来伊色和各国不断发生的大战当中,这里被当成了一个重要的战略要地,因而受到了很严重的波及,使得原本就已经倾斜的古堡变得看上去摇摇欲坠。如果从建筑学的角度去看这座古堡,它的倾斜的角度应该超出了它地基的承受范围,但正如爱爆粗口的老胡德大叔所说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就是他女马的没倒。”

      一路上洛加尼都显得很听话,这使妙无忧对自己的迷禁法术有了别样的感觉。毕竟洛加尼从黑色魔域的内部破除了他的法术,完成了一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尼沃塔他们从那个曾经充当宴会厅的议事厅出来以后的十来天后来到了这里。我的文笔得稍往前带一带来说明一下他们这段时间在干什么,虽然这看上去不重要。

      在打晕了议事厅外面的看守换上他们的衣服之后,妙无忧遇上了第一个麻烦——他没有办法伪装自己的缺陷,因为他是个残疾。而且,这两个看守也没有地方处理。妙无忧觉定烧掉他们,但是他最后听从了尼沃塔的意见把他们装到了洛加尼带来的箱子里,因为他觉得烧掉他们也不是什么好办法。看着这个原来也许是容纳他们俩的这个箱子,妙无忧有了主意。他招呼尼沃塔把那两个看守塞到了箱子里,然后他拎起了那口箱子走了几步然后问尼沃塔怎么样,尼沃塔笑了,的确,,一个人拎着重物的话走路肯定会不协调,妙无忧这两步走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你以后就拎着箱子走路吧,这样就不会让人觉得你有毛病了!”尼沃塔打趣他。

      就这样,妙无忧心甘情愿的充当了一个小厮的角色。他们出了议事厅之后没有立即赶往地牢,火旅的命令让街上的盘查很严,特别是晚上。所以他们只在白天中午人最松懈的时候走上一段时间。当影子离正午线不到三指宽夹角的时候他们出发,当这个影子出了三指宽尖角的时候他们休息。算起来他们可以走小半天的路程。在既定的路程结束之后他们尽量找大点的旅店站住下。这是妙无忧的主意,他发现在贫民区或者下等的店铺,士兵们往往排查的更严厉。而且他们又不得不倒腾了三套比较高贵但是又是寻常人的衣服穿,因为穿着吃皇粮的人的衣服再住普通旅店真是太让人怀疑了。好在他们用不着太破费,应为伊色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水晶骷髅回到了本国,所以他们开始招揽顾客,用最优惠的价格来敛财。

      妙无忧拎着箱子很快就产生了疑惑——因为他发现不久之后洛加尼的这口箱子变轻了,甚至说是非常轻!那里面原本应该有两个人的重量来着。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而这让他更疑惑了。在一次排查中他们被要求打开那口箱子,尼沃塔不得不塞给那个当头的一些钱(这些钱是妙无忧好不容易攒来的)和一些值钱的小玩意儿。没想到那个挨千刀的家伙在收受了贿赂之后依然要打开他们的箱子。但他同意为了保护他们的“贵重物品”不在大白天被“别有用心”人看到,特别允许妙无忧他们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接受他和另外两个家伙的检查。妙无忧对这种假公济私的说法一时间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他知道这些当差的极有可能是在贼喊捉贼。可是现在是大白天,对方的人足够的多,所以他暗示尼沃塔接受他们的检查。妙无忧想,如果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而只有三个人的话,他们还是有足够的把握和比较仓促的时间把他们撂倒再闪人的。

      当箱子就要被打开的时候妙无忧对尼沃塔和洛加尼使了眼色。但尼沃塔并没有看见,他那时正把心提到嗓子眼上紧张的注视着他们的一切。非常的紧张!怎么样形容尼沃塔的心情呢?你可以设想一下:假如你是一个毒贩,在通关的时候箱子就要被有司的人打开了!就是这种心情。当然,如果你觉得这种设想有损你的人格的话,你可以想一想最不愿意被人知道的秘密就要被发现的那一刻。在我的经验来说,每个人都有这样倒霉的时候的。尼沃塔怀着这样的心情看着他们的箱子慢慢地被打开,箱子其实开的很快,但他觉得这个过程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以至于他突然感到自己有时间站到了那些当差的人的背后,等着把他们打昏。但是出乎意料——箱子里什么也没有。尼沃塔惊讶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因为他是亲眼看着那两个家伙被装到里面去的,而且那时他也动了手。妙无忧倒是很镇静。不过他看了看洛加尼。

      “这就是你们说的贵重物品吗?”士兵们显然很怀疑并失望,“太可疑了!”那个当头的说。然后他们把尼沃塔单独叫到一边对他说:“我觉得如果你们如果不是遇上了会法术的扒手就是出了内盗了!前者是不可能的,因为一个人会了法术他们就用不着偷别人的东西了!为了感谢你的慷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拎箱子的家伙肯定有问题!留意他吧!因为他把一个空箱子拎的那么重!他肯定事先把你们那些值钱的东西密西掉了,然后为了掩饰才那么做的。如果是你们的贵重物品丢掉了,那么就找他把。因为凭我多年的眼光——我的眼光从来没出过差错!他肯定是在掩饰什么。”

