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发病
宿醉的人醒来后是什么状态？头疼﹑想撒尿﹑试图回忆喝醉前发生的事...... 季安就像一个宿醉的人一样，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边撒尿边寻找记忆。 他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他忘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预备生的蒙古包，更可怕的是......他忘了昨晚自己咬了马可将军以后的事。 只记得那血的味道比世上任何一种美食都更鲜更甜，还有把一整块rou狼吞的快感。 rou是哪一块的rou，血又是什么血呢？ 昨晚，他到底对马可将军做了什么？ 季安怀着满脑子的疑问，惴惴不安地跟着大伙到练兵场集合。 与往常一样，这时虽晨光微曦，晓日方露，他们已站得笔直如花中四君子之一——竹，恭候教官；只有季安一个不自觉地微弓着背，心虚异常。 马可将军为什么还没有出现？该不会受了重伤吧？001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规矩，在这里以下犯上击袭将军会不会被判处死刑？季安愈想愈不对劲，甚至想到要不要趁着所有人还没有察觉马可将军受伤时赶紧逃亡。 逃走，然后回去018的话，大不了是任务失败，死不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季安已经作出了抉择。 “你干嘛？还不舒服吗？”亚朗看见季安东张西望后挪动着腿，一副想要离队的样子，便马上靠过来搀扶季安，他以为季安这两天的失常都是生了什么怪病所致。 “没事，我就是......内急。”季安顺口找了个理由，推开了亚朗的手。 亚朗却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季安，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着搭上了季安的肩膀道：“那正好，我也内急，一块上吧。” 话罢，亚朗自然地带着季安走到较空旷的地方，自己先啍着小调解开了裤带，非常畅通地先排起了水来。 这下可愁煞了季安，他刚醒来已经撒了一泡尿，身体哪来多馀的水分？ 只见亚朗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需求后，还眨巴眨巴地盯着季安看，好像非要看见季安脱裤带为止。 季安觉得空气中正弥漫着一种极诡异的气氛，本来他说内急却“滴水不漏”，这件事已经有点尴尬，偏偏亚朗还那么不依不挠地盯着他的裤档。 “那个......兄弟，你这么如狼似虎地盯着我，我本来有尿都得憋回去了，还哪撒得出来？你能先回避一下吗？”季安只能尝试忽悠对方。 亚朗却神色古怪地再次上下打量了季安一番，双眼骨碌碌地望着季安问道：“你是继承人？” “继承人？”季安反问道，他根本不知道亚朗指的是什么。 丛林之狼的传说，原来还有一个部分。 传说丛林之狼除了会让勇士安然无恙地离开丛林以外，每年也会选出它最锺爱的那位勇士作为继承人——是狼群真正认可的后裔。 “听说当年马可将军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继承人，所以他力大无穷，快如闪电......而且听说他被选中了以后，那话儿也变得很大。”亚朗一脸崇拜地说。 季安总算明白亚朗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的裤档看，原来是想看看小亚述长大了没有。 “你不用看了，我那话儿没什么变化，丛林之狼选中的人不是我。”季安又想把亚朗支开。 但是亚朗早已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肯定是你。那天在山上，你忽然跑回去，我伸手拦你，结果连你的衣袖都碰不着。你知道你当时动作有多快吗？是快得rou眼只能看见白影的那种，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而且，我听人说，马可将军当预备生时也曾经发过几天病，和你昨天一模一样，眼睛红通通的，也不理人。” “那后来他怎么就没发病呢？”季安听到关键词，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他当然知道马可将军的“发病”是怎么一回事了。 对于季安而言，马可将军就像某个和自己患上同一种绝症但后来痊愈的人一样，他只能以马可将军作为参照对象，找到治愈自己的症结。 亚朗耿直地说：“别人都说，马可将军时不时还是会发作的，所以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杀人，喝人血才能止住这种类似癫狂症的情况，这就是作为继承者必须承受的副作用。不过，说真的，我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反正我们每年都要打仗，杀人本来就是在所难免的，马可将军这种所谓的‘病‘其实算不上是真正的病。” 什么？那就是说马可将军自己都没有痊愈，还是个“带菌者”的状态？季安的心又激烈地博跳起来，这“病”难道是无药可治的吗？他可不能杀人啊。 季安还在胡思乱想之际，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不远处的练兵场响起，连林中宿鸟也被人声惊起，纷纷飞出。 “这小子还挺硬气啊？”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季安的心猛然一震。 是马可将军！这腔调还是一贯的中气十足，看来他应该没有受什么重伤。这样安抚着自己，季安快步走回去练兵场。 只见练兵场上在二十多名预备生面前正跪着二十多名同为东方脸孔的陌生男子，这些陌生男子此刻被绑住手脚，低头垂耳的，犹如丧家之犬。 在那一众跪下来求活路的陌生男子当中，唯有一个棕褐发少年虽然同为砧板之rou，却仍然如城市中的钟楼般顽强地矗立着。 季安还没有搞清楚这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见马可将军伸脚对准那个站立的褐发少年的膝后狠狠踩去，趁着那个少年膝盖碰地时又单手压向他的肩膀，非逼着那少年跪下不可。 季安注意到马可将军只伸出了左手，他的右手缠上了纱布；让季安松一口气的是，除此以外，马可将军并没有其他明显的伤口。 然而，下一刻，马可将军的动作却让季安彻底失神。 马可将军转为一手扯着那少年的头皮，然后俯身低头咬上了少年颈部的大动脉。 他的牙刺穿了少年的皮rou，藏在血rou里的艳红的液体流动的样子就像有人打翻了一瓶深红色的蔻丹一样，而马可将军用舌头狂卷着这蔻丹往嘴里送的模样，差点让人误以为他正在吸吃着什么琼浆玉露...... 这就是发病吗？季安的心又开始突突地跳起来。