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大战后,连云城里遍地都是尸体,即使如此,王朗也无心收拾残局,他现在满心都是近在咫尺的家人。 在整个府中都是战战兢兢,惶恐不安之时,王朗敲响了家里临时拼凑起来的大门。咚咚的敲门声,让守门的仆人吓的魂飞魄散,不久前那只巨大的牛魔族敲碎大门的场景历历在目。 “开门,我是王朗,我回来啦。”王朗有些不耐烦,若这不是自家的大门,说不得上去一脚就将大门踹了个粉碎。 “老大,我来敲门吧。”小黑站在王朗的身边,跃跃欲试,他此时最为期待的就是一开大门就能第一个看到田樱,那热切甜蜜的笑容。 王朗很是恼火,恶狠狠的盯了小黑一眼,继续咚咚的敲门,声音越来越大。 “快开门,外面是少爷。”忠叔是被王朗的声音所吸引,快步冲到大门前,对着连个守门的仆役叫道。 在王朗的耐心将要耗尽之时,大门缓缓的打开,一身污血的王朗在两名开门的仆役的眼中犹如魔鬼,吓的一个个猛的向后逃去。 本来就心情不好的他,被这一闹,顿时大怒,就要冲上去抓住这两名逃跑的仆人,问个究竟。 “少爷,你真的回来啦?”老管家虽然早就确认外面的是自家少爷,但是见到王朗本人时,还是一脸的激动,浑身都有些颤抖。 一年多的时间未见,老管家苍老了不少,满脸的皱纹,老态龙钟的步伐,让王朗眼角有些湿润。“忠叔,我回来了。” 心瑶和李氏是在密室里的祷告中,被人给打扰出来的,两人看着王朗,眼角的泪水夺眶而出,无限的委屈的心酸在这一刻不在压抑,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王朗本想冲上去,将两人搂在怀里,可看了看一身的污血,摇了摇头,走到心瑶和李氏的面前,“母亲,心瑶,我回来啦。” 李氏和心瑶可不管他浑身有多脏,直接相拥一起,泪水混合这他身上的血水,感染了他的情绪,让他一阵即是心酸有是温暖。 小黑跟在王朗的身后,对于王朗的母子重逢,夫妻情深他不感兴趣,现在他一双大眼在人群中找了又找,最终却很是失望,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发现田樱那俏丽温柔的影子。 田樱去哪了?他现在满心都是疑问,难道一年时间,田樱就嫁人了吗? 当晚,在王家摆了几十桌,入城的黑翼营战士全部都被请了进来,浩浩荡荡的好不热闹。席间,觥筹交错,笑声不断,小黑在这热闹的气氛下,显得格格不入,因为他已经打听到了,田樱走了,离开了王家,去寻找她父母的骨灰,四个月的时间一直都没有回来。 虽然他在玄黄界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知道,这一段时间,玄黄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冥界大军对连云,对整个玄黄界,对整个人族都进行了血洗。 一口一杯,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进肚,但总是找不到醉的感觉,这让他分外难受。 王朗一般都是粗心的,但今天却细心了一回,发觉到了小黑的不寻常,提着酒瓶坐到了他身边,“小黑,还在为田樱的安危担心吗?” “老大,我想出去找她,她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小黑两眼满是血丝,声音哽咽的说道,“我不相信她会死,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她。” 对于田樱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对于当下的时局,他并不看好一个弱女子能在冥界大军的肆虐中生存下来。可是这话,他并不能对小黑说,无声的叹息了一下,拍了拍小黑的肩膀。 “小黑,只要将冥界的怪物杀完,号召更多人一起找田樱,绝对比你自己去找容易些。” “老大,真是这样吗?你可不要骗我?”本来已经绝望的小黑,听王朗这么一说,顿时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 “是的,你想很对人帮忙,是不是比你一个人要强一些,更容易找些。”王朗没有告诉小黑,若是田樱死了,即使全天下的人都去找,也是找不到的。 “那好,老大,我们这就出发,杀死每一个见到的冥界怪物。”说罢,小黑站起身,满眼血色的看着他。 穆天明高坐在自己的龙椅之上,冰冷的眼神俯视着殿中之人,这是他的儿子,连云的七皇子,他感觉这位皇子早已与他离心离德。 “父皇,眼下还不是与王朗起矛盾的时候,我们还有很多需要仰仗他的地方。”穆宏没有抬头,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父亲蓬勃的怒气,心中一阵无奈。 这个时候去收回黑翼营的统领权,无异于直接和王朗撕开脸皮,虽然他觉得王朗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真是会拔剑杀了他的父亲,但是双方内心那一道裂痕真是被撕裂到无可复加的程度,对于连云,对于皇室来说,绝对是一个灾难。 “仰仗他,难道不应该是他效忠皇室吗?难道他还真想造反不成。”穆天明此刻虽然心有怒气,但绝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强烈,他是在试探穆宏,更是试探王朗,他要知道王朗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对皇室到底怎么看?这对他很重要,对皇室很重要。 “父皇,依孩儿看来,王朗绝对不会满足与小小的玄黄界,他看不上。” 穆宏站直身子抬起头,一双眼睛盯着穆天明,缓缓的说道,“玄黄界太小,根本就容不下王朗,他注定要去更大的舞台,更为广阔的天地,我不知道这天地到底是哪儿,可能是荒界,也有可能是冥界,或许是天界。但绝对不是玄黄界,我们招惹他,引来他的敌视,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穆天明轻轻的哦了一声,脸上是一幅不置可否的表情,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无比看中的连云皇位,在自己儿子眼中,竟然不被那个乱臣贼子瞧在眼里。 这一刻他心中放松了些,却也更加愤怒,这是真正的愤怒,原因是他被人小瞧了,他的傲气被人践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