      尼沃塔向那个说话的家伙点点头又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用这些表面工作来掩饰他的内心——他很想笑。

      尼沃塔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们都很聪明,能从另一个人——不管那个人有多么狡诈——不寻常的行动上发现一些端倪;但人们往往又自作聪明,他们认为那些端倪背后所隐藏的事实就是他们所想的。我要多观察,少下结论!尼沃塔心想。

      我们的尼沃塔成长的很快,他开始了解一些深奥的道理了。但是我要说,一个人要真正真正真正的明白一个道理是要经历很多事情和付出很大代价的。这个过程通常是这样:知晓——了解——体会——进一步理解——事实给予的教训——以为自己知道——在不断的失败中修正自己的想法——真正的领悟。因为我不是搞理论研究的,所以大体的过程我认为就是这样,当然,中间的环节肯定更复杂。所以尼沃塔在以后很多时候都要懊悔,我的结论太早了!

      以上所说的都是一些废话,但是,我的朋友们,我觉得作为一个作者,如果不从自己的故事情节当中跳出来来说一些废话的话,那么,他将是一个不成熟的作者。这一点,请参阅世界名著!可能主流评论公认网络写手们不可能写出一部像样的著作,而且我认为自己连个网络写手都不是,只能远远看着这些人之中的末九流(不是贬义,就和大神并不一定是褒义一样)的背影望屁沉思。但是,还是往名著这边靠靠的好。

      当目送那些人走了以后,尼沃塔走过来告诉妙无忧:“你装的有些过了。”

      很遗憾,他们不能再住好旅店了!因为钱没有了。尼沃塔没指望那些家伙能把钱退给他们,虽然打开箱子以后证明了他们的清白,但是为了“报答”他们,那些人给尼沃塔指出了“内盗”。所以他们收钱是非常应该的。

      “但是解铃者,你怎么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们了!”妙无忧非常生气。

      “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会再来找麻烦了!”尼沃塔轻松地说。

      奇怪的箱子!两人都这么想。

      妙无忧不得不开始行窃了!这是他的老本行,轻车熟路。在人多的时候,在拥挤的人流当中,瘸子妙无忧时不时为了防止自己摔倒而去扶一下陌生人的肩膀或者扑到别人怀里。然后在或是怜悯或是厌恶的眼光当中带着歉意和别人的钱财溜之大吉。让别人的腰包变瘪让自己的腰包变鼓也许有一种莫大的成就感。这也许就是有些人本身并不缺钱花而又要偷盗的一个原因。妙无忧他们很快又有了一些小钱。但是这样并不够!所以妙无忧又有了另外一个主意。他决定黑吃黑。

      “有不少同行呢!如果我没有看错,有很多人都是一伙的。如果我们在他们会合分赃的时候抓住他们,那我们就有钱了。而且,这么做很安全。”妙无忧说:“你愿意演一出好戏吗?”

      在妙无忧的指点之下,尼沃塔见识到了很多形形**的扒手。尼沃塔看到他们用熟练的手法轻而易举就把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了。有单独行动的,有联合作战的,这些人的手法确实非常隐秘,即使尼沃塔事先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可在眨眼之间他们就完成了行动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即使有人有了闪失,可是他们还有同伙的掩护和令人咋舌的速度——而且尼沃塔发现,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些半大不大的孩子。

      尼沃塔他们一直跟着这些小盗贼们出了城。这是伊色城的后城门,也就是距离邻国最远的城门。但依然有很多军士们在严密的排查。到了城门附近的时候,为了混出去,妙无忧故意把他偷来的钱撒了一地,立刻就有很多人就上来抢拾。在他们撅着屁股忙着抢钱的时候洛加尼和尼沃塔依照妙无忧的吩咐在众人的屁股上踹冷脚。果然不出所料,抢钱的人们打了起来。很多士兵被吸引了过来,趁这个空当,他们混了出去。临出城的时候他们发现在城门旁的墙壁上他们看到了贴在上面的对他们的缉捕画卷。画卷上尼沃塔并不太像本人,眼里透露着狡诈的凶光。妙无忧更是被丑化到了极点,那张脸和捣烂的烤白薯似的。在缉捕画卷上一瘸一拐的,下巴都要快碰到地面了。画卷下面写着:

      「兹有重犯解铃者、妙无忧两人(可能系化名),查实乃别国之*,阴谋颠覆伊色王国。此二人生性狡诈,诡计多端:先虚为善举,假助三圣夺回国宝水晶头骨;后实施jian谋,以邪法控制三圣之心智而作恶举。

      幸甚!天不藏jian佞!及事败露,躲逃于众目之外,潜藏于国境之中。恼羞成怒,继而行恶,杀伐掳掠,恶行累累。摧残社稷,陷民倒悬。所犯之罪,天理难容。故伊色国民不论贫富贵贱,若有此二人之消息务必悉数上报,乃不令jian人有所遁形。所谓天网,由尔等织。

      另此二人定与其国内暗通,后续更有阴谋,故得此二人之行踪者,若势单力薄者,可与有司互通消息,如势众勇武者可助力擒拿,万不可图一时之快而伤其性命,断我之线索,而绝我之先机。然,彼之狡猾深甚,料擒获后未必俯首,铁证面前也必有说辞,如有擒获者应本忠义爱国之心,万不可信其言,令其疏而间亲,使亲痛而仇快。

      诏令到处,各处子民,切按诏实行。」

      官方故意把他们丑化的举动反而帮了他们,而且他们还有洛加尼做伴。所以在简单的例行检查之后,尼沃塔他们顺利的出了城。一出了城妙无忧立刻把箱子里的石刻像找地方处理掉了——为了不引起怀疑,妙无忧事先购置了许多石雕和斧凿,装扮成了一个石刻手艺人。

      “都说嘴和笔可以杀人,我不太相信,刚才看了缉捕通告我才知道这是真的!那份通告轻而易举就抹杀了我们的功劳,而且让咱俩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现在就算蚩格纳他们和我们在一起恐怕我们也说不清楚了!”妙无忧感慨地说,“不过看来他们对你的能力很有兴趣,所以没有下令诛杀我们。”

      “那上面写的是上面?我怎么不懂?你可真厉害。”尼沃塔说。

      “就是说我们是大坏蛋!”妙无忧懒得跟尼沃塔解释。

      “他说是就是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你真可怜!自古手握权柄的人说的话就是天理。”

      “说你胖你就喘!能看懂那布告就了不起啊?说话文邹邹的。‘权柄’是什么意思?”

      “就是权力!”妙无忧郁闷。

      “那你直接说权力不就得了!还‘权柄’。我还以为全是烙饼呢。”

      “你不知道,说权力别人就认为你是文盲,说权柄就认为你是文化人!说话写文章都是这样。”

      “无聊!”

      傍晚的时候他们跟着一群窃贼来到了一所宅院附近。宅院四周都是两人来高的石砌墙壁,整个宅院和其它周围的平民建筑都留有石砌的车马道。在伊色城外,这样的建筑应该不是普通的民宅了。

      妙无忧带领的队伍远远地注视着这群窃贼。他发现他们也在远离宅院的附近徘徊,他们谨慎地观察着宅子四周的状况。有很多人在四周的小街巷里布下了眼线。

      妙无忧觉得很奇怪,这些家伙好像不是来分赃的,到像是来踩点的。随即他又释然了,这也对,在伊色城外警戒不严的地方找这么一处地方下手还是比较妥当的。他笑了笑,然后问询洛加尼:“大法师先生,如何才能当一只好黄雀呢?”

      洛加尼略显呆滞的脸庞稍微启动了一下说:“我觉得守在这座院子后面不远处的那个三岔口旁边的丛林里等着就行了。”

      妙无忧满意地点点头说:“看来你对这里相当熟悉了,我倒是没有看见三岔路和树林子。”

      洛加尼也点点头说:“我确实来过这里。”

      普度的迷禁之法还真的匪夷所思啊!妙无忧暗忖:中了普通的催眠术人会变得像个会说会走的木桩子,可现在的洛加尼不但可以思考,能够想起过去的事情,而且当他说到“当黄雀”这类比较隐晦的词时,洛加尼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妙无忧慢慢地走到洛加尼的身后找了一根针瞄着后者的第三根腰椎骨缝隙慢慢揉了进去,他没有感觉到洛加尼身体哪怕是最细微的颤抖。洛加尼真的中了迷禁之术了。

      入夜了,这个时候鸡和狗应该也都睡死了,而尼沃塔他们还没有睡。他们紧紧监视着宅子外面那群同样没有睡的少年窃贼们。四五个人帮着两三个人从后墙翻了进去。不多时,尼沃塔看到一个很“可观”的黑色包裹被从里面递了出来。紧接着,里面的人也出来了。最后面那个人出来往下跳的时候竟然不小心崴了脚,他“啊”的一声把里面的人惊动了!很快这群人——大约有二十几个簇拥着布包向洛加尼所说的那个方向跑去,紧接着,从宅子里出来十来个拿着家伙的家丁绕到了后墙。他们略作查看便随即追了下去。

      妙无忧脸上有种不满的表情——这些人也太笨了,给他接下来的行动造成了麻烦。但也就是多了十几个家丁而已。

      妙无忧很从容地爬到了洛加尼的背上对他说:“辛苦了老伙计,追。”他一挥手说。

      尼沃塔跟在他俩的背后也追了下去。要是被皇宫里的人看见洛加尼现在的样子肯定会笑掉大牙。再怎么说他也是宫廷的首席长老,没几天就变成别人的坐骑了!在尼沃塔的眼里他觉得洛加尼非常的强大,但是毕竟年龄不饶人。老胳膊老腿的,背着一个大活人,当他们追上前面两拨人的时候,洛加尼已经气喘吁吁,额角也见汗了。

      那两拨人正打的热闹呢!包袱已经被丢在一旁。妙无忧下来拐了几步把包袱背在了背上。他没有心思看这帮人打群架。就连尼沃塔这半大孩子也不屑于他们的打斗。那是什么玩意儿啊,你一下是我一下,一拳捣换一把抓,连个正经招式也没有。有的人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摔起跤来,还上了口。

      不管怎么样,妙无忧决定带着战利品走了,这帮人没人能拦住他们。他背着包、领着尼沃塔和洛加尼悠闲地走在战场之内,然后对其中两个正打的难分胜负的人说:“嘿,你来个‘猴子偷桃’!”

      真可气!尼沃塔心想,谁知道你是哪一头儿的呢?

      两拨人都看到了他们,但是谁也没腾出手来,家丁们个人实力强,但窃贼们人多。

      尼沃塔他们越走越远,打群架的摊子也越拉越大。

      真是一场滑稽的打斗啊!妙无忧心想,也难得一见。无力的拳头,难看的动作,凌乱的步伐,只是……

      这些人……

      他们总是围着自己……

      他们好像是在……

      走位!!!

      妙无忧突然打了一颤!他立刻丢掉了背上的包袱对尼沃塔和洛加尼叫道:“他们是一伙的!”

      妙无忧的觉悟有些迟了!他的胳膊上已经插了一把匕首!一个黑影破开了包袱闪电般地冲到尼沃塔近前。尼沃塔没看清来人的样子,只觉得非常的低矮还蒙着脸,但是他的细胳膊细腿非常有力,扫堂腿干净利落,一下就把尼沃塔放展了,一把匕首抵住尼沃塔的咽喉。

      “咦!竟然是你!”来人看着尼沃塔叫了一声。

      尼沃塔顿时非常激动!这里有人认知我!他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又一激动,精神瞬间的大波动人尼沃塔眼睛一瞪,背过气去了。

      一开始洛加尼没有成为这些人的重点目标,所以他有了时间施展自己的法力。玄奥的力量围绕着洛加尼,他的脚竟然离开地面半人高。隐隐的光辉从身体里散发出来,像一个圣者。

      众人大惊失色,原来这个人才是最危险的敌人。好在他们的阵型已经结成。在结阵之内,敌人没有胜算。

      洛加尼还没来得及爆发就受到了结阵的制约。腾空的身子瞬间跌落下来,差点墩了脚。

      这些人上来扭到了洛加尼,反剪了他的双臂。妙无忧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他这才知道这群人着实厉害,不仅扭住他的臂膀,而且还掰住了他的无名指和小拇指,这样他不仅不能结印,连诀也掐不了。这都是程式化的动作,反应出这帮人的训练有素。

      其它人围拢过来看着地上昏厥的尼沃塔。“就是他!怎么这么不禁吓!”有个人拍了拍尼沃塔的脸蛋,尼沃塔没醒。掐住尼沃塔的鼻子好长时间,没醒,又折腾了半天,还是没醒!

      “怎么回事啊!死人也该被弄醒了!”他看了看妙无忧,“你背着他?”

      妙无忧瞟了一眼自己的腿和受伤的胳膊又瞟了瞟洛加尼,那人懂了。“你背吧。”

      可怜的洛加尼。背个大活人还是比较容易的,最起码他会配合你。反倒是背个没意识的人比较累。尼沃塔软绵绵是身子直往下出溜,洛加尼不得不使出十二分的力气防止尼沃塔的滑落。不时的还要停下来往上颠几下。最后人是上来了,他的裤子却向下滑。好倒是这回用不着跑了。

      一行人原路返回到了那座大宅院。一路上妙无忧懊悔不已,年年打雁,没成想今天反被雁啄了眼!以往他凭借超人的智慧多少次再强敌面前化险为夷,如今反被几个扮猪吃虎的小毛孩子给耍了,以为跟踪了人家,没想到被反跟踪了!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瞧这伸手肯定不是散兵游勇。

      这群人押解着尼沃塔他们进入了宅院之中的一座厅里,厅堂正坐上坐着一个人。一排蜡烛在他的背后静静的燃烧,把他的面容影藏在了阴影里。

      把三个人押解到正中位置后,那群人退到了两旁。洛加尼把尼沃塔放了下来,后者便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怎么回事?”坐着的人不解的问。

      “被吓晕了!”一个人回答,然后传来了一阵笑声。

      “咦!还有这种事儿!这可是个传奇人物啊!我看看。”坐着的人手指头轻磕着椅子扶手,然后站了起来。当他走出背光的范围的时候,妙无忧看清了他的脸。右眼角上有快疤痕。妙无忧瞬间记起了这个人,那道疤痕是他留下的。

      ********************

      当妙无忧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是生活非常悲惨,因为他是一个俘虏是孩子。当然,和他境遇相同的孩子也不少,同样的,这帮孩子都度过了悲惨的童年。白天他们会被当作苦力,干那些成年人也吃不消的活儿,而且还会受到同龄人的欺负,当然,大人们有时候不顺心的时候也会拿他们出气。他们被揍的非常狠,不用形容,只需要知道几乎每天都有孩子被打成终身残疾,几乎每天都有小孩子的尸体被扔到恶鬼墓地就能想象得到。当他们不挨揍的时候还需要和饥饿、疾病和恶劣的天气作斗争。

      妙无忧深深的记着那段时光,到了严寒季节的深夜,他不得不蜷缩在阴冷的地方过夜。在这种环境下别人基本上睡不着,但白天的疲倦竟然能让他感觉不到饥饿、疼痛和冷。他居然能睡着,而且有梦。噩梦比美梦多,但他宁愿做恶梦,因为美梦过后就要进入现实的噩梦,反差太大,心会受不了。

      有一段时间天气特别寒冷,妙无忧起了一身冻疮,他不得不想办法。有时候他会被指派把死人——一般是判了死刑的人、被杀的俘虏和他们的孩子——背到恶鬼墓地处理掉。这些人的衣服被认为不吉利,所以没人要。他把这些死人的衣服拔下来,忍着寒冻洗涮干净,又用骨头磨成了针,死人的长发当成线,再找一些长头发和破布条之类的填充物,用这些东西居然缝了一床被褥。终于,他可以“暖暖和和的睡着了。”

      严寒不止针对他一个人。有一天,一个叫做故彭的孩子找上了他。故彭和妙无忧是同一批俘虏的孩子,有些关系。

      “听说你有一床被褥,能借给我吗?”故彭很羞愧的样子,“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可是我弟弟病了,烧的很厉害。他说他就要死了,临死前他想暖暖和和的睡一觉,”故彭哭了,“他才五岁……”

      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战俘的孩子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但如果他还有一个同样身份的弟弟,而且他又很爱他的话,那么这样的人会更痛苦。故彭就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他弟弟养活下来的,妙无忧记得,当他们的父母去了恶鬼墓地的时候,他的弟弟才两岁。

      同命相连引发了恻隐之心,妙无忧把那床被褥借给了故彭。接下来的十来天里,他有如以往一样忍受着寒冷入睡。天气越来越冷!

      “他的弟弟应该死了吧!”妙无忧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觉得过意不去,但又很盼望他弟弟死掉,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情。又隔了几天,妙无忧去到了故彭兄弟住的地方。故彭的弟弟没有死!病情也好转了不少。故彭满脸歉意,妙无忧不得不回去受冻。又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再去时故彭弟弟的病好了,正躺在温暖的被子里睡呢。笑容很甜。

      “你弟弟好了!我替你感到高兴。”妙无忧看着他的被褥说。

      “是啊,你能来看他我真的很高兴。”故彭笑笑。

      谈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妙无忧走入正题:“能不能把被褥还我?”

      “被褥?什么被褥?”故彭得了失忆症似的问。

      妙无忧有些不高兴,他指了指故彭弟弟身上:“既然你弟弟病好了,就把我的被褥还给我吧!”

      “这是你的被褥!我辛辛苦苦找来的!就成你的了!”故彭翻脸了,因为内心有愧,他的气势和他的语气不匹配。

      妙无忧知道怎么回事了。很明显,故彭太爱他的弟弟了,而他弟弟又貌似太爱这床被卧了,所以故彭决定昧着良心了。妙无忧有心就这么算了,但是天气太冷,而他又忘不了被褥的温暖,而且这种温暖是他花了好大心思换来的,本当之无愧,却就这么被别人强抢了去。

      “你可以自己做,我知道怎么做。”妙无忧说。

      “知道你就去做去,别打我弟弟的主意!”故彭想尽快把妙无忧赶走,就上前推了一把。妙无忧真火了,他反一把推开故彭,上前把被子掀开了,故彭的弟弟哭了。这下等同于揭了逆鳞!那时候他们因营养不良而很瘦弱,而且都是小孩子,如果真打起来的话也是半斤八两,彼此不会有杀招。但是这回故彭却一下就把妙无忧举过头顶,一扔老远。妙无忧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还没清醒就又挨了一顿胖揍。

      当妙无忧变型以后故彭也打累了,他松手站了起来。妙无忧摇摇晃晃也总算站起来了,故彭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想上来扶他一把。被妙无忧在肩膀上咬了一口。

      妙无忧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挨别人打是没办法的事情,算是宿命。但故彭凭什么打他!整个事的是非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打我!你等着。”妙无忧扭身走了。

      梁子彻底结下了。故彭也义无反顾。“我娘说过,你和你爸一样,眼角长了黑痣。我娘说那是泪眼,不吉利(纯粹是写文章,没有影射什么人)。我妈说当时你爸爸带着大伙参战,还没打就全军覆没了。你是个累及祖亲的扫把星!”故彭骂了起来。他们毕竟都是小孩,还没有办法处理人际间的矛盾。

      妙无忧走几步停下,“你娘早死了!”然后又走了。

      之后故彭为了防止妙无忧报复,就联络了和他们一样遭遇的孩子疏远他。理由就是妙无忧是个长了泪眼的扫把星。矛盾如果不能妥善化解,只会越来越深。开始故彭还有些歉意。时间长了就认为一切都是扫把星的错了。之后他不断的打压妙无忧,还讽刺他,在他的泪眼上做文章,小孩子们是很容易受怂恿的,这一点故彭做的很好,很快,妙无忧就被完全孤立了。但故彭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总是攻击别人的短处又不致人死地。妙无忧的恨日渐加深。

      有一天妙无忧被一个伊色的孩子打了一顿,他一抬头就看见那个比他大很多的家伙也如他一样右眼角有颗黑痣。一个报复计划产生了。

      “你为什么打我?”

      “哥打你不需要理由!哥打你你该高兴,这样可以锻炼你的抗击打能力。”那家伙说。

      “那别人骂你你怎么不打他?”

      “谁敢骂我?”他揪住妙无忧的衣服问。

      “在你们眼里,我们都是杂种呗。”妙无忧说。

      “你胡说吧!你们这样的人也敢骂我?你带我去找他。”

      “当着你的面他肯定不敢骂,说不定反咬我一口,你如果受了他的蒙骗肯定我死定了。我死了没关系,可是你平白无故遭人骂,又让这样的人逍遥法外,多可惜!如果你相信我,我带你去找他,到时候你先藏起来,等事情清楚了再说,怎么样?”

      “你要是骗了我,我就活剥了你。”他把妙无忧扔到地上。

      计划很顺利,妙无忧约了故彭到树林子里解决恩怨。故彭冷笑,他叫了一帮子的人,到时候如果不行就群殴,反正在他的唆使下妙无忧早就成了孤家寡人。

      “到时候给我狠狠地踹他。”故彭对自己的弟弟说。

      他看见妙无忧一个人在树林子里等着,就笑了。

      “你怎么带人来了?”妙无忧故意生气的问。

      “他们都是来打落水狗的。到时候我把你摁在地上让大伙都踹上几脚。都是因为你爸大家才受这样的苦的。”故彭在挑唆仇恨,“右眼角长黑痣的扫把星!让你全家都死绝!下辈子转牲畜……”

      “你都听到了吧!”妙无忧说话。

      藏在林子里的那个家伙出来了,他二话不说揪住故彭就是暴打,一石头把故彭砸晕了,故彭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故彭的弟弟哭着上来阻拦。

      “去你娘的,你个小杂碎。”一石头下去故彭的弟弟满脸开花,躺在地上抽搐不止,眼见活不成了。

      其他故彭带来的人都吓跑了,他们都是俘虏的孩子,根本不敢和伊色本国的人动手。

      出了人命,那个家伙也不着急,反正这样的人死了也白死,不过他没心思在打故彭了,吐了口吐沫走了。

      眼前的惨剧并没有让妙无忧内疚,他的仇恨太深了,他蹲在地上等着故彭转醒。

      故彭醒了,他看见妙无忧对着他笑。

      “你知道吗?你弟弟死了!”妙无忧笑道。

      故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他的弟弟,脸部塌下去个大坑。半晌之后故彭狼嚎起来,苍凉悲怆的声音弥漫了小树林。

      他叫多大声妙无忧就笑多大声,使得整个场面很诡异。

      喊了很久便是沉默,故彭的嗓子喊哑了。那是一种绝度的伤心,所以一滴眼泪都没流下来。

      最后妙无忧用事前准备好的小刀在故彭的眼睛下方留了到口子。

      “这样大家都一样了。”妙无忧笑出了眼泪。他的样子像个疯子。

      故彭也像个疯子一样笑了,“呵呵呵呵……你信不信我会报仇?死,都死。嘿嘿嘿嘿……”

      后来那个杀了故彭弟弟家伙的全家在节日庆祝的时候当中很多人的面突然爆体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人们说他家受了诅咒。那家人口碑不好,事前就过去了。但妙无忧知道这肯定是故彭的杰作,他异常恐惧,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做的——当时他们还只有十来岁。

      恐惧结束了,妙无忧遇见了娜善和加炎魔耶。

      ****************

      “嘿嘿嘿嘿——真有意思!”故彭把尼沃塔翻来覆去整理了个遍,尼沃塔就是没醒。“有意思,真有意思。拿口大水缸来。”故彭吩咐底下的人。

      不多时底下人抬来了一口装满水的大水缸。故彭像拎小鸡一样把尼沃塔头朝下塞入缸里。他转身看着妙无忧,妙无忧觉得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刮他的rou。

      “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故彭说话很客气,像见老朋友一样。越是这样,妙无忧越是脊背发凉。但从始至终妙无忧都觉得他和故彭属于同一级别的人,没有理由在他面前示弱。

      “你觉得呢?”妙无忧平声静气的问。

      “样子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不过你没有改名字,这一点我很奇怪。”故彭说。

      “我为什么要改名字呢?”

      “当我长大了以后我才觉得你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要做大事。像你这样的人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或者隐瞒过去,应该会改个名字的。这都是为了安全考虑,一般人都这样。我可以举一些例子。”

      “不必了,我从不更名改姓。”妙无忧说。

      “后来你去了哪里了?我到处找你,可就是没找到。能跟我说说你之后的情况吗?”

      “四处漂泊,刀头舔血混饭吃,日子过的很苦,很危险。你也看见了,我被打残了。”妙无忧显得可怜兮兮的,“你呢?”

      “我也一样啊!没有家,没有亲人。晚上没有地方睡,我就躲在墓地里,天冷了,我在墓地打地洞,可巧,挖到了墓子里值钱的东西。后来慢慢学着营生,现在也算过得去。”

      妙无忧知道他在说谎,以他周围这些人的心机和身手,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买卖人。妙无忧是聪明人。

      “我很讨厌和你这样的人耍把戏,你我都不是白痴,有些事情是能想到的。让我们都保守自己的秘密吧。能说的我一定说,问不出来的就不要问了,”妙无忧顿了一下,“你说你后来到处找我,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今天你可以干了,我已经落在你手里了,你来复仇吧。”

      “复仇?此话从何说起?”

      “你的弟弟,你非要我说出来!你弟弟死了,你不是到处找我吗?现在我在这里,在你手里!”

      “我弟弟的仇早就报了!也许你不知道,但是那家人早就死了。”故彭笑了一下。“我们是事情彼此都清楚,那件事情确实是我的错,我一直找你就是为了向你道歉。”故彭说着微微一颔首。

      妙无忧彻底失望了,这一颔首就表明他们之间的情谊两清了。

      然后故彭命人把妙无忧胳膊上的匕首拔了出来,并给止血包扎好。在场的人都很惊异,因为妙无忧血的颜色比别人浅,看上去是粉红色的。故彭倒是神色镇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有属于自己的势力,最起码你是依附于某个势力而你是这里的头儿,最近的事情你肯定知道,你想要我们两个人!”

      “是后者,我听命于别人。我知道一些事情,你的这位小兄弟似乎有些不寻常,我在等待上头的命令。在此之前,我不得不把你们关起来。不过牢房布置的很舒服。”故彭说罢又和妙无忧拉了一些家常。妙无忧应付着在想别的事情,他的眼睛不住的四下打量。

      过了一段很漫长是时间——对于一个在脑袋在水下的人来说。妙无忧和故彭的话突然被咕嘟嘟的水泡声打断了。

      尼沃塔突然从水缸里站了起来:“闷死我了!”他翻出水缸喘了两口气。在场的人看着尼沃塔瞪大了眼睛!——这都行!随即看着尼沃塔狼狈的样子笑了起来。

      “呵呵,真有一意思,你是我见过的‘水性’最好的人,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当鱼养了。”故彭笑着说。

      尼沃塔抖了一下湿淋淋的衣服想冲上去,不过被人制服了。

      “我想知道那个撂倒我的小矮子在哪里!”尼沃塔说。

      “小矮子?”故彭想了一下似乎反应过来,他笑了,“你说他是小矮子,我觉得他挺高啊!”

      “你能不能让他出来?我有重要的话要问他。”尼沃塔很焦急的说。

      “他不想见人!而且天也不早了,你不瞌睡吗?”故彭四下瞅瞅,最后他看了一下洛加尼才反应过来似乎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们的房间收拾好了吗?安排他们下去吧。”故彭说着似乎要走,“让他们睡单间吧!”

      “我想和他关在一起。”妙无忧指了指尼沃塔说。

      故彭想了一下说:“虽然上面有指示,但这点注意我还是能拿的。那么就把他俩关在一起吧。另外一个单独关押。”

      底下的人押着尼沃塔他们下去了,故彭看着浑身湿淋淋的尼沃塔。一身的水顺着衣裤和鞋往下流,留下了一串湿湿的脚印。

      “这孩子挺有意思。”故彭一边目送一边微笑。

      尼沃塔他们被带到事先安排好的房间里,说是房间其实就是牢房——除非故彭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是潮湿的石壁和镔铁栅栏门,当然还有铁链和大锁。这里竟然还私设牢房,看来故彭很有背景。妙无忧想。

      先把洛加尼送到他的“房间”后,几个人领着尼沃塔和妙无忧转了一个弯,把他两送进了另一个铁栅栏门。胳膊粗的铁链加了一把脑袋大的大铁锁。嘎巴一声后,几个押解的侍卫放心的离去。他们一点也不担心。这么粗的锁和链,即使有宝刃在手,两臂没有十几万斤的力气也怕劈不开。十几万斤!那是开玩笑啊!而且难保一下劈开,就算一下劈开也绝对会有声音。当然,如果有锯子也能悄无声息的锯开,那么就锯吧,等明年这个时候我再来给你换锯条。

      “如果你有办法,现在就跑吧!”妙无忧对尼沃塔说。

      “咦!你怎么知道?”尼沃塔诧异地说。

      “你在水缸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想办法吗?虽然我不太了解你,但以你的性格,怕是想不到办法就不会出来的。你要是有办法,我们现在就赶紧走,时间长了有人会失望的。”妙无忧说。

      “你还真是最了解我的人,其实我早醒了,一看我们的处境我就毛了,我静静地呆在水缸里,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还真想出办法来了。”尼沃塔很得意。“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们就把洛加尼也救出去。以后,让他轮流背咱俩。”

      晕。

      尼沃塔施展了大概很多人都忘记的驭水术,衣服里所带有的水全部会留到手心里。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在他的意念下一支水脉伸了出来,一直伸到大铁锁的锁孔里,尼沃塔慢慢感觉,如果在锁孔里碰了壁就保持那个形状,如果没有阻力就让水继续蔓延。很快,尼沃塔觉得差不多了,他的心神控制着水流形成了一把水钥匙,然后他来回反拧,不断加力,直到水把锁里的弹珠都顶回到开锁的位置——现在的水钥匙比原配还要合适。嘎巴一声,锁开了。

      他们来到关押洛加尼的房间,那家伙呆呆的站着。尼沃塔要故技重施,妙无忧不耐烦了,“快点吧!用你的匕首。”

      尼沃塔晕,他在水缸里绞尽脑汁算是记起了驭水术,没想到把龙匕首给忘了。他掏出了匕首,朝铁链上划了下去,铁链无声而断。

      救出洛加尼后尼沃塔他们潜行出了牢房,四下里没人,绕了几个空房间,妙无忧翻箱倒柜顺手拿了些钱和值钱的东西——故彭好像什么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就绕道院子里了。偌大的庭院有几个人来回巡视,但盲点很多。妙无忧领着两人来到高墙下。妙无忧要掏绳子,尼沃塔把手里的水变成水链——总不能让驭水术一无是处吧。

      “我还想去找一个人!”尼沃塔说,他可能知道我的秘密。

      “别费心了,我想你不知道的他也不知道。我们赶紧先出去,我不是说了吗,时间长了有人会失望。”

      “我们不是把洛加尼也带出来了吗!”尼沃塔有些诧异。

      “我说的人可不是洛加尼!”

      “那是谁。”

      “故彭。”

      “故彭是谁?”

      “塞你进水缸要把你当鱼养的那个家伙。”妙无忧说。

      “他知道我们要逃跑?”尼沃塔又是惊叹又是沮丧。他在水缸里可没少下功夫,想出妙计一条没想到被妙无忧识破了,这也算了,但那个故彭也看出来了,这对他是很大的打击。那还跑个什么劲儿啊!

      “照你这么说故彭是故意要放我们走了!那他为什么要抓我们?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直接走门就得了。”

      “废话。人家够给面子了,我们也要配合一下!”

      他们翻出了高墙马不停蹄走到了天亮。

      尼沃塔有很多疑问。

      “故彭为什么放我们走?他什么也没得到。难道是为了跟你叙旧?之前他抓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没那么厉害,什么都知道,有些事我也不清楚。”妙无忧也不得不深思。

      “好,捡你清楚的说。我问你,你知道那个矮子吗?他好像认识我。”

      “他当然认识你,你也认识他——如果他不蒙面的话。”妙无忧嘲笑尼沃塔,“也许你忘了,在一进伊色城的时候你救了一个孩子。”

      “是他!难怪他认识我”尼沃塔突然想起了那个被围殴的小孩,他又懵了,“他这么小就这么厉害!咦,不对,他这么厉害还被那群孩子打!难不成他有这方面的爱好?你没猜错吧?这是怎么回事儿?”

      “信不信由你,再说一遍,有些事情我不知道。”

      “好,那我再问你,我的破绽在哪里?你和故彭是怎么看出来的?”尼沃塔问。

      妙无忧笑道:“你在水缸里呆那么长时间这本身就很让人怀疑!从水缸里出来,你浑身是水走路的时候肯定会在地上留下湿脚印,你是故意留下了脚印,可是你忽略了一点——正常情况下一路走去,湿脚印应该越来越淡,可是你直到走到牢房一直留下一样清晰的脚印,这就证明你使用了一种水系的魔法,这就很让人怀疑。当然,你也许会觉得这种细节不一定会让人注意,而且你也一直做的不错。不过,你里外的衣服加起来也不是很厚,但吸附的水比别人大棉袄还多,如果故彭还看不出来的话他就太逊了。这可是个败笔。我很奇怪,你看起来也有十七八了吧,这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尼沃塔很灰心,他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想了这么个妙计却漏洞百出,他觉得自己太笨了,也许雅姆斯丹看错他了,他不能肩负雅姆斯丹的嘱托。

      我真是太笨了!!!

      其实我们的尼沃塔不笨,他的身体和灵魂是那么的不相称,而且,失败,不,是挫折就意味着成长。

      看到尼沃塔惆怅的不说话,妙无忧也不去安慰他,而是催促尼沃塔和洛加尼上路。

      “看来你挺关心蚩格纳他们的安危啊!”尼沃塔欣慰地说。

      妙无忧嘴角一撇笑了一下。

      故彭会不会派人暗中跟踪他们呢?妙无忧也一直为此事担忧。正如尼沃塔所说的,故彭抓住了他们,什么也没干又把他们放了,那么他一定有他的目的。也许故彭还想从他们这里得到什么他暂时还没有想到的东西。如果妙无忧知道故彭要干什么——不管他要干什么——他就不会感到不安。但是妙无忧不知道!所以他很担忧。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有阴谋。

      妙无忧想到故彭最有可能做的就是派人暗中跟踪他们,然后等他们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一切以后,再逮一个合适的机会再下手。妙无忧想到这一点稍稍有些平静了。他在尼沃塔和洛加尼身上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个遍,又把从故彭房间里拿来的东西也细细过目。确定他们身边没有可疑的东西之后,他们上路了。

      路上妙无忧不断的变换路线,让人不知道他到底要往哪里去。在过了一座大峡谷铁索桥之后他在桥的另一头布下了黑色魔域。之后他们远遁,向着关押蚩格纳他们的地点进发。妙无忧想的非常周全——如果有人跟踪他们就必须过那座铁索桥,一旦他们过了桥就会进入他的黑色魔域之中。虽然因为妙无忧的远去黑色魔域并不能随机演化重创敌人,它只能让人在里面迷失小半天的时间就会自动失效,但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